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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這想來大約就是這場較量的結(jié)果。磁刺激和電刺激在抑郁癥等精神疾病的治療上已得到廣泛應用,整個中心用到經(jīng)顱磁刺激的老師肯定也不止韓征一個。可這個名字一旦浮了起來,程言就沒法再去思考別人的嫌疑了。長時間的疲勞與無法忍受的疼痛進一步剝開了他腦子里那層理智,底下尖刺似的偏激慢慢露了形狀。他恨恨地心想,老子早知道那韓征就不是個好東西。然而韓征和田瑾、還有薛湛,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師弟一定知道什么。如果這事背后的黑手真是韓征,那師弟之所以會被短信叫到那里,又迄今不醒,一定與韓征脫不了干系。程言脊背一陣陣發(fā)涼,他所猜測的萬一是真的,那就意味著這大半年里,他都眼睜睜地看著師弟站在火坑邊緣而不自知。或者更可怕,韓征會不會已經(jīng)對李冬行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懷著一半恐懼一半憤怒,就跟往紅布上沖的公牛似的,徑直往門外走去。師弟……他要去見師弟。焦慮讓頭疼更加劇烈,程言剛到門口就走不動了,撐住門框喘了好幾口氣,強忍住干嘔的欲望,抬起頭,還想往前走。夜色漸漸降下,眼前的樓梯就像一條看不清盡頭的幽暗小徑,在他模糊的視線里被壓扁拉長。程言甩了甩腦袋,無論如何都看不清腳下的臺階。周圍一切都在變形,旋轉(zhuǎn),變成毫無意義的色塊和線條,爭先恐后地往他腦子里鉆。他差點不知道今夕何夕,自己又身在何處。眼前的樓梯忽上忽下忽高忽低,一會變成小紅樓里的樓梯,他和李冬行有說有笑地并肩而行;一會扭曲成生物樓天臺上的樓梯,陡峭的臺階,冰冷的水泥地,有人躺在下面,一動不動,身下是一灘逐漸擴散的污血。那人是薛湛么?程言瞇著眼,很想走近看一看。視角自動拉近,他好像站到了那個人旁邊。地上的尸體仿佛又變了模樣,變得不那么像薛湛了。那人仰面躺著,腦袋下面全是血,臉頰旁邊落著一副變了形的眼鏡。那是程言自己的臉。他被嚇到了。那不是從心底里散發(fā)出來的恐懼,而是像從腦子深處爬出來的。程言退后了一步,貼著家門滑坐于地。他顫巍巍地抬起手,摸到自己的后腦。那里并沒有滑膩膩的血污,但還是有一點別的。程言的指尖觸到頭發(fā)下面凸起蜿蜒的疤痕,整個人倏地震了一下。他很少去注意這道疤,因為這道疤連著他腦子里的那個洞。而現(xiàn)在有一場大火正自那個洞里燒起來,過遍全身,一發(fā)不可收。周圍一切都陷在火里,他甚至擔心自己的后腦勺貼著的這扇上了年頭的門,仿佛他腦子里的這場火,真能燒穿所有,包括時間。程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疼暈了過去。他做了一個夢,夢見了自己從不曾夢見的許多年前,那時候連他都還只是個孩子。他家那會住的還是一間老房子,位于江城市最老的小區(qū)里,是程言外公留下來的。老房子就三層樓高,里頭住了十幾戶人家,外頭有個大院子,院子里長著一棵高高的老槐樹,程言從三樓房間里望出去都沒法望見樹頂。夏天的時候,樹上總是歇著好多知了,整日整夜叫得沒完沒了。程言倒是不討厭那些知了。他有太多時間一個人在家,在家的時候?qū)嵲跓o聊。作業(yè)早就做完了,他又過了看動畫片的年紀,電視里放的其他節(jié)目也沒什么吸引力。每天傍晚,他都會盡可能在學校里再多消磨點時間,直到所有興趣班都下課了,他才會背著書包回到家,坐在書桌邊上,一面聽著外頭蟬鳴一面翻翻書。他對自己這間臨街的房間挺滿意的。吵是吵了些,無論是這些知了,還是清早五六點就出來擺攤的街邊粥鋪。但這屋子有一個好處。程言坐在桌前看書,總有一分心神系在窗外。這樣的話,如果他媽提早回來,他就能第一時間從窗戶里瞧見她,早早地去開門迎接。可惜這樣的日子太少。這幾年他爸媽工作越來越忙,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一個禮拜有一半的時間,他媽都會一早給他點錢,讓他去樓下餐館里打發(fā)晚飯。有時候他媽回家早,難得給程言做飯,也會按照程言的要求多做一些,放冰箱里,讓他第二天自己熱熱吃。大部分晚上,程言直到睡覺都是一個人。屋子里好像永遠只有他和那些知了。相依為命久了,到了冬天,程言倒頗有些不習慣。有天傍晚,程言放學回來,照例在樓下磨蹭時間,幫這個大媽遛遛狗,替那個大爺點點煙,拖拖踏踏到自家院子里的時候已經(jīng)快七點。那年頭大部分人家里飯吃得早,院子里已經(jīng)挺多人拿著蒲扇坐著乘涼了。院子西邊角落里有個水泥池子,算是公用的,有幾戶人家為了省家里水費,都愛在那里洗菜洗碗。程言家里都難得開伙,更用不著洗碗,他跟往常一樣晃蕩過去,瞥見這會兒正在洗碗的人,忽然就有點愣住。那背影瞧著是個小孩,頂多不過七八歲,而且還營養(yǎng)不良,瘦得像根干柴火,就一顆腦袋又大又圓。他好像還沒洗碗池高,一直努力地踮著腳,站得搖搖欲墜。刷碗的時候,他得吃力地舉著胳膊,小腦袋上沾了好多白乎乎的泡沫,隨著他小心翼翼的動作不斷地往下掉,弄得一身寬大的衣服濕了半身,看著既滑稽又惹人疼。程言心里一陣嘀咕,這哪來的孩子?他打小在這院里長大,算是年紀最小的一個,還從來沒見過鄰居里有這么小的男孩。“喂?!彼麘阎闷娲蛄寺曊泻簦澳闶切聛淼膯??”小男孩瘦瘦的肩胛骨抖了抖,像是嚇了一大跳,差點沒碰倒手邊的碗。程言趕緊沖上去幫忙扶住水池邊上壘得比男孩還高半個頭的碗碟,嘴里說了句“對不起”,順便摸了摸男孩的腦袋以示安撫。那細細軟軟的頭發(fā)濕乎乎的,手感真不錯。男孩還在哆嗦,不知是冷的還是嚇過了頭,低著頭沒吱聲,靠在水池邊上縮成小小的一團。過了一會,程言聽到很輕的“咕”一聲。男孩又往后縮了縮,而且白白的耳朵明顯紅了,沾滿泡沫的手揉了揉癟癟的肚子。“你還沒吃晚飯???”程言皺了下眉,心想沒吃飯卻在這兒洗碗,哪家父母這么狠的心。他順手從書包里抓了個塑料袋出來,遞給男孩說:“我這有生煎包,就是已經(jīng)涼了,你要不要先吃些墊墊肚子?”生煎包是他媽昨天買的,他省了兩個下來,帶到學校卻沒舍得吃。不過沒事,程言安慰自己,家里還剩下他媽前天做的炒飯,他餓不死的。男孩聞到了蔥油香氣,腦袋抬起了一點,咽了下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