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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癡仇身體劇震,痛喊不止,他的丹田裂開了幾道細縫,靈氣正在不斷消散。這一擊幾乎把他神識都打散,他的五臟六腑都移了位,眼前一片黑暗。一劍下去后梅慕九輕抬手腕,手中又是一把羽扇,他信手一扇,癡仇七竅流血,隨著手下數(shù)人被扇出了數(shù)十丈之遠。癡仇的斗篷早已襤褸,他口中嘔血,掙扎著站起來將黑棺碎片吸入胸口,恨恨道:“下次沒有這么容易?!闭f著便與一眾殘兵敗將躲入隨之移動的黑霧中一齊消失了。見他們盡已逃走,梅慕九呆站一會兒,苦笑一聲,往后退了幾步,直直躺倒在地,也吐出了幾口鮮血。他的靈力已然枯竭,筋脈也有了數(shù)道裂縫,丹田干涸得可怕。秦衡蕭直接跳下白鶴忙跑到他身邊:“師尊?!?/br>他的雙手十指血rou模糊深可見骨,但他卻好像根本感受不到一樣,只盯著面色蒼白的師尊,心疼懊惱不已。“我沒事,休息片刻就好?!泵纺骄琶銖娞置嗣哪?,從戒指里摸出一瓶丹藥“快抹在手上,別耽擱了。”華羽也乘著白鶴落在邊上,他還是那副纖塵不染的模樣,但白鶴卻是遍體鱗傷。梅慕九誠懇道:“多謝相救?!?/br>“你知道我是專來救你的?”華羽奇道。“不難猜?!?/br>“本王的確喜歡見義勇為?!比A羽挑起一邊眉毛“我就看不慣他們以多欺少,一群魔物,嗤。”“我這有些療傷丹藥,還請收下?!泵纺骄趴恐降馨胱饋?,拿出幾瓶丹藥遞給華羽。華羽笑嘻嘻的搖頭:“本王什么丹藥沒有?我連回春丹都有,前幾天才買下的,可不便宜?!?/br>梅慕九:“……”原來那個冤大頭是你。“嗯……”梅慕九眼神游移,不再看他。華羽渾然不覺,還在邊上侃天侃地,梅慕九只好時不時應兩句。日頭越來越小,炎蒸已過,幾人都長舒了口氣。算算時間,玄瑯天宗的人也應該快要出來了。☆、第二十章閑敘了一陣,華羽扶扶頭頂?shù)淖辖鸸?,朗聲道:“有緣再會?!币慌缘陌Q此時在珍稀傷藥的不吝使用下也已好了大半,抖擻著羽毛垂下身子讓他上去。梅慕九目送他孤身離去,心道他也不似傳聞中那般敗絮其中。初見的確是帶著些傻氣與脂粉氣息,然而相處稍久一點再看他便是滿身清風明月,縱使身著華服似孔雀,然為人處世卻如白鶴一般。想起那烏龍的回春丹,梅慕九苦笑一聲,但愿哪天還能相見也好讓他還了這因果。又等了一個時辰,玄瑯的棟梁們才一個接一個出來。眾人如此這般的在秘地里探尋了五天后,衛(wèi)璿便在出口關閉前送別了其他的弟子,帶著梅慕九幾人穿越草原走到了水邊。小峰如筍,清湖如鏡,微風徐徐,一個老人靠著柱子坐在碼頭,輕輕地打著鼾。這個碼頭四四方方,沿湖插放了八根一人高的柱子,底端系著三指粗的入水繩索,讓人看不出究竟。梅慕九制止了衛(wèi)璿要叫醒他的動作,秦衡蕭則徑自在老人旁邊的木柱下盤坐修煉起來。衛(wèi)璿也不堅持,把劍抱在臂彎里,撿了根柱子靠著發(fā)起呆來。梅慕九看得有點好笑,脫離了師弟妹們的他看起來要隨性得多了,如果此時他嘴里再叼上根草,便和一個少年無賴俠客絕無兩樣。柳韋然則盡職盡責地站在一邊護法,警惕著周圍。平波微蕩,梅慕九站在湖邊伴著山川秀色梳理著他的羽扇,此次一役后,扇身有了許多殘缺,透過那些細細碎碎的“傷口”,山光湖景宛若被切碎了,一點點的綴在了這黑白分半的扇面上。梅慕九心下一動,將它扇了扇,低聲笑道:“以后你便名為漏景吧。古人道漏景一劍似煙似云,但無物不破,與你正合?!?/br>而秦衡蕭的劍,此時正端端正正地橫放在他的腿上。都道劍越養(yǎng)越似主人,梅慕九剛給他時這劍名為春雨,正因刃極白,且沾上血后一點點滴下來宛若春雨,將它放在春雨下更會發(fā)出嗡嗡劍鳴。而自給他使用后,被改動了幾番,這劍便與春日漸行漸遠,刃開始白中帶黑不提,也不再受春雨滋養(yǎng),反而在黑夜或陰寒之地光華驟起,劍尾拖曳流云白光,從此便更名為了宵斷。不知過了多久,漏景已然大體修補完了,老人才哀哀地呻/吟著扭動了幾下身子,骨頭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聲音,緩緩站了起來。老人渾濁的雙目在四人身上轉了一圈,最終選擇輕輕踢了踢秦衡蕭的腿。小孩怒睜雙眼,狠狠瞪他。老人咧開嘴,露出一口爛黃牙,憨厚一笑。秦衡蕭:“……”“我看你這小娃娃根骨不錯,跟著老漢我修煉啵?”老漢聲音沙啞,口音奇怪,說話時還猥瑣地撓了幾下屁股。秦衡蕭眼中卻無任何嫌棄之意,平靜道:“我已拜師?!?/br>“那就可惜了……”他撿起放在一邊的草帽,戴到頭上“老船夫難得想收個徒弟,可惜咯?!?/br>衛(wèi)璿見秦衡蕭不想接話,趕緊直起身子向他說明來意。他出身大宗門,又常被外派任務,說話做事大方得體,也沒有大宗門常有的高高在上,總是讓人很舒適。老人也不例外,幾句話就開始正眼看他,連連點頭:“那你有興趣做我徒弟啵?”衛(wèi)璿:“……感謝賞識,我已師從玄瑯天宗?!?/br>老人聞言又撓了撓屁股,老臉紅了一半,嘟囔道:“連敗兩次,可不能讓那些老家伙知道了……得了,小娃娃,你來選根柱子?!?/br>秦衡蕭看了眼師父,見他示意隨意,便冷著臉用劍一指,正是他方才靠著的那根。老人嘿嘿一笑,渾濁的雙目都有了點光:“不愧是老船夫看上的小娃娃,運氣不錯。”說完,他彎腰提起那根繩索,沉聲道:“起!”只見碧綠的水面上慢慢自下浮起一艘四人寬兩丈長的竹排,他腳尖輕點,一瞬便已站到了船頭。梅慕九暗嘆了聲,領著幾人跟著踏了上去。老船夫佝僂著腰,嘴里哼著難聽又奇怪的調子,雙手無槳卻似有槳,只虛空一劃船便前進丈許。幾人還來不及稱贊,平靜的湖面卻洶涌起來,像有人拿了個巨大的勺子將它攪渾一樣向著漩渦瘋狂得旋轉起來。“嘿嘿嘿。”老船夫卻渾然不慌,腳尖輕輕一跺,原本看起來馬上要翻過去的竹排便突然平靜下來,繼續(xù)穩(wěn)如平地的前進。“老夫我這就叫一腳定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