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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碗中,卻對公子蕩道:“秦揚,上回在葭萌城,你方才見過她,這幾日便不記得了?” 蔣泊寧摸了個新碗,從白起放在邊上的碗中勻了兩口濁酒,想起他們五人小隊離開葭萌城那日,是有個人在白起面前幫了句腔,讓蘇代將蔣泊寧帶走,似乎就是這太子蕩。 蔣泊寧正想著,手中剛斟了酒的碗?yún)s被奪走,指頭一空。 白起抬手將她偷過來的兩口酒飲盡,蔣泊寧正叫著要去搶,卻被他一手擋開。白起瞪她,道:“你個丫頭片子,吃你rou去,還敢偷酒?” 蔣泊寧哪里肯,見奪不過碗來,又再摸了一個新碗來,伸手就要去將黑布中央的酒壺拉過來。白起抬眼一瞧任鄙,后者立馬便會了意,將那酒壺挪了開去,蔣泊寧手短,再也碰不著。 蔣泊寧急了眼,將面前盛著rou的碗往前一推,“叫人家過來吃rou,連口濁酒都沒有,你們秦人就是這樣待客的?!” 白起瞧著她,冷聲吐槽了句“蠻不講理”,將身邊的牛皮囊袋丟到蔣泊寧懷中,“我們喝酒,你喝米漿。” 蔣泊寧翻了個白眼,這一圈直得不能再直男的大老爺們,較起真來她哪一個都拗不過,再不忿也只能識時務(wù)地抱起囊袋米漿作罷。 這戰(zhàn)國的釀酒技術(shù)實在原始得不敢恭維,更何況是這能帶到軍中的濁酒,想來不過沒醉先飽,跟這米漿也沒多大區(qū)別。蔣泊寧自我安慰,也就將就著喝米漿去。 白起低頭又往蔣泊寧碗中撥了兩塊rou,又挪了一張烤餅放到她碗邊,低聲道:“這些天我?guī)ш犎グ矒崤f蜀國地方小城,都不曾在成都城呆過兩日?!?/br> 蔣泊寧拿起烤餅啃了兩口,點點頭,直到難怪這些天都不曾見過白起,那天蘇代遠走之后,蔣泊寧還特地去找了白起一圈,卻只聽說白起那十人生擒了蜀王杜宇之后,緊跟著又離開成都城了。 白起又問道:“孟賁說,你這幾日都一個人呆在城墻上?!?/br> 蔣泊寧啃餅的動作一頓,腦袋點了點,抱起牛皮囊袋喝了口米漿,抬頭看著白起,似乎想要說點什么,卻一瞥旁邊的太子蕩他們,撇撇嘴又低下頭去啃餅。 蔣泊寧那眼睛一動,白起便瞧見了,也沒追著問,徑自給自己倒酒,不再說話。 旁邊孟賁灌了半碗酒,暢快嘆了一氣,道:“咱們明日便回秦國去,可路過葭萌吃蜀王的喜酒?” 烏獲卻道:“吃什么喜酒,咱們繞緩路回咸陽,你難不成還想去爬那巴子梁不成。那天險可好,打北邊爬上去容易,從這南面上去,再從北邊下去,可不要了半條命?你我五人還行,這數(shù)萬人,莫得亂來!” 任鄙瞧了一眼蔣泊寧,給孟賁的酒碗里頭灌了滿滿一碗酒,道:“你還想喝?現(xiàn)下這勞軍酒還不夠堵上你的嘴的?” 孟賁見酒液都要溢出來了,忙叫喚著用嘴去接,直罵任鄙,“你小子暴殄天物,多難得能喝口老秦酒!你給我把酒壺放下,滾開!” 白起拍拍手中餅屑,抄起另一個放在邊上的牛皮囊袋掛在腰間,對蔣泊寧低聲道:“吃好了無?起來隨我去走走?” 蔣泊寧看看孟賁他們,也不想在這兒多留,聽白起這樣說,立刻點點頭,丟下手中的餅,拍了拍衣服便跟在白起后頭起身往外走去。 蔣泊寧跟著白起前腳剛走,這邊任鄙就一肩將孟賁撞倒,“你小子!哪壺不開提哪壺!過兩天你只看白起怎么整治你吧!” 孟賁撐著地從烏獲身上爬起來,撓撓腦袋一頭霧水,“我又沒欺負那大杠丫頭!這怎么又賴我??!” 第17章 成都平原之上,四條河流交織,彎彎繞繞朝東南的龍泉山腳而去,河岸之上,可見身著黑白雙色衣袍的墨家弟子正與民工徭役一道,將木板木樁與繩索運到河邊。 蜀郡已成,這四條河流就不能再成為秦軍入蜀的障礙,蜀相陳莊新官上任,第一道政令就是要在這四條河流之上搭橋建造碼頭,墨家當仁不讓,將設(shè)計施工一把攬下,投入了這工程之中。 蔣泊寧看著那些墨家弟子,眉頭緊緊擰著,只覺得心中沉沉,抑制不住地想起蘇代來,更加陰郁難安。 白起走在蔣泊寧身側(cè),看著小姑娘垂頭喪氣的模樣,看了一會兒,雙唇微動,又還是忍著沒說。 一人心事沉重,一人欲語還休,就那么沉默著走到旁邊稻田邊上,午后的日頭烈起來,蔣泊寧抬眼看見田邊一株大樹,見樹冠濃密,樹根邊上還有木條凳,看樣子像是農(nóng)民搭起來,留作午后田間勞作歇憩時用的。 蔣泊寧抬手一指,道:“累了,到那兒歇歇腳吧!” 白起點點頭,沒說話,只跟著蔣泊寧往樹下走去。 兩人并肩坐在樹下,蔣泊寧曲起雙腿來抱在懷中。打這兒往東北望去,似乎還能隱隱約約看見那巍巍巴子梁。蔣泊寧數(shù)了數(shù)日子,從她來到這戰(zhàn)國至今,才過了不到半個月,卻眼見著秦吞巴蜀,天翻地覆,正想開口嘆息兩句,卻聽見白起說:“杜若嫁給蜀王,唐弋遠走,都不是你的錯,更不是你能左右的?!?/br> 蔣泊寧雙唇微張,只愣愣地看著白起,后者目中盡是關(guān)切,被她這樣傻里傻氣地看著,忍不住別過臉去,只看著眼前的地。 蔣泊寧驀地問了句,“你腰間那個小囊袋,裝的可是勞軍酒?” 白起頭也沒扭過來,只抬手扯下那個小囊袋,伸到蔣泊寧面前,冷聲道:“給你的。苦著呢,緩著點喝?!?/br> 蔣泊寧嘿嘿笑了兩聲,接過那囊袋,拔開囊袋的軟木塞子,湊上去抿了一口,當即就伸著舌頭喘起氣來。白起見她這副模樣,忍不住笑起來,接過那囊袋,自己喝了一口,咽下那苦辣秦酒,道:“說了,小丫頭片子莫要喝酒,不信我?!?/br> 蔣泊寧這倒不服氣了,從小用筷子偷五糧液茅臺二鍋頭喝著長大的,還搞不定這蠻荒時代的小小一袋酒?蔣泊寧湊著就過去將酒袋奪回來,灌了半口吞下,辣得舌頭咂咂響,臉也登時泛上兩抹紅。 白起伸手過來要將囊袋再拿走,卻被蔣泊寧撥開,只見她小口小口地慢慢抿,眉毛擰成小川也不肯撒手。 這秦酒雖然入口苦辣,喝下去確實回甘,苦盡甘來,蔣泊寧也漸漸品出一些滋味來,卻仍說:“你們秦人真奇怪,秦酒苦澀,秦樂蒼涼。都要做苦行僧不成?” 白起偏頭,眉心微挑,“苦行僧?那是什么?” 蔣泊寧正想要解釋,卻想起來她這是身處戰(zhàn)國,現(xiàn)在這個時候,釋迦牟尼才剛剛頓悟,離這佛教傳入中原還有數(shù)百年時光要走,怎么解釋也解釋不通,還是擺擺手作罷,道:“就是說你們不好好過日子,老要給自己找苦頭吃的意思。” 白起看著蔣泊寧,細長雙目里頭疑惑神色未曾消解半分,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