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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現確實不能怪費恩,畢業(yè)典禮下的相關的討論幾乎全部都被他和鐘晏的婚訊屠版了,他只能費勁地去找正統(tǒng)媒體發(fā)的探討最高學府校內傾向問題的文章,那實在沒有多少,用不了多久也看完了。他干脆重新起來,獨自一人進了監(jiān)控室。因為只有幾個軍官出行,夜里的監(jiān)控室沒有留人值班,艾德里安手動用最高權限打開了剛才關掉的某個房間的監(jiān)控。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好在四下無人,也不需要向別人解釋自己在干什么。反正睡不著。他這樣說服自己,萬一鐘晏是裝睡,實際上有什么動作呢?畢竟是他把“敵人”帶進了己方軍艦,理所應當由他負責看管……監(jiān)控畫面恢復,艾德里安懶散的神情一頓。鐘晏居然真的是裝睡。原本放在角落里的,他剛才坐過的椅子被鐘晏拉到了床邊,現在他自己正坐在上面,看樣子是在發(fā)呆。大半夜不睡覺,他準備干什么呢?艾德里安密切注視著畫面。難道鐘晏身上攜帶了小型竊聽設備,準備找地方裝上?可人是他強行抱回來的,他不覺得鐘晏預料到了這個情況。那是準備改裝那個攝像頭殘骸將就著當竊聽設備用?但鐘晏的專業(yè)和電子、機械都相差十萬八千里,他不覺得鐘晏有那個能力徒手恢復已經被他捏碎的設備。過了好一陣子,鐘晏終于動了,艾德里安正襟危坐,就見鐘晏開始……疊衣服。疊艾德里安那件便服外套。他疊衣服的手法著實拖沓,這里拽拽那里拍拍的,一個樣式普通的外套花了足足兩分鐘才疊起來,成品還一點棱角都沒有,軟塌塌的樣子。這要是視察新兵訓練時哪個新兵這么疊衣服,艾德里安能給揍得滿頭包。但鐘晏自己顯然不覺得這堆疊好的衣服有多么不能見人,他把衣服放在床上,又拿起床頭的那個攝像頭殘骸翻來覆去地看了一遍,臉上浮現出困惑的神情,看來是沒看出什么名堂來,只好又將它放回衣服上,讓它安息。做完這些莫名其妙的事,他去了一趟衛(wèi)生間,再出來時,艾德里安想,這回總該要睡了吧。但他沒有。反而又在椅子上坐下了,看著疊好的衣服發(fā)起了呆,過了一會兒,他脫掉了拖鞋,慢慢地蜷在了椅子上,雙手環(huán)住腿,頭埋進膝蓋里,縮成了一個團。把形象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鐘晏,以為這個封閉的診室絕對與外部隔絕,第一次露出了連艾德里安也從未見過的一面——脆弱的,頹然的,無力的姿態(tài)。艾德里安良久地盯著這個蜷成一團的男人,神色復雜,在監(jiān)控室枯坐了一夜。“指……指揮官?”一大清早,走進監(jiān)控室的軍需部少尉被坐在這里的人驚住了,“您怎么在這?艦上出什么事了嗎?”他的軍銜不算高,原本不在學校邀請之列,不過他也畢業(yè)于最高學府,三年前效仿艾德里安當眾宣布要為納維軍區(qū)效力,在當時也小有轟動。如今他也成了艾德里安的親信,就被艾德里安當作隨行人員一起帶來了。這艦上一個個的級別全都比他高,他就臨時負責了看監(jiān)控的活。“來了?”艾德里安看著很正常地跟他打了個招呼。“呃,來了……您沒事吧?”他心驚膽戰(zhàn)地問??戳艘谎郾O(jiān)控區(qū),除了昨晚被要求關掉的診室監(jiān)控還關著,沒有發(fā)現什么異常。但是指揮官絕對不正常。如果是平時,他絕對會微笑著說話,現在居然一臉冷淡。“沒事,起早了。你忙吧——關閉的診室監(jiān)控不用開。”艾德里安吩咐完了,揮揮手出了監(jiān)控室。他在費恩門外意思著敲了敲門,推門進去了。“我靠——你怎么回事?”費恩還沒起來,胡亂地扯住被子掩住自己胸口,故作驚恐道,“你要強(和諧)jian我嗎?”艾德里安一把扯開了他的被子,“給我錢我都不干。趕緊起來?!?/br>費恩抱怨著起來了,艾德里安道:“等會兒你開車把鐘晏送回他的飛船上,對外就說車里是我,過去找他洽談違約金的事?!?/br>費恩正在漱口,聞言差點沒嗆死,一邊咳一邊說:“我送回去?!別了吧,他上學的時候就看我不順眼!我一去不回怎么辦?”“整個軍艦就你和醫(yī)療官兩個人知道他在這里,醫(yī)療官不認識他,而且自保能力不強,你不送誰送?”“就兩個人知道?”費恩怒指道,“你不是人?”艾德里安不再廢話,簡短地命令道:“滾去送?!?/br>費恩最后掙扎了一下:“還是讓他蒙著頭你抱出去比較好吧?他可是最高議院的人啊,萬一窺探我們的軍艦內部構造怎么辦?”艾德里安冷冷道:“這艘軍艦是標準制式的聯(lián)邦小型高配備軍艦,有什么好窺探的?”費恩很生氣。七八年前他就告訴過艾德里安,鐘晏好像對他很有敵意,為數不多的幾次他們一起吃飯,每次艾德里安在場還好,不在的時候——比如去衛(wèi)生間了什么的——費恩和鐘晏正常聊天,鐘晏理都不理他,說多了還會冷冰冰地看他一眼,搞的費恩很是摸不著頭腦。當時的艾德里安說他太敏感了,鐘晏只不過對陌生人比較冷淡而已。……真該把艾德里安揪過來看看現在的情況!他腹誹著cao作駕駛臺,鐘晏一言不發(fā)地坐在后座,正在和什么人聯(lián)絡,八成是自己的隨行助理。剛才他請人坐在副座,結果鐘晏像是沒聽見一樣直接開了后座的門。盡管對方不搭理他,費恩覺得還是有必要交代一下狀況的,他裝模作樣地咳了一聲,自言自語道:“這個,艾德里安讓我送你的。你知道,畢竟這個,我是他在學校里最好的朋友,比較熟悉情況,醫(yī)療官他不……”“不好意思?!辩婈檀驍嗟?。費恩一愣。這還是他去診室把鐘晏接出來之后,對方第一次開口。只聽鐘晏平靜地說:“全聯(lián)邦公認當今納維軍區(qū)的總指揮官在學生時代最好的朋友是我,怎么變成你了?”第十章愛恨費恩知道如今對方身份不一樣了,恐怕整個聯(lián)邦能與他平起平坐的人不超過二十個,同齡人里,更是只有艾德里安與他旗鼓相當,但聞言還是沒忍住刺了他一句:“你還知道你是他最好的朋友啊,當年捅刀的時候怎么沒想著這個呢?”“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輪不到……”鐘晏抬頭看了看了他一眼,“外人來說?!?/br>“我是外人不錯?!辟M恩說,“既然是你們之間的事,你也沒提前告訴他吧。你根本不贊同人類自治,如果早一點說出來,一年級或者二年級的時候就說,哪怕是三年級說,他……”“會立刻搬出宿舍,從此與我井水不犯河水。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