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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倉鏡師弟。待在庭界山數(shù)十年,他頭一回瞧見他露出這般溫良的神情,不刻意戲謔,不抱以挑釁,反而多了幾分難得的魄氣和定性。尚昀走過去,倉鏡將油燈擱在桌案上,正朝這邊微笑。“我已經(jīng)向師尊請辭了?!鄙嘘勒f話的時候,倉鏡瞥見了他肩上挎著的行囊。“師兄,你可后悔回來了?”倉鏡垂眸,伸手攬住他的腰,將高傲的頭顱埋在他的胸膛上。尚昀將懷中之人圈緊,搖首道:“也沒什么后悔的。這些年身在庭界山恍若隔世,出去云游,倒是逍遙自在?!?/br>他那波瀾不驚的眼眸里掠過心滿意足的笑意。倉鏡覷起眼擰了他的腰,佯裝慍怒道:“只是想出去云游四方?”倉鏡一蹙眉,尚昀自是不敢得罪。“當然是與君同游,生死契闊?!?/br>尚昀低下頭,眼底的深情化作晨風(fēng)輕撫著他歷來千瘡百孔的心。“倉鏡,放手吧,你累了。”倉鏡鼻翼間有些酸澀,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原來,他都知道。他知道他生在王室被敬重的父王凌|辱欲死的絕望,他知道他踏入庭界山的那刻活過來的心跳,他知道他鉛華洗盡后霎那間的重燃。倉鏡閉上眼,晦暗而污|穢的宮掖即將與他訣別。他漫不經(jīng)心地為翟魏效力,最后再不顧翟魏大軍的死活,可能會令他的父王恨他入骨。不過,他已經(jīng)與翟魏王室了斷了。即使往后風(fēng)光不再,歸于市井,可還能再適應(yīng)平凡清貧的鄉(xiāng)間生活。倉鏡爽利的笑了。他瞇著狡黠的眼睛,大力地拍了拍尚昀的肩膀,“錦衣玉食太久,我想去鄉(xiāng)間吃吃粗茶淡飯了。”倉鏡與尚昀相視一笑。帳門外的另一側(cè),站著本該離去的頎長身影。傅望之整個人都籠罩在黯淡的月色里,聽到帳內(nèi)的談話,心底倒是歆羨不已。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有事,略短小……(小天使們拍磚吧,偶已累成狗-_-)☆、峪耳鋒刃不出所料,翟魏亡了。傅望之跟隨著再度重逢的周饒大軍去往峪耳崖。又是西風(fēng),花殘葉落無人掃。滿眼的亂云衰草――酉時二刻,夕陽西墜。趁著日頭,他們得到峪耳崖上與這亂世僅剩的另外兩國商議戰(zhàn)后之事。傅望之遠眺峪耳崖的最高處,那上面圍坐著周饒、柔利、無啟三國的國君。在硝煙彌漫的背后,他們都是叱詫風(fēng)云的掌權(quán)者。這種時候,每個國君的心底都只想著一個念頭,那便是,翟魏的城池是他的,這天下疆域每一寸也都是他的。若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任何人都不得善后,縱使峪耳崖下還盤踞著自己麾下的軍隊。約莫入夜時分,傅望之前來拜見剛剛談判結(jié)束的王上。進了帳,祁辛回過身,隨手將腰間的佩劍拋給他,他猝不及防,但還是穩(wěn)穩(wěn)地接住了寶劍。“望之,跟孤打一場吧!”祁辛將目光掃向他的腰際,“攜帶了佩劍就不能推諉?!?/br>傅望之聞言低眸看了看自回營之后一直未曾離身的橫塵,片刻,將方才拋過來的寶劍雙手呈上,“謹遵圣意?!?/br>傅望之抽出雪亮的寶劍,劍花繚繞之際,祁辛側(cè)身避開,風(fēng)刃出鞘。“王上對峪耳崖的談判不滿意?”傅望之接下了他劍上的寒氣,雖有些許吃力,但依舊眸色如常。祁辛也抬起頭來看他,未出言,先勾出一抹笑,只是笑意未達眼底。“無啟女帝擺了一盤棋,柔利親王要孤允諾一道圣旨。”他的眼中泛起綿綿的怒火。傅望之知道,只要答應(yīng)了這些條件,周饒便可不戰(zhàn)而勝,可偏偏,這些條件祁辛都不能夠答應(yīng)。傅望之一躍而起,劍尖瞬間化成數(shù)道光亮迷亂人心。祁辛出劍,拿劍身抵住了他的肅殺之氣。這時,傅望之開言道:“無啟女帝的那盤棋有何玄妙?”提及此,祁辛黑眸微瞇,聲音漸冷道:“聽聞又是秦王后的手筆。那棋盤內(nèi)只有一道朱筆劃線似鴻溝,沒有棋盤反倒換成了兩個木匣子。”“木匣子里是否裝著‘紙牌’?”傅望之想起初至無啟曇仙鎮(zhèn)時,秦王后贈予他們的木匣子。那時,秦王后曾言,日后自有用處。原來如此――祁辛眸色一動,“怎么,莫非望之知道‘橋牌’?”祁辛收了劍,寶劍回鞘時,傅望之瞧見了他眼底攀升的意志。傅望之順勢也收了橫塵,頷首道:“臣下不知,但有一人可破解無啟布下的難題。只是,從潛陽城趕往此地,還需時日?!?/br>“無妨。無啟定下的限期是七日內(nèi)。望之且說,是何人能堪此重任?”“公主殿下?!备低虼?,緩緩道來。祁辛覷起眼,似有驚詫,“丹陽?”沒錯,因為丹陽公主知曉太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在她眼里,除了過去的事情記不清了之外,其他任何光怪陸離之事,她都略知一二。祁辛憶起丹陽在宮里宮外所做的那些雞飛狗跳之事,還是召來一名將士拿著密函快馬加鞭趕往王宮。第六日申時,丹陽于一路顛簸之后到達了峪耳崖下的周饒營帳。隔遠,傅望之瞧見一抹釉綠羅裳的倩影,蓮步輕移,身姿搖曳,像是踩著花蕊而來。“望之哥哥!”走近幾步,丹陽也看見了他,于是,小跑上前拽住了他的衣袖。丹陽異常純粹的杏眸里閃著悠悠的秋光。傅望之對笑靨如花的丹陽回以一笑,“公主殿下可有信心取勝?”傅望之笑意不減,最后還特地在“取勝”二字上加了重音。丹陽自然知曉他所言之事乃定局天下的關(guān)鍵之事,一想到那位居無啟高位的秦王后可能與她一樣是現(xiàn)世的外來者,便恨不得立刻湊上去,和他一決高下。當然,還要順帶敘敘舊。丹陽露出皓然的貝齒,朝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望之哥哥放心,我定會拿下秦王后!”不是她自詡過高,她以前可是主城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橋牌高手。“那就好?!备低娝朔瑒偃谖盏纳袂椋故欠畔铝嗽韭晕㈧男?。第七日,峪耳崖上曉風(fēng)亭。檀香金鏨刻山水大背屏前,丹陽與秦王后各守一方,爾后打開了各自手邊的木匣子。背屏后,祁辛與柔利烈親王端坐于鎏金小椅上,一瞬不瞬,時刻關(guān)注著兩人的動向。三炷香后,秦王后略帶深意地調(diào)轉(zhuǎn)目光,“丹陽公主,你贏了?!?/br>丹陽抿唇,本是險勝,自然不存僥幸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