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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睉材臧阉缴磉?，讓過了一個趕路的人，然后才道：“我也想體驗一下。”他在上大學的城市坐過地鐵，在本市還沒坐過，這理由也算說得過去。

事實證明，經(jīng)常坐地鐵的人和不靠公共交通工具出行的人認知是有很大差異的。應安年看著滿車廂的人，很想問網(wǎng)上那個人：這叫不擠？

可惜對方不能回答他：沒到手肘撞臉、大腿貼臀、呼吸可相聞的程度，叫什么擠？

文灝倒是興致勃勃，車門一開就跟著排隊的人從側邊邁進車廂。應安年只得趕快跟著，拉著他的手臂在車廂里掃視了一圈，緊走兩步把他護在座位隔攔和地鐵門中間。

沒人能碰撞到文灝，應安年心里舒服了很多，但他低頭一看，心又緊了起來。那么近的距離，青年就像被他擁在懷里一樣，只要稍稍靠近，就能真的抱住他。

他們不是沒有挨得更近過，但這個姿勢的沖擊力比以往都要大。應安年下意識地收緊握在扶手上的手，身體也變得僵硬。

可文灝并不能體會他的情緒，長發(fā)青年透過身前男人的肩膀看出去，禁不住咧嘴笑起來。

誰放的屁？

哪個人把韭菜餅帶地鐵里來了？

這個大娘下站會下車嗎？

這個學生妹看的電視劇叫什么名字？

……

也有腦內(nèi)問他和應安年是不是一對的，但很少，文灝不知道，沒這個意識的不會多想，有這個意識的基本已經(jīng)認定他們是一對了。

看那姿勢，看那距離，哎嘛，真養(yǎng)眼！就是地鐵里人太多，拍個照都不方便。

擠個地鐵都那么開心？真是在哪里都能找到樂趣。應安年心里這么說，身體微微向后挪，他怕自己忍不住貼上去。

向后的背碰到了什么東西，應安年轉(zhuǎn)身去看，正迎上一個背著雙肩包的年輕女人標準的白眼。待雙肩包女士的瞳仁歸位，她頭上的對話框馬上刷出新問題。

帥哥看到我的白眼了嗎？

他會不會對我印象不好？

文灝悶笑到彎腰，正好地鐵進站，他一個沒站穩(wěn)，雙手扯上了應安年的衣襟。

應安年感受到身前的重量，下了大力氣才沒有把他揉進胸膛。

一直到出了地鐵，他才覺得呼吸順暢了。“回去就不坐地鐵了吧？”男人道。轎車內(nèi)那么小的封閉空間，也沒有地鐵里磨人。

“好。”文灝答應。應安年多半是不習慣地鐵環(huán)境的，他們也不一定能一起回去。

上門拜訪不能空手，樂于踐行人情禮儀的文灝找到一家水果店，挑了一些蘋果。應安年看他買，自己也買了些，還主動把錢付了。

水果店旁邊是一家花店，臨近春節(jié)，花店門口擺著一排金桔，看起來很是喜慶。文灝想到樂樂說的桔子，決定回去的時候給他帶一盆，現(xiàn)在先買一盆送賀教授。應安年再次跟著買了。

應安年還好，他氣質(zhì)冷硬，一手提著電腦，一手拎著蘋果和金桔也自帶冰封隔離效果。文灝卻是把蘋果和金桔都摟在腹部，臉上帶著笑，像是天宮的仙童給塵世中人送年禮來了，一路上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就沒斷過。應安年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快速走入C大。

C大是一所老牌名校，人文氣息濃厚，文灝一走進去就很喜歡。到了學期末，周六也安排有考試、會議，校園里學生老師都不少，文灝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捕捉到滿目翠色。

那些深深淺淺的綠來自師生們對學識的思考。普通學生的顏色淺淡，維持時間也不久，會被三食堂的牛rou包還有嗎？、王老師會打多少平時分？之類的問題取代。從研究生往上，對話框的顏色就比較深，他們都有自己的課題，會長時間地思考同一個問題，想得也相對深入。

而那些有待攻克的研究任務及本身喜歡鉆研的老師，頭上已經(jīng)鮮翠欲滴了。

頭頂綠色在人類世界有不好的含義，在文灝看來卻是最好的狀態(tài)，是問題中最特別的一種——不需要他人急迫地、刻意地去幫忙解決，這是人類在自主探索、求知。

綠色的問題就像一棵樹，它同樣會耗費發(fā)問者的心神，如果問題足夠大、足夠難，也會讓人承受巨大的壓力，可它跟其他類型的問題最大的不同，是它帶來的回饋也是豐厚的。

一個人有一個生活或情感上的問題，解決了會感到輕松、愉快，但在知識的殿堂里解謎，每用智慧和堅韌滋養(yǎng)問題樹一點，落葉和墜果就會讓智慧和堅韌的泥土厚實一分。當終點出現(xiàn)在眼前，問題樹會化作最好的養(yǎng)分，讓人在精神世界里長得更加高大。

人們用頭腦處理事情的能力，除了先天所帶，不就來自后天的習得，以及碰到或提出問題，再探究和解決問題的過程嗎？這才是真正有效的給智商充值的方法。

而且那一棵棵綠色大樹所換來的，不止個人的成就感和能力的提升，以及聲望、地位等延伸利益，可以說，那是在為全人類的智商充值。

當然，能達到這種層次的發(fā)問者兼問題解決者不多，而大學是他們最為集中的地方之一。

出現(xiàn)在文灝視線范圍內(nèi)、看起來像老師的人中，除了少部分想的是生活中的重大問題或怎么升官？、怎么多撈經(jīng)費？，大多數(shù)都頂著一棵或大或小的“綠樹”。置身這樣的環(huán)境里，文灝仿佛到了充滿負氧離子山林間，舒暢得腳步都變輕盈。

大學里也不只有人?；▔?，一只肥肥的黑身白爪貓鉆出來，閑閑地抬爪子洗了洗臉。它的斜后方，一條黃色的田園犬甩著尾巴跑過來，繞到肥貓旁邊，伸頭要往它身上蹭。肥貓一爪子拍它頭上，姿態(tài)很不屑。可文灝看得清楚，那貓并沒有伸指甲。

還沒到約定的時間，文灝讓應安年自去忙，他要再看看這一對小伙伴。應安年哪會走，只說自己也還有時間，站在旁邊陪他，心里考慮要不要在家里養(yǎng)只寵物。

一個學生模樣的人夾著兩本書經(jīng)過，文灝沒在意，兩只動物卻都朝他看去。田園犬那有些模糊凌亂的問題思維圖紋消失得太快，文灝勉強認出是棒棒呢？

肥貓的要清晰一點，大概是兩腳獸怎么不咬他？

為什么要咬他？文灝再向那個男生看去，他的頭上也有一個問題對話框。

下一個選誰？

第33章

哺乳動物神經(jīng)系統(tǒng)發(fā)達，有復雜的行為和多樣的情緒，其大腦結構與人腦有不小的相似性,最大區(qū)別在于功能區(qū)的劃分和比例。貓狗在哺乳動物中算是智商比較高的,思維運行方式和人類有一定程度的重合。它們也會學習,有的貓狗“見多識廣”，懂得很多。

但它們的思維在活躍度和邏輯性上與人類畢竟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