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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低聲道:“不起床可以嗎?”顧寒眼眸深了些,不等他回答,祁越就翻身壓到了他身上,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顧寒,拈了散在枕邊的一縷頭發(fā)在手上繞著。顧寒本想起身,但祁越下一句話又把他壓回了原地:“你前幾天對我很不好?!?/br>顧寒自然記得,祁越總是很遠(yuǎn)地望著他,偶爾到了跟前,眼神也是怔忪落寞的。他現(xiàn)在稍稍一想,便覺得自己虧欠祁越的如何都還不夠,只能道:“是我的錯?!?/br>祁越只披了件外衣,他眼睛一瞥看見床頭邊扔的那條繃帶,隨手拿了過來,往顧寒手腕上繞:“以后沒機會了,把你鎖在我屋子里,只能看見我一個人。”他纏了一圈又一圈,忽然道:“你是不是等了我很久……那天,我收到你的信,但月庭起了風(fēng)雪。我不是故意不回來的……”“那都是以前的事了,阿越,”顧寒道。祁越無奈地笑:“師兄,你真的很容易原諒別人。你忘記我只是這么一段時間,我就已經(jīng)受不了。在我不知道的以前,你告訴我……”祁越捏了捏顧寒的鼻子,“我會哄你開心,討好你的?!?/br>顧寒無法把心里的想法完全袒露出來,即便是說,他也只說得出那些不會引起人情緒太大波動的想法,他習(xí)慣了不讓別人承擔(dān)自己的情緒,難過的時候誠然多得是,但說出來要祁越自責(zé),他還是做不到。“不說今天不許出去,”祁越磨牙道。顧寒真的是沉默了很久,終于道:“我一直以為……這一輩子都不會……”祁越低頭吻下去堵住了顧寒下面的話,而后抬頭輕輕道:“不會的。這一輩子很長,我會陪著你。我想跟你在一起,不管什么時候都是?!?/br>永遠(yuǎn)的陪伴對顧寒來說是那樣新奇與貴重的東西,即使那只是一句話。但在以后的前面還橫著一道塹壘,祁越胳膊撐在床上,不得不提:“那塊石頭……”他有了顧忌,只能斷斷續(xù)續(xù)地說:“也許在月庭還有……也許真的只有那么一塊?!?/br>但誰都清楚可能根本沒有什么也許,玄武石不是青石塊,出門幾步彎腰便能撿著。“我本來也不想讓你去,”顧寒卻直接道。祁越終于承認(rèn),確實有他走投無路的時候,年少輕狂時總覺得自己無所不能,可不過二十余載,就嘗盡了酸甜苦辣。命運的棋子被天意擺布著,下一刻走向何方總會與意料差上一點半點,他不得不學(xué)乖一點,跟所謂的天意討便宜。但再怎么討,他仍不愿低下頭顱,而此時所有的苦痛與走投無路,在有了顧寒之后,都不算什么了。人也許勝不過天意,至少可以秉持著那么一點驕傲,粉身碎骨后跟它說一句不過如此。祁越直直地看進(jìn)顧寒的眼里:“我現(xiàn)在大概站不到你身邊了,如果你再想偷偷做什么決定,我阻止不了。”顧寒一怔。祁越無比煩惱疼顧寒有問題總想自己解決這一點,比那塊石頭還讓他頭疼。他理所當(dāng)然把罪魁禍?zhǔn)讱w結(jié)到寧惜骨和顧寒那便宜娘身上。十年的零落與孤寂讓顧寒學(xué)不會依偎與求助,生死寡淡,天性疏離。“喜歡不是同歡喜而已,”祁越擰著顧寒的下巴強迫他看著自己,“我心甘情愿地為你做所有的事,”他說著說著又頓住,幽幽地道,“但是我現(xiàn)在很沒本事,你鐵了心要甩開我,我真的沒有辦法?!?/br>顧寒不知是心虛還是怎么,一時沒說話。祁越心里急,表面卻只把聲音放得更低:“誰讓我修為那么弱呢,你那樣就是不喜歡我了,我……只能不喜歡你,去喜歡別人了?!?/br>“阿越……”顧寒明顯覺得祁越的邏輯是不對的。但祁越垂著眼睛的樣子又讓顧寒心軟。祁越不動聲色,壓住了逼問的沖動。他覺得自己好像冬天誘捕的獵人,蹲在洞口偷偷看那只小動物冒出一個頭,那么想把它拉出來抱在懷里,但深知走近便會把它嚇回去,只能按捺不動。“你不能喜歡別人,”顧寒道。祁越的威脅用錯了方法,他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天旋地轉(zhuǎn)被掉了個兒,繃帶物歸原主。祁越到下午也沒能起來,只能色令智昏地墮落了一日,到傍晚才委屈巴巴地出了屋門。孟初雪十分關(guān)心祁越,觀察了很久,又跑去問孟詩禪:“好像不行哎,我看見祁越哥哥在對一塊布條出氣。怎么辦?”“剛出來?”孟詩禪放下藥方,瞟了眼天色。“嗯,從昨天到現(xiàn)在,”孟初雪道。孟詩禪很快笑了:“那就沒事了。你去問問,他怎么謝你?!?/br>三日后,孟詩禪打算離開,顧寒與祁越也準(zhǔn)備去月庭。哪知孟詩禪一聲辭別還未道出口,又被攔在了山上。禁地里那把劍還沒等到它熔進(jìn)紅蓮火的下場,先暴露在了世人面前。——————————————————————————————七十七、一把飲生人血,啖活人魂的邪劍,比一個人走火入魔要駭人聽聞的多。尤其是這把劍居然在一個堂堂正正的門派里藏著——至少以前眾人以為它堂堂正正。誰也不知道它藏了多久,而這個門派藏著這么一把劍,又有什么居心。幾乎沒有什么懸念,一個不成氣候的小小門派,跟群情激憤的幾大門派對上,再不識好歹,就是自取滅亡了,人人都這么想。“看樣子,是大麻煩,我有幸見識到了,”孟詩禪看著大有圍攻之勢的眾人,搖頭道,“你們這山頭風(fēng)水不好,不如棄了另換他地吧。”“也許幾位有難言之隱,但邪魔之物收在派中,實在不妥,”曹紫都道,“我并無他意,僅是為了……”“為了道義,”祁越嗤笑一聲。一眾人嚷嚷起來,個個義憤填膺。這許多年,外界都不知道這個秘密,怎會在一日之間流傳出去。人越多話越說不清,更何況是這群“嫉惡如仇”的正派人士們。祁越?jīng)]法不多想,像印證他的胡思亂想似的,他一眼看過去便停住了視線。謝塵在人群的一角抱琴看著他,神情倨傲,事不關(guān)己。孟詩禪站在兩廂中間,從從容容地帶著一副好奇的表情,道:“你們這樣急切地來管人家的事,莫不是那劍有什么利害之處,得到了可長生或是能得道?不如索性說清楚,你們能這樣光天化日人多勢眾地來糾纏,是為了什么,我看顧公子也未必不愿成全?!?/br>“長青谷一向不與世出,孟少主這般袒護(hù),又是為了什么?”人群分開,慕云思如他一貫的閑雅姿態(tài)緩步而出,他面上仍掛著拂開煙柳東風(fēng)般的笑意。祁越定定地看著,慕云思每走一步,祁越的心便冷上一分,又硬上一分。從前的萬山峰,今朝的九琴。前來的門派他不認(rèn)得幾個,但怕是都唯九琴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