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在醫(yī)院的時候，三四個小護士都被他氣哭呢?！?/br>
龍九執(zhí)意要給。

齊驥沒辦法才把錢收下了。

龍九和小弟們走之前，特地去醫(yī)院找了陳彥。

一群人就差給陳彥跪下了。

陳彥哪里受得了這些：“急救那會兒，按規(guī)定我是不能上手術(shù)臺的，你們千萬別這樣，被別人知道我會被吊銷執(zhí)照的?！?/br>
龍九和小弟們都憋著，又說不出點什么來，千言萬語變成一句。

“陳醫(yī)生，老大就交給你了！”

于是等把龍九他們送走，陳彥安排好新入院的兩個病人，看著天空里一閃一閃的星星，心里帶著一些雀躍。

明明司徒都傷成了那樣，可還是覺得慶幸。

慶幸自己那個時候自己剛好就在那里。

慶幸這個人又選擇回到了紅海鎮(zhèn)。

雖然什么都不會改變，但是嘴里就是甜甜的，和學校外面水果攤里的橘子一樣。

陳彥又站在鎮(zhèn)口的修車鋪外。

天空繁星點點，星星的下面有人叼著煙站在桃花樹下看著自己。

抬頭。

四目相對。

陳彥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

☆、第36章大恩人

陳彥抬頭，發(fā)現(xiàn)心臟漏了一拍，搖搖頭把腦海里有的沒的思緒都拋到腦后，上樓把煙從擺pose吹風的人嘴里的奪走：“身體都這樣了，不要命了？”

司徒直勾勾地看著被奪走的煙，皺眉癟癟嘴：“抽了不難受。還我?！币ツ藐悘┦掷锏臒?，發(fā)現(xiàn)一伸手還是會扯到腹部的傷口。

“嘶——”

“小心！”

司徒挨了幾刀以后感覺全身都在漏風，身體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于是扯著嗓子嚎了一句，竟然很快就被一個軟軟又暖暖的身體抱住。陳彥扶著他在邊上豪華躺椅上坐下。

“沒完全恢復(fù)呢，別學別人半夜抽煙又吹風。要是在醫(yī)院里早就被護士長收拾好幾回了?！标悘┤シ块g找了個薄毯子給司徒的腰腹蓋上，看到露臺上有個果籃，索性坐了下來低著頭給司徒削蘋果。

司徒愣愣地被陳彥擺在躺椅上，歪頭看著陳彥走來走去，然后安靜地坐在身邊，微微低著頭，頭發(fā)遮住了半張臉。

桃花樹上的彩燈把陳彥的臉照得很好看。

恍惚間，司徒想起很多年前剛和前妻結(jié)婚的那會兒，明明沒有什么錢，住的小平房也破破爛爛，下雨天還漏水。但是平方外有個小院子，到了夏天，他也是這么大爺一樣地坐在院子里乘涼，前妻就坐在身邊把切好的西瓜，一口口喂他吃。

明明什么都沒有的日子，偏偏是他覺得過得最自在，最幸福的時光。

“自己能吃嗎？”司徒面前多了半個削得好看蘋果。

“……”

司徒呆呆的沒說話，于是很快蘋果就不見了，有小刀叉著一片小小的蘋果放在他的嘴邊：“吃吧。甜。”

司徒默默地張嘴，的確很甜。

然后一口又一口，一只普通的蘋果，吃得司徒鼻子有些酸。

“想吃西瓜。”司徒嘟囔著。

“好?！标悘┚腿デ泄@里的小西瓜。

很快，有西瓜的香甜味飄散在空氣里。

樓下軒軒在咿咿呀呀地跟著陸離背英語單詞，還有車庫里齊驥修車時發(fā)出的機械噪音。

秦媽最近迷戀上了宋仲基，光叔說了句人家壞話，已經(jīng)被秦媽劈頭蓋臉地罵了小半天。

身邊多了一只小花貓，個頭大了好多，黑白黃的毛發(fā)也不那么難看。

貓咪身后的小黃狗趴在那里的打著盹兒，呼哧呼哧地吐著氣……

……

司徒耳邊的聲音變得清晰，嘴里很快被塞了一口西瓜，脆脆的，送西瓜的那個人一直對自己笑著。

是那種沒有一點隱藏的，沒心沒肺的，很溫暖的笑。

司徒聽著熱熱鬧鬧的聲響，一口口地吃著甘甜的西瓜。

千言萬語也就匯成了一句話——我草，活著真tmd好！

陳彥此時心里也不過是這一句——幸好，他還活著。

很快，月亮掛上了桃花樹的枝頭。

桃花樹下，有人吃著西瓜，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起了話。

“剛才龍九走之前拜托我好久，你做老大的就別讓下面的人擔心你，得配合治療。明天我讓花姨來這里照顧你。”

“別，那和在醫(yī)院坐牢有什么區(qū)別？”

“那也得有人看著你，秦媽要照顧生意，不能總麻煩她?！?/br>
“……不要花姨?！?/br>
“那洪嬸？”

“不要洪嬸……ni……”

“啊？”

“你，你每天……過來看看我死沒死就好了！”

“……噗?！?/br>
“笑什么?！?/br>
“都是上過電視的大英雄，別和孩子一樣別扭?！?/br>
“別提這個，想到就生氣，我肚子幾個大洞還沒好呢，一會兒市領(lǐng)導(dǎo)，一會兒電視臺，一會兒又是記者，還有公關(guān)公司找上門要把我黑道背景洗白……都什么人呀……現(xiàn)在好了，都上了報紙和電視，現(xiàn)在道上誰不知道我被砍成孫子樣，臉都丟光了……咳咳……”

“說話慢點，沒人和你搶吃的。所以……你就跑這里躲著？”

“你說呢！”

“那種情況，活下來已經(jīng)很偉大。”

“偉大個毛毛蟲……”

“這和毛毛沖沒關(guān)系……”

“有關(guān)系。”

“沒關(guān)系”

……

“喵~”

夜慢慢地深了。

紅海鎮(zhèn)慢慢地靜了。

陳彥回家的時候，發(fā)現(xiàn)一晚上說了好多的話，虛弱的司徒乖得像一只小貓咪，很容易接近，也不那么二，甚至感覺和自己有些親近，至少現(xiàn)在的司徒有些依賴自己。

那天手術(shù)室里，當guntang的血液沾雙手，自己的心跳過速，頭皮發(fā)麻……陳彥就想明白了。

命運就是這樣，安排你同一些人相遇，你沉淪，發(fā)現(xiàn)只有自己為自己負責。

該負的責任說到底不過是一場空歡喜。

如果默默地消化，體面地過去，只要不像從前那次的狼狽，都是值得的。

……

那個吃西瓜的夜晚，陳醫(yī)生徹底想明白了一件事。

而搬來紅海鎮(zhèn)養(yǎng)傷的司徒只萎靡了一個禮拜，有一天早上他沐浴著鎮(zhèn)上和煦的陽光在漂亮的房間里醒了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沒那么難受，身上不透風，喘氣兒都有了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