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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差了些什么……”榮諾聽了小臉一沉,小聲道:“人長得不好看,怎么也補救不來……”李玄聽了將她的小臉一捏,道:“這是瞎說什么?人跟人不都是兩只眼睛一張嘴,能美到哪里去?又能丑到哪里去?再說來,你這小臉?biāo)`這呢,所以別再說這種妄自菲薄的話了。嗯……我覺得這眉毛還是淡了些?!?/br>說完取來了石黛,用刷子給她小心翼翼的掃上,再側(cè)臉打量了一番,將一面銅鏡在她面前豎起來,道:“你瞧,這樣不是美極了嗎?”榮諾低頭一看,見李玄給自己描上了兩條柳葉眉,襯得自己的一雙翦水的眸子顧盼生輝,臉一紅便將那鏡子給蓋下了。胡嫂見了,兩眼一彎笑著說道:“還是這位小兄弟的手藝好。”李玄便道:“誒,我這只是隨便畫畫,不過榮諾呀,你現(xiàn)在年齡小還不懂,以后這畫眉的事兒可是只有夫君才能給你畫的,知道了嗎?”榮諾聽了,小臉比胭脂還紅艷,有些害羞的說:“你,你,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dāng)啞巴……”李玄哈哈一笑,覺得更加好玩了,便道:“好,我不說了,以后如果看上那家的混小子了,就跟我說,我給你做主,你爹……”說著,李玄發(fā)現(xiàn)自己說錯了話,便忙住了嘴。榮諾聽見他的話,眼眸垂了下來,淡淡的說:“你說,你說……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什么是不是真的?”李玄有些緊張的瞧著垂著腦袋的榮諾。“是我克死我爹娘了……”李玄聽了,輕輕在榮諾的肩上拍了一下,道:“你別聽他們說的狗屁話。你以后每日只管吃好睡好,日后結(jié)婚再生個胖娃娃,氣死這些嘴碎的家伙?!睒s諾聽了仍是垂著頭,只是輕輕的應(yīng)了一聲。正說著,李修齊從門外進來,李玄抬眼一瞧,見李修齊向來一絲不茍的發(fā)髻有些凌亂,一絲黑發(fā)垂在肩頭,身上的衣服衣領(lǐng)子居然歪在了一邊,李玄有些不悅,便向一旁的天冬問道:“這是怎么了?不是讓你們?nèi)ト€藥嗎?”天冬快人快語,馬上接話道:“我家?guī)煾敢灰娎羁偠奖闶谴笙策^望,他說李總督身上的病可是奇病,一定要好好瞧瞧,便說什么都要給李總督做一個全身檢查,若李總督不依便不把這藥給他?!?/br>李玄一聽,心想:“這白頭發(fā)鬼老頭也太惡劣了,嚇唬我就算了,居然連李修齊也不放過!”便道:“你家?guī)煾刚媸恰?/br>天冬撇了撇嘴,為師父聲辯道:“我?guī)煾敢彩乔橛锌稍@病實屬罕見,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我?guī)煾高@一輩子也就見過兩個得這病的人呢!”李玄被這話給氣的背過去了,還過了這村沒這店了,這群杏林春暖的大夫醫(yī)術(shù)雖然尚可,可卻沒有半點同情心,他將天冬兇了一句,倒是忘了問這第二個得病的人是誰。李修齊將衣服整了整,讓天麻把取來的藥給了榮諾,讓她將藥先服下。然后平躺在一塊擺滿了白花的擔(dān)架上,合上眼,起初胸口還有幾絲起伏,過了一會便紋絲不動,李玄兩指撫上她的脖頸,確認(rèn)沒了脈搏,便回過身沖李修齊點了點頭。李修齊便一揮手讓天冬和天麻將人給抬了出去。李玄正要跟著出門,卻被胡嫂給拉住,她掏出一只小小的瓷瓶遞給李玄,道:“小兄弟,麻煩你將這藥給胡大哥送去,他,他身上的傷到了雨天會痛,這幾天陰雨連連的,我怕他受不了??伤?,可他又不肯見我……只能麻煩小兄弟了?!?/br>李玄接過那瓷瓶,雖然不知道為何胡大哥不肯與胡嫂相見,但仍是開口安慰道:“這藥一定帶到。這幾日堤壩上事多,胡大哥應(yīng)該是太忙了沒空,胡大嫂千萬別擔(dān)心?!?/br>榮諾被抬到村外的空地上,天冬一人當(dāng)先走在最前面,一邊走一邊實戰(zhàn)他鬼哭狼嚎的神功,他扯著嗓子哭著:“哎呀,哎呀,我的小師妹啊,你我同門不過數(shù)日,你便香消玉殞了,實在是可惜,實在是可惜,師父常說你冰雪聰明,假以時日必成大器,沒想到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啊!”天冬的哭聲一下子便把村民給陸陸續(xù)續(xù)的引了過來,一人便用手肘聳了聳李玄,壓著聲音問道:“小兄弟,這是怎么了?”李玄一看,這人原來就是那日搬火柴要燒死榮諾的村民之一,心里便沒了好感,冷冷地答道:“榮姑娘沒了。”“怎么沒了?”又有一些人圍了上來,瞪著好奇的眼珠子打探著。李玄便說道:“這事兒說來實在蹊蹺,昨晚我從外面回來,走過榮姑娘的屋子時,看見她的屋子里一陣紫氣沖天,照得半邊天都紅了,那時我剛從堤壩上回來,又累又餓,便沒有多想,只是以為是自己太累了,頭暈眼花給看糊了。結(jié)果你猜怎么著?”“怎么著?”“第二天,我就聽見榮諾的師兄天麻和天冬說榮姑娘昨天夜里睡著的時候走了!”“???”“是啊,你說榮姑娘才剛十四五歲,身體又一直很好,我前幾日碰見她是,看她面色紅潤,嗓音清亮,健康的不能再健康了,沒想到啊,沒想到,居然一天夜里就走了……”李玄一邊說著,一邊留意著村民的神情,見大家若有所思的樣子,便知道大家是全信了。前面的天冬依然嚎啕大哭著,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哭倒在地上,說:“榮姑娘啊,你死的好慘,明明是睡著了,沒想到卻在夢里就走了……小師妹啊,小師妹啊,師父說你這是上天上當(dāng)神仙去了,你現(xiàn)在真的在天上嗎?在天上看著小師兄我嗎?哎呦我的仙女小師妹啊……”李玄在旁邊看著,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有演得這么過的嗎,這架勢畫個臉譜都能去唱戲了,便忙走過去拍了拍天冬的肩膀,把他扶到一邊,高聲說了一句:“天冬兄弟,別太難過,節(jié)哀節(jié)哀啊!”那些村民倒是看得津津有味,覺得天冬這哭腔唱的是婉轉(zhuǎn)動聽,便紛紛交頭接耳,說起來了,說什么這事兒蹊蹺,榮姑娘要被燒死的那日便天降大雨救了她,現(xiàn)在又在夢里走了,活著的時候還有預(yù)知未來的異能,這種種跡象都表明榮姑娘是個奇人,搞不好還是天女下凡呢!不過說起來,這榮姑娘之前蓬著頭亂發(fā),看不清容貌,這么一裝扮,倒是真有幾分仙氣了。這時李修齊站出來說道,說榮姑娘早年喪母,又喪父,一個人孤苦伶仃的,他作為總督要給這個姑娘做主,今晚讓她入土為安,和她爹娘葬在一起。于是眾人紛紛開始拾掇柴火,準(zhǔn)備火化。到了夜晚,等一切都準(zhǔn)備妥當(dāng)了,李修齊便從隨從手里接過火把,準(zhǔn)備點火。這時,從東邊刮來了一陣陰風(fēng),一下子把李修齊手里的火苗給滅了。榮諾從鋪滿了白花的板子上坐了起來,開始在嘴里念叨:“開山救人,開山救人,開山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