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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能見到喬樾的時間還是只在來回學校的那段路上。 周末,她都鮮少外出。 喬樾不止一次問:“你在忙些什么?” 商流沙敷衍:“書里找我的顏如玉,快了,找到了通知你。” “需要我?guī)兔???/br> 想到書架上那些待補的課本……商流沙沒徹底拒絕:“需要你的時候,我自然不會客氣?!?/br> *** 可誰都沒想到,那一年的結(jié)束,和下一年的開始,最后是在分崩離析中度過的。 一向樂天的虞聽,在許驚蟄為了積攢資歷加入樂團周游巡演之后,默不作聲地利用業(yè)余時間跟著他全國跑。 他去哪座城市演奏,她就買去往哪座城市的車票。 只要是在周末,只要是在假日。 而后,她倒在了課堂上。 隨后噩耗傳來,虞聽中了頭彩,確診奪命的病。 得到消息之后,商流沙沒有在第一時間去醫(yī)院看虞聽,而是站在喬樾住所樓下,等去超市采購的他回家。 *** 喬樾鮮少能見到商流沙乖巧沉默的模樣。 他拎著滿滿一大購物袋東西,走出樹蔭,就見商流沙踢著腳下的碎石,一副等了許久的模樣。 他掏出手機看。 沒有電話,沒有短訊,商流沙沒問過他幾時回來,沒催他回來。 喬樾問:“等了多久?怎么不告訴我,我會早回來?!?/br> 商流沙從他手中接過購物袋替他拎著:“閑著,正好想點兒事情?!?/br> 進門喬樾先端給她一杯熱水。 商流沙沒坐,喬樾站著,她就站在他左右。 “喬樾,你死前會告訴我嗎?”她不著前后非常突兀地冒了一句話出來。 喬樾沒問為什么這么問,回答她:“會,告?zhèn)€別。前提是我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死?!?/br> 商流沙抬腳踹他腿:“你就不能說你永遠不會死,你死次試試!” 喬樾笑,從身后的置物架上摸出來一本寫真,很多戰(zhàn)斗機掠影其上:“朝戈送我的禮物?!?/br> 商流沙沒理他的試探:“哦,他可能記得那次招飛的事,有心送你?!?/br> 喬樾也沒戳破:“這個不好買,我在家里搜過,絕版了?!?/br> 商流沙知道,她在他的搜索欄里見過,留意了一下。 她沒慌沒急,非常冷靜:“朝戈萬千寵愛集于一身,想要什么都能弄來?!?/br> 喬樾嗯了一聲:“我很喜歡?!?/br> 商流沙眸光漾出些暖意:“那他多半挺高興。” “你送的呢?”喬樾忽而問。 商流沙略微思索:“過幾天吧,不,還是過幾個月吧,你先等等?!?/br> **** 喬樾耐心著等。 他沒等來商流沙的另一份禮物,等來的是變故。 這一年初春,商流沙成了學校里的名人。 一為跳級,二為身為女生卻頂著光頭,雖然她戴著帽子。 知情的人知道這光頭的來歷是因為正在化療的虞聽,不知情的人有各種猜測……那段時間,喬樾走在校內(nèi)能聽到許許多多的流言。 乖戾,出位……各種傳聞甚囂塵上。 商流沙的課桌進了他的教室,白日的課她一節(jié)不缺,晚自習卻多半不在。 喬樾沒來得及展露出自己對她跳級的意外,她很忙,他唯一能做的,只是認真整理筆記,塞進她的書包內(nèi)。 終此一生,他沒寫過那么認真的字跡,他也知道,她顧不上看。 **** 虞聽死的那日,商流沙在教室里,學校內(nèi),沒去醫(yī)院。 等到放學。 她縮在課桌那一方角落,喬樾撥開視線之內(nèi)阻擋他看向她的同學,到她對面落座。 人越來越少。 有人在猜他們是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平日沒什么交集,突然就好像除他們之外,此刻任何人都插不進去。 喬樾沒理,商流沙顧不上在乎。 最后室內(nèi)只剩下她們兩個。 她原本盯著一個地方看,喬樾看她。 最后是他先堅持不下來,不想見她臉上那些風平浪靜。 他替她裝好課本,拎起書包,而后有生之年第一次握她的手:“走吧流沙,我們回家?!?/br> 商流沙閉了下眼睛,再睜開,眼里的晶瑩突然就像水庫泄洪:“她告訴我今天別去了,死的時候不好看。我覺得挺有道理的,就真的不去了。喬樾,我是不是挺殘忍的?” 喬樾牽著她下樓,聽到這句話,沒有即刻回答。 他突然彎下脊梁,答非所問:“累了吧,我背你下去?!?/br> 商流沙沒拒絕。 她又問:“光頭是不是特異類?” 喬樾只說:“不丑?!?/br> “那什么丑?” 喬樾很干脆:“哭?!?/br> 商流沙擦了下眼睛:“再哭五分鐘,多了我跟你姓?!?/br> 喬樾拖著她的手拍了下她的背:“隨你。” 他一直知道,他的女孩,有世界上最柔軟的心。 ***** 后來…… 商流沙將自己從回憶里拔/出/來,看著眼前問她“你撬鎖是為了偷人?”的喬樾。 她告訴過他自己的那份喜歡,他拒絕了。 如今卻拿開玩笑一般的口吻問她“不是喜歡我嗎”,還要她原諒他的不敢開口。 這事情……是不是有些滑稽。 特別滑稽。 她有多廉價……把他放在身邊讓他這樣踐踏過去。 她很努力,才沒把喜歡變成厭惡和恨。 她已經(jīng)那么努力,去接受非男女關(guān)系之外的和喬樾的關(guān)系。 在他跨越天南海北去看孤身在異地復(fù)讀的她后,努力去釋懷。 這些年,依然讓他在身旁,不撩sao,不曖昧。 **** 當年她鼓足了勇氣,在頭發(fā)長出一些之后,選在高考完的雨天告訴他某些事情。 那天的雨很大,她此生再未見過那么大的雨。 她打了第一遍,沒人接聽。 本就忐忑的心,更為搖晃。 第二遍,他終于接了起來。 她吸了口氣,才說:“喬樾,你聽好我說的話。” 喬樾說:“好。” “記得我們?nèi)ミ^的那家路邊攤嗎?” 喬樾“嗯”了一聲:“記得?!?/br> “高考完了,你的志愿準備好填什么了嗎?” 喬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