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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諾一個字一個字,連標點符號也舍不得漏掉地認真看完。不過內(nèi)容就這麼點,字數(shù)就這麼多,無論怎麼一字一句仔仔細細甚至一遍一遍地看,也很快就看完了。五分鍾後,程諾才依依不舍地關(guān)了機,起身下床將它放在離床很遠的小桌上,再一路小跑回來躺上床,乖乖蓋好被子,動作一氣呵成。然而一起一伏的胸口和急促劇烈的呼吸仍然出賣了他:這時候的他就好像一個得到老師表揚的小孩子,小臉紅撲撲的,滿臉滿眼的興奮激動根本無法掩飾。他是這麼單純,這麼可愛,這麼聽話,這麼乖。程諾乖乖地閉眼,入睡。這一夜,他沒有做夢,比以往的任何一覺,都睡得甜蜜安穩(wěn),神清氣爽。這是秦深給他的安眠。但,終有醒的那天。第五章電話療法修成正果,睡前短信漸成習(xí)慣。按時吃飯和按時睡覺的問題總算圓滿解決,但程諾不愛出門,整日宅在家里不見陽光的壞毛病,卻一直遲遲不改。第二天中午,程諾正掏出前不久秦深給他的那張電話單子準備叫外賣(幾周以來他已經(jīng)叫了許多次,果然如秦深所說,價格便宜而又美味好吃),還沒想好今次到底要叫哪一家的飯菜,手機倒是出乎他意料地自己先震動了起來。早就在中介網(wǎng)上撤銷了租房信息,如今會給他打電話的人,用腳趾頭想,也只有那顯而易見的一個人而已。手忙腳亂拿起來一看,果然,閃著銀光的屏幕上,來電顯示赫然就是“秦深”二字。“……喂?”程諾不敢耽擱立刻接通,心里有些緊張,不過更是好奇,“有、有事嗎?”也難怪程諾納悶。畢竟除了第一次秦深通過網(wǎng)上的租房信息得知程諾的手機號碼,打電話來同他商議租房子的事情以外,他二人還沒有通過一次電話。“喂,程諾?!?/br>秦深的聲音也依舊溫和圓潤,清朗雅致,仿佛一汪靜謐清澈的泉水,其中隱隱約約流淌著恰到好處的笑意,讓程諾即便隔著嘶嘶作響的電波,也仍然不可遏制地感到輕微的眩暈。“你吃過午飯了嗎?”程諾本能地搖頭,搖了兩下才猛然反應(yīng)過來自己這是在打電話,秦深哪兒看得到啊,於是一拍腦袋有些不好意思,趕緊說道:“哦,還、還沒呢,剛剛才在研究你寫給我的單子。嗯,今天想挑一家以前沒試過的,因為以前叫的都很好吃,所以有點為難呢……謝謝你?!?/br>聲音細若蚊蠅。好不容易抓著機會將深埋心底早就想說的感謝道出口了,又忍不住在心里面默默補充了一句,可是,再怎麼好吃,也遠比不過你親手做的好吃。當然這一句,他是打死也說不出口的了。秦深輕輕笑了笑:“是嗎,那就好,”頓了下,沈吟道,“正好,你別再打電話叫外賣了,今天我?guī)闳ワ堭^里吃吧?!?/br>不等程諾拒絕,秦深又莫名其妙扔過來一句,“就當是謝謝你?!?/br>“……啊……”程諾在那頭聽得有點發(fā)懵,茫茫然張嘴,“???”秦深嘆口氣,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娓娓道來:“是這樣的,我有篇很重要的論文落在家里忘了帶,偏偏我導(dǎo)師指定要在今天中午十二點以前發(fā)給他?,F(xiàn)在已經(jīng)十一點半了,我要是回來一趟肯定趕不及了,所以我想請你幫我個忙,去我房間臥室,替我把桌上那個黑色U盤拿到A大里來?!?/br>他低低地笑:“當然,為了感謝你,我請你吃飯?!?/br>“……”好、好開心?。?!程諾心里啪得竄起一簇小火苗,閃啊閃燒啊燒,把整顆心都烤得暖烘烘的。“哦……哦!好的好的,我、我馬上就去!”程諾連聲應(yīng)著,急急忙放下手中的電話單子站起身,一路小跑到臥室,輕車熟路拿了鑰匙和外套,準備原路返回往樓上去。他這邊一連串的叮叮咚咚匡匡當當,讓電話那頭的秦深聽得心驚rou跳,忍不住提醒:“喂,喂?沒事的程諾,來得及來得及,你不用這麼著急,小心別摔──”“……??!”噗。匡。啪啦。秦深:“……”電話那頭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過了十幾秒,才響起程諾小聲而不好意思的回話:“我、我還活著……”秦深再也忍不住悶悶地笑出了聲。“……好,那我也馬上動身到A大校門去接你,你一路小心。”他憋著笑掛了電話。隨手扔開手機,右手食指在鼠標鍵上飛快滑動了幾次,秦深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面前的電腦屏幕,毫不留情地滅掉上面最後一只張牙舞爪垂死掙扎的苦命boss,然後不慌不忙地站起身,閑閑地理了理衣領(lǐng),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哪里有半點兒剛剛通話時表現(xiàn)出的焦慮著急?他甚至還哼著歌悠閑地收拾了一下桌面,才雙手插在褲兜,邁開長腿,悠悠然往外走了出去。程諾上樓掏出鑰匙打開門,無暇顧及其他,熟門熟路換了拖鞋便直奔臥室。整這棟樓都是他的,他自然來了這房子無數(shù)次,可是自從秦深搬進來成為房客以後,他還從沒進到過秦深的臥室。有、有點小激動呢……!這是他的房子,世界上那麼多人,偏偏是秦深住了進來。於是這里充斥著他的氣息,他的味道,他生活的痕跡,他生命的一絲一毫點點滴滴……而此刻程諾回到這里,兩人的軌跡仿佛就此纏繞,不能分離。這感覺就像是彼此交換了一個小小的,深深的秘密。那種冥冥中被選中和陪伴的快樂……實在是,太好太好了。懷著這點不可告人的小心思,程諾推門走進臥室,一眼就瞧見不遠處桌上秦深所說的那個黑色U盤。長舒口氣,他快步跑過去拿起,動作小心至極,仿佛對待絕世珍寶般小心翼翼揣進了外套口袋里。拿到東西後,程諾下意識地往桌上看了一眼,倍感驚訝。秦深明明是個學(xué)法醫(yī)的,但這偌大一張書桌上,法醫(yī)學(xué)的專業(yè)著作卻沒見有多少本,反而是重重疊疊累積了不少文學(xué)方面的書籍。唔……程諾又粗略掃了一眼,赫然發(fā)現(xiàn),無論,詩歌,戲劇,還是中國的,外國的,抑或古代的,現(xiàn)代的,甚至連艱深晦澀枯燥乏味的文藝理論,都是應(yīng)有盡有,范圍極廣。_( ̄0 ̄)_粉嫩嫩的小嘴逐漸張成一個O型,程諾撓撓後腦勺,心想他的房客可真是厲害,能文能醫(yī),博古通今,橫貫中西,好一個勤奮好學(xué)的模范生。他這樣想著,一轉(zhuǎn)身,床頭柜上的那個相框,便直直映入了程諾雙眸。就算再怎麼為秦深擔(dān)憂著急,可這張照片的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