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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小韻和她朋友的,現(xiàn)在女朋友沒了,你們要再不答應來,我可就成了沒人看的孤家寡人咯?!?/br>他說得可憐,程言連句沒空的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手里就被塞了兩張票。董南西沒等他開口,跳起來嘴里連連說著“一定要來啊”,邊朝他們擠眼睛邊往門外走去。程言捏著那兩張票,轉頭問李冬行:“去么?”李冬行沒答話。何止沒聲,他連動都沒動一下,手里捏著個空酒瓶,垂著腦袋,仔細一看,一雙眼居然是半閉著的。程言這才發(fā)覺不對勁,再瞅了瞅桌上,好家伙,六個空瓶。他和穆木忙著安慰田竹君,基本沒動過杯子,田竹君被董南西連哄帶勸,統(tǒng)共加起來也就喝了大半瓶。剛來的時候,傅霖可是送上了半打生啤。這整整五瓶半酒,可都是給一個人不聲不響地喝光了。前幾次他們來酒吧都是有事或者純聊天,程言沒怎么見過李冬行正經(jīng)喝酒,難說他酒量深淺。只是以程言對李冬行了解,師弟絕對不是那種喝慣了酒的人,這五瓶多的啤酒下了肚,鐵定不是什么毫無感覺的事。眼下這李冬行安靜得過了頭,看樣子距離正常狀態(tài)有點遠,程言拿不準這是不是他喝多了的先兆,就算師弟主人格不像是會發(fā)酒瘋的類型,他還帶著三個□□呢。程言想象了下鄭和平出來淚眼婆娑地陪著田竹君一道哭,或者梨梨一時激動再多說幾句剛剛聽來的董南西的八卦,以及更可怕的,阿東跑出來砸了江一酉的酒吧,登時寒戰(zhàn)打得一個比一個劇烈,覺得不能再在公眾場合待下去了。這會穆木已經(jīng)出門了半個鐘頭,還沒回來的意思,以她路見不平的性子,估摸著是跟潑了董南西一臉酒的女孩聊上了。程言心想她一時半會不會回來,索性不再等她,拉著腳步略微不穩(wěn)的田竹君出了酒吧。程言站起來的時候,李冬行就也跟著站了起來,別說傅霖和田竹君,連程言都瞧不出他是不是真的有點異樣。兩人一起陪田竹君走到路邊,田竹君還有些搖晃,李冬行的步子卻穩(wěn)得很。程言先招手打了輛車,把田竹君送回家,扭頭問身邊杵著的李冬行:“還能走吧?”李冬行仍是不說話,長腿一邁,走路虎虎生風,就是方向反了。程言哭笑不得,只好拽住師弟小臂,跟帶小孩似的拉著他走。李冬行倒是相當聽話,毫無抗拒地跟上了程言,讓他快就快,讓他慢就慢,過紅綠燈的時候就停下。程言覺得自己牽了個大個的小朋友,或是一米八的牽線玩偶,幸好這大晚上的路邊沒見著熟人,不至于見到兩個大男人手拉手過馬路。好不容易到了家里,程言一只手握著李冬行的手腕沒放開,另一只手掏鑰匙開門,剛走進屋子,就覺得背上一重。不知是不是覺得家中氣息很熟悉,李冬行像是覺得安全了,整個人毫無預兆地直挺挺地倒了下來。然而他撲的方向不是床,而是程言的背。程言差點沒被師弟的體重壓得面朝下跌到地上,一手撐住墻壁才堪堪穩(wěn)住,另一只手從李冬行胳膊上移開,費了老大力才抽出來,反手拍了拍李冬行的背,說:“先起來?!?/br>李冬行不僅沒理他,腦袋還在他后頸上蹭了蹭,嘴里發(fā)出一聲挺舒服的輕輕呼嚕。程言額角一跳,這小子是真把他當床,眼一閉就打算睡過去了?他一面慶幸李冬行撐住了沒倒在外頭大街上,一面抗爭著自己作為床的命運,一手抓著李冬行搭在他肩上的胳膊,另一只手摟著李冬行的腰,半背半抱著把人弄進了衛(wèi)生間。短短十米不到,程言把自己折騰了個滿頭大汗,費了老大的勁才扒拉下來了背上的人,讓李冬行坐在浴缸邊上,還得提防著人不會滑跌下來,一條胳膊摟著李冬行的背沒敢放,另一條胳膊伸了老遠,去夠掛在墻上的花灑。“洗澡?!彼弥⑼疃惺掷锶?,塞了好幾次,終于讓半睡不醒的人握住了柄。李冬行坐是坐住了,花灑也拿著了,但腦袋還靠在程言肩上,怎么看都不像是有能耐自己洗澡的樣子。程言意識到這點,一顆心立馬就原地蹦了下,腦子里陷入了天人交戰(zhàn)。他是該替師弟脫了衣服幫著洗個澡,還是抱人回房里去先湊合一晚上再說?一個聲音說,怕什么,都是大老爺們,李冬行有的他程言又不是沒有,脫個衣服洗下澡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要是不敢才是心里有鬼。另一個聲音接著說,程言啊程言,你心里不就是有鬼?今天你要是敢脫師弟衣服,下一步是不是就要趁人之危?兩個念頭交替循環(huán)著,程言伸了只手出去,摸上李冬行的襯衫扣子。他手指抖得比握解剖刀時候還要厲害,哆哆嗦嗦的,好一會都沒摸對地方。他對自己無語至極,放下了那顆紐扣,抬起來就捏住了李冬行的下巴,狠狠左右搖晃了幾下。“別睡了,趕緊起來?!彼欀即舐曊f,手上力道可一點不輕,半點沒憐惜的意思,“不然我就讓你在浴缸里睡了?!?/br>李冬行輕哼了聲,還真像是被他搖醒了,緩緩睜開眼睛。程言立刻放開了手指,略微心虛地瞟了眼師弟臉上被他掐出來的紅印子,拍拍褲腿站起來,再一次拾起滑到地上的花灑,塞回李冬行手里,在那還是呆愣愣的人面前蹲下來,小聲問:“沒問題吧?”李冬行看他一眼,抬起手,開始用行動表示。“好好好,我知道你沒問題,沒人催你,慢點總成吧?”眼見李冬行衣服扣子已經(jīng)解到了第三顆,程言跟尾巴被火點著了似的,嗖地原地彈了起來,一步就邁到了衛(wèi)生間外,咔噠一聲把門關好。聽著浴室里傳來嘩嘩水聲,程言總算放了點心,退了幾步在沙發(fā)上坐下,揉了揉被人壓了半天有些酸痛的肩膀。身體是緩下來了,腦子還不大聽話。水流聲跨通道刺激了程言的視覺,一不小心就提取了剛剛那一幕在他面前反復播放。停停停,趕緊打住!程言在心底吼了一聲,敲了記自己的腦門,涼颼颼地自問,就那小子瘦巴巴的身材,前不凸后不翹,穿著土到掉渣的格子襯衫,就算在他跟前表演了全套脫衣秀,又到底有什么好看的?是,那人皮膚是很不錯,白皙光滑……肌rou似乎也有……真脫了衣服大概是標準的寬肩窄腰……程言絕望地發(fā)現(xiàn)他根本控制不住這幻想。之前他承認了自己對師弟有想法,可仿佛從來沒真的往那方面去想,程言還能搬出幾分冠冕堂皇,他這不叫同性戀,不叫對自家?guī)煹芟肴敕欠?,只是長期親密關系缺乏導致對這人的陪伴有比較強烈的渴望,這是精神層面的,是柏拉圖的,是更簡單更純粹更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