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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應(yīng)過來。 “我就是……” 她剛想解釋一下,背對著門口正在桌子上聚精會神做什么的小少年聞聲立刻回過頭來,看到她站在門口,一張羞澀清秀的小臉上迸出不容錯認的歡喜。 小少年放下手里的東西,高高興興的跑到她面前,仰著臉靦腆的笑:“jiejie?!?/br> 呀,這個小少年眼力不錯。男裝女裝無縫銜接,根本無差別。 不對,姜涼蟬忽然想起來,今天這少年就叫她“jiejie”的,在她穿男裝的時候。 看來她以后不必再穿男裝了,有什么卵用。 少年看到她來,格外歡喜,高高興興的拽著她的袖角,把她往屋里拉。 姜涼蟬跟著進去,發(fā)現(xiàn)小少年桌子上擺了很多厚厚的硬紙殼,零零碎碎大大小小參差不齊,裁剪的千奇百怪的,擺了滿滿一桌子。 少年帶著她,站在這一桌子碎紙片前。 姜涼蟬拈起一片,看似剪得毫無章法,但是邊緣整齊,一看就是精心剪出來的,她不由想起了后世見過的樂高。莫非這小少年還是個手工小達人不成? 她笑瞇瞇地問:“這些都是你做的?帶我來看你的寶貝呀?” 少年抿著唇不太好意思,但是小下巴不自覺的昂起來,抑制不住的小驕傲:“嗯。” 姜涼蟬白天就發(fā)現(xiàn)了,這個少年話不多,不知道是因為不會說官話,所以干脆不說,還是本身就不喜歡說話。 不過,他話雖然少,他的小跟班話倒是不少,個子圓圓小小,卻靈活的很,像個圓不溜秋的小銅豆。姜涼蟬從推開門到進來這一會,這小銅豆說了得有一籮筐的話了,從“jiejie你坐”,“jiejie你喝茶”,到“jiejie你今天下午比早上還好看”,“jiejie你就像天上圓圓的皎月……”,“jiejie你就像大雨過后草原上盛開的太陽花……” 一個接一個的彩虹屁,要是姜涼蟬不打斷他,他能一直說下去。 姜涼蟬都不知道這么一個小屁孩怎么那么多的形容詞,恨不得喊一句:“秀兒你坐下?!?/br> 姜涼蟬忍笑叫停:“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小銅豆立刻回道:“我叫秀兒,我家少爺叫段融?!?/br> 姜涼蟬終于沒憋住,笑出聲來。 冬日天短,待了沒有多久,天就有點黑了。 姜涼蟬看兩個人身體恢復(fù)的都不錯,府兵也很盡職,也就放心了,告別了依依不舍的段融,她就坐上馬車往姜府趕。 緊趕慢趕,趕到姜府的時候,天也已經(jīng)黑下來了。 冬日的夜晚還挺冷,姜涼蟬縮著脖子下了馬車,看見黑漆漆的大門邊,好像站著一個人。 等這個人往前走了幾步,被門口的燈籠朦朧的光照出臉上的輪廓,她才看清這人竟然是沈放。 也說不上來為什么,姜涼蟬莫名有些心虛,就像有門禁的小學(xué)生回家晚了,被家長守在門口,當(dāng)場逮住一樣。 尤其是他表情似笑非笑的,眼神里簡直就寫著“你還知道回來啊”。 非常違和。 一陣?yán)滹L(fēng)吹來,姜涼蟬清醒了很多。 是不是最近跟大佬的關(guān)系稍微不那么緊繃了,她就有點飄了?還敢做這種大逆不道的聯(lián)想。 姜涼蟬端莊地問:“沈放,你在這里干什么?” 沈放自然的答道:“今日剛升任您的隨從,天黑了,我來接您回府。” 說著話,他竟然伸手過來,要扶她下馬車。 姜涼蟬嚇得差點一腳踩空。 沈放手懸空半天,有點不解的看她一眼。 姜涼蟬暗自吸了一口氣,努力平穩(wěn)的把手伸出去,扶著他的胳膊,小步小步的挪下了這個沒人的時候,她咣當(dāng)一下就能跳下來的小馬車。 她緩抬藕臂,輕輕搭在沈放胳膊上;她探出腳尖,探出馬車的第一步優(yōu)雅如芭蕾舞者;她輕移蓮步,穩(wěn)而優(yōu)雅的踩到地面上。 好,穩(wěn)住了穩(wěn)住了,電視上就是這么演的,沒人看出她慌得一批。 厲害了我的蟬,這波表現(xiàn)又穩(wěn)住了。 她在心里重重給自己豎了個大拇指。 沈放微妙的看她一眼。 平時姜涼蟬囂張的要命,也讓人跪在地上她踩著下車過,也讓人扶著下車過,但都是囂張又蹦跳的,十分有年輕人的活力。 唯有這次,四平八穩(wěn)的攙著他的手,慢得像個八十來歲的老佛爺一樣。 不知道又想鬧什么幺蛾子。 沈放冷不丁的問:“這么晚了,您去哪里了?” 姜涼蟬不疑有他:“去看今天救的兩個小孩了,畢竟白天受了不少傷,聽說受傷的人晚上容易發(fā)燒,不放心,過去看了看。” “倒是挺好,沒發(fā)燒沒加重,還能玩,看來身體沒什么問題,你也不用擔(dān)心。”姜涼蟬想了想,又跟他說。 畢竟是兩個人一起救的,他肯定也是掛念的吧。 沈放嘴角微挑,看著像笑,其實更像冷笑:“我有什么擔(dān)心的,小姐您放心了就好?!?/br> 姜涼蟬總覺得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怪怪的。 她回頭看一眼,黑暗中表情看不那么細致,他的嘴角應(yīng)該是有個向上的弧度。 應(yīng)該是在笑,她也真是的,不能因為沈放未來會黑化,就處處覺得人家陰陽怪氣,人家現(xiàn)在還是一個好少年。 因為這么猜測了人家,姜涼蟬十分不好意思的對著沈放補了個真誠的微笑。 沈放看到了,也真誠的對她回以微笑,賓主雙方相見盡歡,氣氛十分友好而和諧。 黑暗里,沈放的那抹冷笑還是很明目張膽。 尤其是看著姜涼蟬那樣粲然一笑之后,像是放下什么心事一樣,活蹦亂跳的跑在前面的活潑背影時。 當(dāng)初把他打了個半死拖進府里之后,姜涼蟬只讓人給了他不容易留下傷疤的傷藥,免得影響了她欣賞他的男色,當(dāng)天晚上,他一身是傷,飯也沒吃,她倒是也來了。 來了之后,沒問一句傷情怎么樣,沒問一句吃不吃疼不疼,托著下巴不懷好意的打量了一番他的臉,十分滿意的把他推到床上了。 正好按在他的傷口上,當(dāng)時就按得他傷口迸發(fā),鮮血淋漓。 當(dāng)時的姜涼蟬說了一句什么來著? 哦,“哎呀衣服和床褥染紅啦,不過這么一看,你這張臉襯大紅色可真好看啊,大紅色最考驗姿色了,你可真真是個美人,我運氣可真好,回頭我讓人給你多做一點大紅色的衣服?!?/br> 那天沈放拼著身上的傷加重好幾倍,也把她趕出去了。 最終也沒有人來記得給他送晚飯,沒有人來看過他,擔(dān)心他是不是傷情會加重,是不是晚上會發(fā)燒。 呵呵。 沈放看著姜涼蟬高高興興的背影,嘴角的冷色愈發(fā)明顯。 這次看來是真的關(guān)心啊。 晚飯也不吃就跑去看人家。 擔(dān)心人家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