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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卻不想松開。無論如何都不想。她說,已經(jīng)很久了,對嗎。“是?!?/br>宮雋夜代替我回答:“到下個月就兩周年了?!?/br>我看了一眼他沉靜如水的臉,又回頭去看夏皆。“這樣啊?!?/br>她的手指放開了,好像丟掉什么讓她煩惱的負(fù)擔(dān),嘴角彎曲的線條變了幾變,最終化作一個朦朧而微酸的笑:“……挺好?!?/br>所以呢?我眼角的余光看見周靖陽走了過來,他身后是一臉欲言又止的何故,他或許猜到了這邊發(fā)生的事情,于是主動放棄了介入的話語權(quán)。我知道在所有旁觀者里,他是看得最清的,他知道有些事兒外人插不了手,所以壓根兒沒試圖去說服和糾正。他能做的只有和周靖陽一塊兒扶住夏皆的手臂,說,起風(fēng)了,披件衣服吧。她把他們都推開,問我,夏息,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吧。我說我知道。“我對得起自己的心?!?/br>她怔了怔,接受了之后短暫的沉默。“那就好?!?/br>她深吸了一口氣,竭力將那畫得精致的眉毛舒展開,雙手合攏在胸前,肩膀聳動,就像開心地拍了一下手。“希望你下次回來,能跟mama講講你們倆的事……”我站不住了。我想象不到她在剛剛那兩句輕描淡寫的話里吞咽了多少原本令她無法接受的內(nèi)容,也想象不到這囿困我兩年的心病能以這種方式被切除,過程很倉促,感受也不夠真實(shí),但我知道我不能繼續(xù)站在這兒什么都不做,連再見都說不出口,拉起宮雋夜就要離開,他卻反握住我,堅(jiān)持說完最后一句。“謝謝你?!?/br>他的手指張開,復(fù)又包裹住我手掌的輪廓,微微欠身向她頷首,幾乎是鄭重而懇切的。“新婚快樂。”他把那束花帶走了。這場婚禮只有我們倆提前退出,出了餐廳是一片廣場,陽光照耀著鐵黑色的雕塑,濃綠色的樹蔭繁茂而安靜,哪怕正午時分路人寥寥,我穿一身白他穿一身黑,手里還抱這么一大束玫瑰花,看著還是讓人誤會。起初是我拉著他走,后來變成他拉著我,用跑的。“去哪兒!”我在后面問他。“不知道?!?/br>我猜他也會這么說,所以心中沒有絲毫迷惑。“那就走吧?!?/br>“你剛剛。”我們穿過蟄伏在綠蔭里的石板路,長椅上坐著幾個閑談和遛狗的人,午時的暖風(fēng)熏得人快要睡去,他突然轉(zhuǎn)過身來,我沒防備,跑得滿臉通紅撞在他身上,五月的玫瑰擠到我下巴底下,撲鼻的幽香讓我眩暈。“跟我求婚了?!?/br>他聲音不大,周圍卻依然有人看了過來,我干脆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是啊,怎樣?!?/br>他大概沒見過有人出柜都出得這么死皮賴臉的。“你不答應(yīng)我可回去上學(xué)了。”我勇敢地翻出白眼,腰又被勒緊了一點(diǎn),心跳得快吐出來了。“……實(shí)在是太帥了。”嘴里說著只可能出現(xiàn)在十六歲純情少女口中的話,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突然被他勾住膝窩打橫抱起,他的嘴唇隔著花瓣重重的親了我一下。“我又愛上你了?!?/br>我要爆炸了。“去買戒指吧?!?/br>“都說不用了!你敗家不敗家!”“結(jié)婚第一天就吼我,委屈?!?/br>你他媽倒是先把我放下來?。?/br>“我居然被一個比我小十歲的孩子求婚,”他笑得停不下來,“完了高興壞了……”“出息……”我頓時覺得七竅生煙,光天化日丟不起這個人,為了不讓自己顏面掃地,急忙用花把臉擋住。——mama,關(guān)于我和他的故事,我還有很多很多,可以講給你聽。第128章星期天傍晚我緊趕慢趕回了學(xué)校,路上手機(jī)沒電了,到宿舍充上電開機(jī)一看,未接來電一欄早已被何故占滿。八點(diǎn)時有外語系統(tǒng)一安排的晚自習(xí),現(xiàn)在離預(yù)備鈴還有一刻鐘,我慌慌張張放下包,抄起充電電池和書本夾在腋下,又一次沖下宿舍樓。我竟猶豫了一路要不要給何故回電話。十有八九,他是來跟我說出柜這事兒的,關(guān)于后來夏皆的態(tài)度,或者站在師長的立場上把我教訓(xùn)一頓,我心里有數(shù)。但“出柜”就是個公開的舉動,對事實(shí)本身不會產(chǎn)生任何影響,反正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我知錯但不能改。到了教室我把書往座位上一放,一邊撥號一邊跑去走廊,找了個沒人的墻角,那兒有個剛抽完煙的同班男生,我把手機(jī)貼在臉上和他點(diǎn)頭,他沖我笑笑就回了班里。“喂。”提示音響了一聲就被人接起來,我強(qiáng)裝鎮(zhèn)靜,實(shí)際心虛到死的開口:“何老師……”“手機(jī)怎么這時候沒電呢這完蛋孩子!”男人急吼吼地抄著一口京片子罵我:“我告兒你啊,今兒這事兒啊,算你走運(yùn)?!?/br>我屏住呼吸。“你媽受刺激了,但不嚴(yán)重,好歹大喜的日子,她就一人兒坐那走神兒,我和老周一塊兒勸才給勸回魂兒了,現(xiàn)在好了,我們正跟這兒一塊兒收拾新房呢?!?/br>“她……就沒說別的?”“沒啊,”何故壓低音量:“沒一哭二鬧三上吊,也沒說要和宮少不共戴天的……我現(xiàn)在在陽臺,聽見娜娜在里屋勸她呢,甭?lián)?。?/br>“起碼啊,說明你喜歡男的這件事兒不超過她的心理預(yù)期,不至于不能接受,就是個時間問題。還有,對你瞞了兩年都不肯告訴她這點(diǎn)兒,有怨氣?!?/br>他在那頭像是“吧嗒”點(diǎn)了根煙,嘴里跟含著個茄子似的說,“依我看,你下回回來了好好兒認(rèn)個錯,這八字兒就能有一撇兒了。”“太好了?!?/br>我深感慶幸,松了一口氣,“何老師我回去給你做半個月免費(fèi)苦力。”“嗨,瞧你這話說得——一個月,不還價。”“……”死胖子你不是人。聽見上課鈴響,我猛然想起還有要緊事沒交代,快進(jìn)著說完最后一句,“對了,暑假我要出新歌,你在那邊幫我找個稍微寬敞點(diǎn)兒的錄音棚,詞我寫好了,編曲啊和聲的還得找你跟費(fèi)娜姐幫忙,吉他貝斯鼓這些等謙藍(lán)馨心他們倆回去了一塊兒商量……免費(fèi)苦力倆月,行嗎?”何故笑了:“嗬,就喜歡咱這爽快人。成,包在我身上?!?/br>我踩著鈴聲進(jìn)了教室,翻開上周五沒做完的習(xí)題。接下來的考試月我不敢分心,除了每周去社團(tuán)活動室練歌以外都在復(fù)習(xí),每天是都蹲在圖書館啃書讀過。等幾門重要的考試平安度過,剩下一門口語一門體育的時候,我翻出壓箱底的歌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