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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隔二里地就聞見你來了,一見面熏我一大跟頭,你有臭胳肢窩味兒吧你把自己弄這么香?!”楚珣一手瀟灑地搭在桌上,很好看的手指摩挲著天鵝絨布,突然湊近身。湯家皓下意識地渾身一熱,目光怔然。楚珣動作迅捷令人無法抗拒,湊得很近,臉幾乎跟他貼上,鼻尖嘴唇在觸到他的一剎那輕輕蹭過,呼吸交纏,在他耳邊嗅了嗅,聲音低沉美好:“嗯,你也好聞……”湯少爺耳朵驟然紅了,手指揉著幾張牌,心思徹底走神,飄然蕩漾在一陣香風中。荷官翻開最后一張牌,桌上人恍然大悟,看熱鬧的沈大少叫道:“哎呦喂,珣兒!”湯家皓遽然愣了。他底牌扣了A,翻到10-J-Q,只差一張老K。他搬過牌,心中了然有數(shù),只等摸那張K,但是他第五張牌是什么?他沒摸到K,到他手上的牌,竟然是一張2,這根本不可能!他一扭頭,抓到K的人竟是邵鈞。邵鈞糊里糊涂擺開手里五張牌,摸摸頭,傻孩子自言自語道:“呦,我是‘三條’啊?我有三張老K?”楚珣眼神一掃,指揮他家沈副將,幫本司令收碼子。楚珣輕輕一甩手里的牌,指尖劃過一道氣流,暗綠色絨布上五張紙牌輕盈地漂移,rou眼難以察覺,緩緩漂成整整齊齊的一排。楚公子最后一張牌,竟是A。湯少目瞪口呆,不用看也猜得到,這人最后緩緩翻開一直扣住的底牌,底牌一定是一張2。這張2,與湯少爺抓到的2可完全不能相提并論。他剛才抓到的2,徹底毀了手中一套同花大順,順子變成一把廢牌;而楚少爺扣底的2,讓一手廢牌瞬間變廢為寶,A-2-3-4-5,這是梭哈里的大順牌。黑桃同花大順,紙牌上的圖案透出神秘黑亮光澤,楚珣眼底耐人尋味的光芒甚至比牌色更黑,更亮。陪湯小朋友玩牌,楚珣甚至無需使手段出老千,對方“搬”過的牌,他再給“搬”回來。每一張平滑的紙牌在他指紋觸摸下仿佛迅速呈現(xiàn)凹凸紋路,一目了然,還能神鬼不知將桌上紙牌移位、調換。他曾經(jīng)練到以紙牌代替刀槍,甩牌楔入標靶,用牌炸碎燈泡,用牌剝皮、放血、割破對手的喉嚨,一擊致命。邵鈞牌局間隨口說了一句:“這屋燈太晃眼,我喜歡暗的?!?/br>沈博文按呼叫鈴,叫服務生。楚珣靜靜坐著,眼角含春,唇邊帶笑,氣場深藏不露,突然抬肘一晃,所有人都沒注意。天花板明晃晃的水晶大吊燈十六盞燈泡滅掉十個,只剩六盞。墻壁兩側,暖黃色的精致壁燈緩緩亮起來……沈博文不明就里,樂了一句:“呦,服務生在服務臺就燈控了哈?”楚珣淡淡看著眼前一桌人,眼底最深處沉淀一絲不易察覺的清冷,對周遭所有人的淡漠。他早就不是當年的楚珣。禁錮在冰冷壓抑堅固全封閉的水泥房間中數(shù)月不見天日、全身xue位連上電線承受一次次電擊渾身抽搐汗水淋漓、測謊儀前眼紋平靜無波腦磁場甚至心電圖都化作一條直線摸不到脈如同一尊活的機器……楚珣那一頭軟卷發(fā)經(jīng)過化學處理變硬拉直,染成最普通的淺黑色。臉型眉骨各處微調,混血娃娃臉變得清俊瘦長。眼角縫合出東方人最常見的“蒙古褶”,讓眼皮變厚,眼睛細長。這些整形術前后做了七八年,每年只動細小分毫,讓身邊最親近的人都察覺不出這人年復一年細微處的變化。小時候,玉泉路大院最漂亮的男孩是小珣珣;這撥男孩長大之后,最漂亮的少爺變成邵鈞。大人們嘖嘖評價,珣珣好像沒小時候相貌那么出眾,男孩到了青春期,長“咧吧”了,就好比那些個童星,長大以后都變得平庸。醫(yī)生撫著他的眉頭,深思熟慮后說:“這個胭脂痣,終究得去掉,你太好看了,你讓見過你的人過目不忘?!?/br>楚珣垂眼沉默一會兒,點頭:“挖了吧,沒什么用了。”……這一晚,楚珣出手,幫他家大文子出一口氣,幾局梭哈不僅把沈博文半小時前輸光的全贏回來,還倒賺湯少爺二十萬。楚珣不僅自己贏,連帶讓自家邵小三也抓到好幾把“四條”、“滿堂紅”,就耍新來的那位。一伙人玩兒到凌晨,最后輸?shù)粜⊙濕玫氖菧茵?,戒指和名牌定制墨鏡全部輸給楚珣。湯少也不是個小里小氣的人,家底雄厚,出手闊綽,輸牌大方掏錢掏東西,牌品甚佳。這人輸了還玩兒,也不知是急于翻本,還是戀上桌上的某位爺。楚珣自始至終動作雍容優(yōu)雅,不疾不徐,贏錢并不驕躁,眉眼不帶一絲一毫驕矜囂張之氣,聲音低沉婉轉,與很多公子哥兒完全不同的氣度。他這一晚,贏的不只湯公子的錢,贏的也是這人一顆心。楚珣臨走捏捏這人肩膀,捏得湯少腿軟:“小湯,下回還來?!?/br>珣公子是這小圈子的頭兒,他點頭發(fā)了話,就意味著小湯被正式接納入伙,得了一張入場券,以后常來打牌。也就是因為這一晚,湯公子迷上了楚珣。******小湯這人,說到底還是孩子,富家子弟單純無憂,從小被家人保護養(yǎng)育得很好,不含深刻心計城府,對人很真。他與朋友斗牌,牌桌上炫技露富,不曾想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在香港澳門英國賭場里學來那幾手玩票性質的牌技,在楚二少面前當真提鞋都不配。一朝遇見男神,出于對強者的仰慕、敬畏,攝于楚珣天生迷人的氣場,就這樣陷進去,一見鐘情。湯家皓從此成為珣公子足下走貓一只,比家養(yǎng)一條狗都忠誠。這人每月牌局必到,來了就找楚公子,挨肩而坐,柔順體貼,而且對人對事極有耐心,認準目標纏上去,豁得出去,不畏人言世故。他故意一次又一次輸錢,或者說并非故意輸?shù)簦谴蚺瓶傊虿贿^楚珣,上這張桌只為能見楚美人,看楚珣對他笑一笑,就當本少爺花錢包場子看風景。眼前一道最靚麗誘人的美景,就是楚珣。他乘著他家私人飛機,兩岸三地來回飛,有時候恨不得只有半天空閑仍要專門飛到北京,找楚珣喝茶、游泳、洗桑拿。楚公子身材瘦高,帥氣,風度瀟灑。湯家皓比楚珣矮小半頭,氣質略微陰柔文雅,說話動不動就是,“人家最近,想你啦?!?/br>楚珣輕笑道:“想我什么???”湯家皓不好意思地扭了下肩膀,勾著蹭楚珣的肩:“嗯……找你說說話么。”小湯跟楚珣逛同一家男裝店,用同一個成衣定制裁縫、同一個發(fā)型師,纏著楚珣一起去做頭發(fā)、做指甲。楚珣陰歷正月里生日,小湯大過年的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