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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沒錢離婚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2

分卷閱讀12

    看了看,除了床頭艾德里安落下的外套,還真沒什么能蓋的。

他放棄搜尋,把那件外套重新給自己蓋上,忽然,一個什么堅硬的物體磕到了他。鐘晏奇怪地往那里一摸,掏出了一個已經(jīng)完全不成形的攝像頭。

艾德里安推門進來,就看到鐘晏半坐在床上,正在無聊地把玩那個攝像頭殘骸。

“這是什么?”見他進來,鐘晏舉起來問他,“學(xué)校里的巡邏攝像頭嗎?”

艾德里安抽了一把椅子,做到離他最遠的房間角落里,“對?!?/br>
鐘晏不解道:“你毀攝像頭干什么?”

“不為什么,看它不爽?!?/br>
這個問題不知道為什么也讓艾德里安不高興了——他沒有說,但鐘晏聽得出來。他明智地沒有繼續(xù)問下去,重新起了個話頭。

“我要聯(lián)系一下我的助理。這個房間的信號屏蔽了?我能出去聯(lián)系他們嗎?”

“不能。放你出去好讓你趁機窺探我的軍艦結(jié)構(gòu)嗎?”

鐘晏的頭腦比剛才清醒得多,清醒的他情緒總是很穩(wěn)定的,他冷靜地說:“你這艘軍艦是標準制式的聯(lián)邦小型高配備軍艦?!?/br>
“改裝了。出了這個門滿地都是秘密武器,沒見我在這親自看著你?半夜三更的,你還沒折騰夠?”艾德里安不耐煩道,“床讓給你了,趁著我還沒有改主意,趕緊睡?!?/br>
鐘晏對對方的蠻不講理簡直無計可施,不過夜確實很深了,這里畢竟還是前一天剛剛舉行了盛典,焦點云集的學(xué)府星,這個時間再出去活動是不太合適……他默然接受了對方的提議,準備明天再走。

只是……其實他有點渴了。

鐘晏張了張口,又閉上了。艾德里安說過別叫他的名字,但不先說個稱謂,開口就讓他去倒水,恐怕他更生氣。鐘晏一時間竟想不出要叫什么好,他當然可以選擇接受艾德里安的要求,稱呼他為“亞特指揮官”——就和聯(lián)邦成千萬上億的,與艾德里安沒有一絲關(guān)系的人一樣。

艾德里安全然沒有再理他的意思,正在自己的虛擬屏上工作,大概是在處理軍區(qū)文件。

鐘晏左思右想,最后試著叫道:“……同學(xué),能不能幫我倒杯水?”

第九章無眠之夜

今年已經(jīng)二十七歲,在一個魚龍混雜、遠離秩序的星區(qū)摸爬滾打了七年的艾德里安,突然被人叫了“同學(xué)”。

如果這個人是教過他的老教授,說不定他還要唏噓感動一番,可惜這個人是同樣已經(jīng)二十七歲的鐘晏,艾德里安簡直一陣惡寒,很懷疑對方是故意惡心他的,張口就罵:“你有病?”

鐘晏現(xiàn)在狀態(tài)回來了,絲毫不費力地回擊道:“是,剛用了藥,快好了,感謝你的人道主義救援。能幫我倒杯水嗎?或者我自己出去倒也行。”

多年前,沒有課的時候,艾德里安曾經(jīng)去觀看過鐘晏參加的幾場校內(nèi)辯論賽。鐘晏的個人風(fēng)格非常明顯,他是一個四兩撥千斤型的攻辯手,一直是二辯或者三辯的位置。這個位置的辯手主要參與攻辯環(huán)節(jié),那時候他看著鐘晏八風(fēng)不動地端坐在席上,在對方慷慨激昂,面紅耳赤的時候,他的表情絲毫不動,永遠是一片波瀾不驚的湖面。當他開口時,即便語速極快,也給人鎮(zhèn)定自若,氣定神閑的感覺。

說來也奇怪,他們兩個人私下在宿舍里的時候,鐘晏要生動多了,也溫情多了,但這一副帶著平靜的面具刀刀捅向?qū)κ忠Φ臉幼樱菚r候的艾德里安卻看得移不開眼。

當年對這個人有多著迷,現(xiàn)在就覺得自己有多蠢。

艾德里安有心指揮隨便哪個下屬跑腿,可惜這一趟本來就沒帶幾個人過來,現(xiàn)在八成都睡了。他霍然站起身,臉色不佳地出門去了。

艾德里安重重把水杯放在床頭的柜子上,看著鐘晏道:“我剛才想起你二年級的時候,有一場辯論題目是人工智能的利于弊。你邀請我去看了。”

鐘晏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提這個,點頭道:“對。那場我是反方三辯,最后是反方贏了,我記得,怎么了?”

艾德里安充滿火氣地問道:“你從那時候就在籌劃著誤導(dǎo)我了嗎?”

鐘晏這才明白過來,艾德里安不知怎么想起了這一茬,而且將這想成了一場別有目的、精心策劃的欺騙。

“校內(nèi)辯論賽的題目和正反方都是開場前半小時才抽的。我每一次參賽都邀請過你,但你整天忙著給自己拉幫結(jié)派,只去過幾次,就正好撞上了這個題目,這也能怪我?”

“那時候你在臺上說起人工智能怎么不好,不是挺鞭辟入里的嗎?我都沒你那么能說,怎么說的和做的不是一回事呢?”

“那是一場辯論賽?!辩婈贪櫭嫉?,“當時如果抽到了正方,我一樣帶領(lǐng)隊伍獲勝,你不要這么天真行不行?辯論賽看的是辯手的語言表達能力,臨場反應(yīng)能力,不代表辯手真的認同自己抽到的觀點,我發(fā)揮得好,只能說明我的辯論水平高,沒有別的意思?!?/br>
艾德里安冷笑道:“我是挺天真的,只知道你在臺上是表演,從沒懷疑過你在臺下也在表演?!?/br>
鐘晏的表情越發(fā)冷了下去,道:“我沒有。”

“是嗎。”

否認沒什么用。大概現(xiàn)在他在艾德里安心里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子吧,為了自己的權(quán)勢處心積慮,不擇手段的那一種。

沒關(guān)系。鐘晏攥緊了水杯。沒關(guān)系,這么想也沒錯,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艾德里安見他準備喝水,涼涼地說:“這杯水三十萬??丛谖覀儌z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給你打十二折,三十六萬,喝了記得給錢?!?/br>
鐘晏仿佛沒聽見一樣慢條斯理地喝了幾口,拿開杯子看了看,這才說:“我沒錢。這兩口算四萬吧。”

“你只出四萬有什么用?”艾德里安暴躁地說,“你倒是選拒絕??!”

“不可能。我沒有三十六萬?!?/br>
“你窮到連三十六萬都拿不出來?”艾德里安嘲諷道,“列席議員明面上的死工資年薪都不只四十萬,更不要提你們的各種福利,而且,灰色收入才是你的進項大頭吧——不要告訴我你沒有,我可不相信手腳干凈的人晉升速度能像你這么快,你自己也說了,議員哪里有干凈的?!?/br>
夜很深了,鐘晏有些困倦,這里既然沒有監(jiān)控,他難得松懈下來,也懶得維護形象了,一口把那杯據(jù)說價值三十萬的水干了,干脆地耍賴道:“沒錢。我要睡覺了?!?/br>
他說著扯過那件外套蒙頭蓋上,強行結(jié)束了話題。

艾德里安看他安分地睡著之后也離開了診室,從外面鎖上了門。他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心緒翻涌,無論如何也睡不著——大概只有鐘晏這種無情無義的人才能安然在發(fā)生了這么多事之后睡覺吧。他用終端刷了一會兒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