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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力吸引力著實太大,成功地讓程諾愣住,呆滯,不禁停下了動作。照片上的三個人,是十分明顯的姐弟關系。程諾默默走過去蹲下身,仰著頭呆呆地看。看了一會兒,就不自覺地往前探出手,在秦深那張比現(xiàn)在年輕了大約十來歲,青春飛揚而略顯稚嫩的年少臉龐上輕輕滑過,來回撫摸。照片上的秦深,整個人,盡管還遠沒有現(xiàn)在程諾看到的這麼成熟溫雅,風姿卓然,然而眉眼深處,卻已能非常明顯地瞧出他的輪廓漸成,五官漸開,隱隱約約暗示著未來的氣勢風范,英俊呼之欲出。而最打動程諾的,是他身上那份催人暈眩令人留戀的溫暖干凈,似乎與生俱來,始終如一,不曾改變。程諾看著看著,就覺得自己,好像又要癡了。真想見見相框里,這個年紀的秦深。在那些他永遠也不能再看到的時光里,秦深都在做什麼呢?他就是這個樣子的嗎?他喜歡什麼呢?喜歡做什麼?吃什麼?看什麼書?什麼運動?會和同齡人聊什麼話題?還有,他喜歡過……什麼人嗎。無數(shù)的問題就在這短短的幾秒鍾里有如飛花落雪,洋洋灑灑,茫茫無邊,卷起一股陳舊的,呼嘯著,充滿希望又滿是絕望的狂風,鋪天蓋地,涌入程諾的腦海。然而他知道,那些時光再不會有,不能彌補,無法回溯,它們已經(jīng),并將永遠地,成為此刻程諾心中巨大的,一生的遺憾。起身離開的時候,程諾腳步一頓,神色猶豫,最終一咬牙,飛快掏出手機,將眼前這個素未謀面過的,年少模樣的少年秦深,卡擦一聲,框進了屏幕。他將它秘密保存到一個加密文件夾里,作為永恒的定格。然後程諾便像做賊那般刷地燒紅了臉,飛也似地逃離作案現(xiàn)場,一路慌不擇路匆匆狂奔,耳邊風聲獵獵人言嘈雜,車鳴此起彼伏,只為掩飾他那噗通狂跳的心臟。馬路邊上,遠遠地,隔著中間一派繁忙的車水馬龍,人潮如織,一抬頭,程諾就看到馬路對面,秦深正微微笑著,與他招手。他穿著一身簡單至極的白襯衫休閑褲,站得筆直,整個人在四周來來往往的矮小身影里顯得那麼高而挺拔,玉樹臨風,涼風一過吹亂他的發(fā),絲絲拂面,從程諾這個角度遙望過去,恰有如一幅令人心動而又心碎的油畫,落滿了這世間所有溫暖的美好,純粹的干凈。含情脈脈,情深如許。很奇怪,秦深這個人,其實并不高調(diào)張揚,可無論在哪里,卻能能奪人眼球,吸引目光。那些并不畢露的鋒芒,反而讓他看起來光芒萬丈。他永遠不會直接地刺傷別人,只是微笑著設下一個個溫柔的陷阱。這就是秦深的魅力了。等到綠燈大亮,周圍人潮涌動,程諾回過神,跟著大部隊一起,一路小跑了過去。秦深道了謝,領著程諾往實驗室走。最後,當秦深坐在電腦前,終於裝模作樣地把盤里那份可有可無的論文發(fā)出去,程諾總算長長舒了口氣,夸張地拍拍胸脯,看樣子比秦深還如釋重負,好像他才是當事人似的。秦深失笑,站起身拿紙杯倒了杯溫水遞給程諾,漂亮的眼睛彎出兩道戲謔的弧。“麻煩你出來一趟,我知道你不喜歡出門。不過你每天這麼宅著,也有好處,看皮膚跟好多女孩子一樣,又白又嫩的。”說著又低頭掃了眼程諾的衣服,口吻更是不加掩飾的調(diào)侃:“雖說已入了秋,不過這幾天還是挺熱的,你怎麼出門還穿外套?啊,我懂了,不會就是因為怕被曬黑,所以才一直不出門吧?出門還要穿長袖長褲防曬?”他笑瞇瞇地:“諾諾,你真可愛?!?/br>程諾一下子愣了,十指交叉握著紙杯,指尖按住的地方無意識地用力,落下一片皺紋。他不著痕跡地蹙了蹙眉。“真沒想到,你長得跟女孩子一樣可愛,也跟女孩子一樣愛美啊?!鼻厣钜贿呎f,一邊往前伸手,跟這幾周以來做過的無數(shù)次一樣,習慣性地,就想要揉揉程諾那顆柔軟毛絨的小腦袋。程諾的頭發(fā)細密,發(fā)質(zhì)偏軟,秦深不否認自己確乎有點迷戀,那種手掌穿插其中的享受感覺。而程諾從來沒有拒絕過他的這個動作──除了這一次。這是第一次。偏頭躲過的瞬間,其實兩個人,都是同樣的吃驚。程諾只抬頭掃了秦深一眼就不敢再看了,低頭耷拉著腦袋,抿抿嘴,聲音雖小卻難得的嚴肅認真:“我、我不喜歡被說成像女孩子……”簡簡單單一句話,十幾個字,卻說得他口干舌燥喉嚨冒煙,此地無銀三百兩地端起水杯,掩飾性地咕嚕喝了一大口,艱難地咽下,爾後斷斷續(xù)續(xù)地補充完了他最重要的一項聲明,“我……我是男人?!?/br>明明是一個誰都看的出來的事實,他偏偏如此在意,如此鄭重,甚至對著最喜歡的秦深也不講情面,不留余地。秦深皺了皺眉。畢竟這是他第一次沒有看穿程諾。而他不曉得程諾竟在乎這個。隨之即來的沈默讓房間的氣氛顯得異常尷尬。程諾率先受不了了,猛地彎下腰,給秦深鞠了一個接近九十度的深躬,漲紅了臉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歉:“對、對不起……這是我的問題,不關你的事,對不起……”他倒沒矯情,這的確是他的問題。是這副不男不女,不陰不陽的怪物身體帶給他的,一種天生的自卑敏感,做賊心虛。秦深挑了挑眉,漆黑的眸子轉(zhuǎn)瞬即逝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哂笑,也立刻進入狀態(tài):“沒有,不是你的錯?!?/br>他小心地一用力,不失溫柔卻也不容抗拒地穩(wěn)穩(wěn)拖起程諾的上半身,扶好對方,深深望向程諾的眼睛,嘴角邊一抹點到為止的微笑顯得那麼真誠。“這次是我失言了,應該由我道歉才對。你別介意,既然你不喜歡,那我以後,絕不會再跟你開這種玩笑了?!?/br>那一刻程諾簡直不敢直視秦深的眼睛。星落如雨,璀璨逼人。“對不起?!鼻厣钣忠淮蜗虺讨Z伸出手來。而這一次,程諾沒有躲開。程諾一直覺得,敢直視對方眼睛講話的人,一定不是個騙子,而他所說的話,也一定不會是謊話。他多麼天真啊。“嗯……沒關系?!背讨Z這樣輕聲回答了他。這個時候的原諒是多麼簡單,多麼容易,好像一個無關緊要的笑話??捎行┦虑?,無論多麼百死不悔的對不起,也換不來一句輕描淡寫的沒關系。對於他們雙方來說,都是。秦深長眉一揚,一把攬過程諾的肩膀:“走吧,我請你吃飯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