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br>
沈宜修挑挑眉毛，又從錢包里隨手抽出幾張紅的：“這下夠了吧？”

小女孩接過錢，仔細(xì)數(shù)了數(shù)，點(diǎn)點(diǎn)頭，又看了沈宜修一眼：“希望你愛人喜歡。”

沈宜修微笑，像是在自言自語：“他會喜歡的?！?/br>
到了晚上，沈宜修給陳冉打電話：“在家嗎？”

陳冉心不在焉：“在。”

“這兩天都干嘛了？”

“去看思思，今天去了店里?！?/br>
“嗯。北京天氣怎么樣？涼快了吧？”

“還好。不熱了。”

……

“冉冉，我給你買了個禮物。”短暫的沉默之后，沈宜修還是沒忍住。

“哦。謝謝?！标惾酱鸬?，沈宜修給他買禮物，這沒有什么新鮮的。

“……”沈宜修有點(diǎn)失望，陳冉?jīng)]有問他是什么，“回去給你看?！弊詈笏坏勉坏卣f：“回去有話跟你說。”

沈宜修給陳冉打電話的時候，陳冉剛剛到家，他又出去跟B大男生們一起玩了。

他們有一個群，沒事的時候，大家在那里面約著出來玩。從三亞回來以后，曾陌晨沒再主動聯(lián)系過他，但是群里的朋友還是會叫他出來。陳冉想著，自己又沒做什么虧心事，沒什么好忌諱的。

他發(fā)現(xiàn)男生們待他跟以前好像沒什么不同，最起碼明面上沒有，不知道曾陌晨怎么跟他們說的。陳冉也不去想了，就他這樣，開心一天算一天得了，誰知道明天什么樣呢。

他還發(fā)現(xiàn)男生們喜歡跟他一起玩，好理解，出來玩得時候，他基本就是個司機(jī)加提款機(jī)，現(xiàn)在除了學(xué)校里咖啡店里KTV那些常規(guī)項目，陳冉還帶著他們?nèi)ラ_卡丁車，打保齡球，射擊，打高爾夫什么的。

陳冉喜歡這樣有人陪著他，有人需要他，哪怕這一切都是假的，拿錢買的，他也樂意。最起碼，他此時此刻的開心，是能拿錢買到的，他很欣慰。

只有曾陌晨跟以前不同了，他不怎么出來玩，偶爾出來跟大家在一起，他也避免跟陳冉獨(dú)處，避免跟他搭話，連眼神都在躲。

所以，這天，當(dāng)他跟幾個男生吃完自助餐出來，看見曾陌晨等在他車旁邊的時候，還是很驚訝的。

“有事嗎？”陳冉遞給曾陌晨一根煙，淡淡問道。

“你……還好嗎？”曾陌晨接過煙，沒點(diǎn)，在手指間轉(zhuǎn)了轉(zhuǎn)。

“挺好啊?！标惾铰柭柤纭?/br>
“他們這是在占你便宜。”曾陌晨悶聲道，“你沒必要花這些冤枉錢。”

“無所謂。我愿意?！标惾近c(diǎn)了煙，吐一口煙圈，輕飄飄地道：“反正也不是什么干凈的錢。”

“……”曾陌晨的喉結(jié)動了動，干巴巴地說：“下周五我生日，打算叫朋友們一起吃個飯，大四了，能聚一次少一次。你來嗎？也該回請你一次了?！?/br>
“好。我去。”陳冉?jīng)]怎么猶豫，拉開車門：“我送你回學(xué)校？

曾陌晨搖搖頭，走了。

周四晚上，陳冉正在包裝他買給曾陌晨的禮物，沈宜修的電話進(jìn)來了：“我明天回北京，飛機(jī)晚上8點(diǎn)到，你來機(jī)場接我吧，直接回家?！?/br>
陳冉：“……”

“冉冉？你聽到了沒？”沈宜修聽不見陳冉的聲音，疑惑地問道。

“聽……見了。好的?！标惾桨寻艘话氲亩Y物扔到一邊，站起來在屋子里轉(zhuǎn)了幾個圈，有一句沒一句地跟沈宜修說話，嗯嗯哈哈了一會兒，有氣無力地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晃悠到書房來了，陳冉頹廢地，自嘲地笑了一下，坐下，從速寫本上撕了一張紙，疊了一個紙飛機(jī)，然后把那個紙飛機(jī)飛出去，讓它去打書架上一排變形金剛的手辦，手辦沒打著，紙飛機(jī)從大黃蜂和擎天柱中間搖搖晃晃地穿了出去，掉到書架后面去了。

陳冉嘆了口氣，給曾陌晨發(fā)微信：不好意思。明天晚上我去不了了。生日禮物后補(bǔ)給你。生日快樂。

等了一會兒，曾陌晨沒回，陳冉靠在椅子里，沖著天花板，做了個半死不活的鬼臉。

……

周五晚上，陳冉隨便吃了點(diǎn)東西，打開手機(jī)上的APP查航班，果不其然，又是延誤。陳冉嘆了口氣，心想此時此刻沈宜修一定在心里罵娘，他媽的，老子就早說要買個公務(wù)機(jī)，一個一個的不讓我買！

有錢也不是萬能，飛機(jī)該不飛還是不飛。

陳冉無聊地滿屋子亂轉(zhuǎn)，心想曾陌晨他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開始聚餐了，自從昨天發(fā)了那條道歉的微信，曾陌晨沒再理他，群里也沒動靜。他想了想，自己還是別打擾他們了吧，先拒絕了再去撩，挺沒意思的。

陳冉看了一會兒電視，昏昏欲睡的時候沈宜修打了電話給他，告訴他自己登機(jī)了。

“看著時間，不著急出來，但是開車慢著點(diǎn)。”沈宜修的聲音聽上去挺輕松愉快的，應(yīng)該心情不錯。

“好。”陳冉答應(yīng)著：“你外套記得拿出來，下了飛機(jī)趕緊換，天氣冷了?！?/br>
“嘿嘿，”沈宜修一笑，調(diào)侃道：“我見了你，只會渾身發(fā)熱，怎么會冷？”

陳冉：“……”

陳冉心有余悸地想，他們倆快一個月沒見，今天晚上估計又是一個不可描述的夜晚。

飛機(jī)起飛后不久，陳冉就準(zhǔn)備出門，反正在哪里等都是等，去機(jī)場看看人來人往，比冷冷清清一個人來的好。

他拿起車鑰匙，下樓，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坐在公寓樓前的臺階上。

“陌晨？”陳冉停下腳步，很意外。

曾陌晨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搖搖晃晃地站起身，雙手從褲子口袋里掏出來，又一時不知道該放在哪兒：“陳冉……”

“你們聚餐結(jié)束了？沒有下一場？”陳冉看了眼表，十點(diǎn)多了：“你……怎么來了？”

曾陌晨明顯喝多了，站都站不穩(wěn)，只好晃了兩步靠墻去站著，舌頭也捋不直：“我……我想來看看你，你為什么不來？”，他盯著陳冉的眼睛，一臉沉痛無比的委屈，大眼睛里凝結(jié)著掛不住的淚水。

“我……”陳冉看他這樣子，一時慌了：“你喝了多少酒?。课蚁人湍慊厝ズ脝?？”陳冉上前兩步，要拉曾陌晨，卻被他一下抓住手腕，拉向自己。

陳冉掙了一下，可曾陌晨力氣很大，他死死抓著陳冉，迷離的雙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彩：“陳冉，我喜歡你?！?/br>
☆、事故

陳冉，我喜歡你。

陳冉愣住了，他像個懵懂的小孩一樣看了曾陌晨幾秒鐘，忽然用力掙開了他的手，低聲卻急切地道：“你喝多了，你放開我！”

曾陌晨幽怨地看著他，帶著哭音，斷斷續(xù)續(xù)地道：“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想的。我之前在廣場聽你唱歌的時候，我就……我就……然后，我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