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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不住埋怨皇帝心狠,既然都不在乎這人了,何不將人放了出去,反而要拘在這里,日日折磨。“公子,用膳了?!?/br>這日接了午膳,看到那渾不像樣的菜色,櫻蘭幾乎要落下淚來,她好容易忍下了酸楚,將膳食端到了房內(nèi)。那日云彧逃后,落閑榭的宮人便被清理了個干凈,鳳離天來時自然帶了伺候的人,但當(dāng)鳳離天不再時,落閑榭便顯得人煙寥寥,此刻落閑榭內(nèi)外除了她,竟只有一個粗使啞巴宮女,云彧身邊一應(yīng)大小事情,都是櫻蘭一手打理。將膳食擺在桌上,櫻蘭進(jìn)屋去扶了云彧出來。桌上僅有兩菜一湯,雖不豐盛,但勉強還有幾分熱氣,云彧默默看了半響,正要拿起筷子用膳,卻抬頭看向櫻蘭,“你的可有了?”櫻蘭鼻尖一酸,勉強笑道:“自然有了,等公子用了膳,婢子就去?!?/br>沉默了半響,云彧卻站了起來,“拿你的過來給我看看?!?/br>櫻蘭一驚,掩飾的笑道:“能有什么好看,不過就是尋常菜色罷了,公子還是趁熱用些才好,何必關(guān)心那些?!?/br>云彧卻不上當(dāng),他最近雖然心如死灰,但并不是就變笨了,想來他這個做主子的菜色都差到了這般模樣,何況櫻蘭這種奴仆。果然,外間的廊下,卻只擺著一盤炒黑了葉子的青菜,和兩個黑乎乎的饅頭。“公子快回去用膳吧,再耽擱只怕冷了。”櫻蘭有些羞惱,一個勁的勸云彧進(jìn)屋,云彧卻只是怔怔的看了半響,卻上前那碟菜葉和饅頭,一起端到了屋子里。不待櫻蘭勸阻,云彧已經(jīng)將食盒里頭的飯分別盛了兩碗,擺在桌子兩邊。“跟著我,原是委屈你了?!痹茝壑虚W過一抹愧疚。櫻蘭哽咽說道:“公子,不委屈,原是我心甘情愿的?!?/br>這其實是實話,多日相處,云彧對下寬厚,深入人心,雖然此刻有些艱難,但想到他往日的好處,櫻蘭依舊一片忠心,更何況宮中伺候人,哪有身為奴才卻挑挑揀揀的余地,相比其他宮妃處動輒打罵甚至打死的宮女們,櫻蘭深深以為自己其實很是幸運。云彧聽了這話,卻是慘然一笑,“你本來在奉天殿好好的,卻……只嘆我一生無用,就算此刻竟也沒能力改變什么,如今你也莫嫌棄我,日后這落閑榭,只怕也只得你我兩人相依為命了吧?!?/br>櫻蘭聽了這話,淚如泉涌。“奴婢能有這樣的福分,真真是三生修來的。”她眼中含淚,眼前這形容枯槁的云彧,哪里還有當(dāng)年讓她驚為天人的風(fēng)采,只有那眸中偶爾閃過的神光,還描繪著這人當(dāng)年風(fēng)華絕代的風(fēng)姿萬一。這讓她如何不心痛。兩人說了這番話,有些旁的顧慮便丟了開來,櫻蘭也不在扭捏,聽了云彧的話上桌用膳,只是其間櫻蘭只覺的那飯菜味道極差,要不是火候過了,便是有些不新鮮,更是如鯁在喉,心中越發(fā)酸澀難當(dāng)。云彧卻不在意,只是他胃口小,勉強用了半碗,便有些精神不濟(jì)起來,櫻蘭便要扶他進(jìn)屋休息。云彧卻說道:“屋里悶的緊,將那藤椅放在后院樹下吧,只怕有些微風(fēng),人還清爽些。”櫻蘭應(yīng)了。以前的落閑榭,冬日有用之不盡的銀霜碳,夏季有取之不竭的避暑冰,但此刻,也只能自己想辦法避暑了。有無恩寵,差別極大。落閑榭后院墻根處,有一株極茂盛的槐樹,盛夏更是枝繁葉茂,在下面午休,卻是極好的。櫻蘭看著云彧漸漸睡了過去,方才起身去收拾東西。第120章反復(fù)如此一來,又過了大半月。鳳離天越發(fā)忙的不可開交,大軍班師回朝,雖說近年來東鐘對外可謂戰(zhàn)無不勝攻無不克,但犒軍依舊是件極重要的事情,其中許多東西,都要他點頭方才能夠辦理,因此竟越發(fā)忙的不可開交。這期間,他到底忍不住,又去了一回落閑榭。因是深夜到訪,他并沒發(fā)現(xiàn)院中已經(jīng)隱隱顯露的衰敗之態(tài),只管直接到了云彧的臥室。云彧本已經(jīng)睡下,被這番動靜打擾的醒了過來,他睜眼看了鳳離天半響,竟是翻身就爬了起來,一言不發(fā)就要動手脫下身上衣服。鳳離天暗暗咬牙。他這番來,除了思念云彧外,也是被朝堂的事情煩的緊了,想要找個可心的人說說話,寬寬心。裴通一脈依仗軍功,竟然提出了許多逾矩的要求,甚至還提出了讓皇帝親自出城迎接三軍的荒謬請求來,這讓皇帝如何不氣惱,因縱觀東鐘過去歷代皇帝,從來未曾有過這般行為,裴通陣營這一舉動,分明便是要逼迫皇帝做出更多的讓步來。鳳離天萬般不愿的,只是他暗中布下的局還不夠完美,還不到發(fā)動的時候,且此刻大臣中竟也有許多人附和,皇帝顧全大局,因此也只得咬牙應(yīng)承了下來,且面上還要裝出一副歡欣滿意的模樣來,心中憋屈,卻不足為外人道。只是環(huán)顧宮中,竟沒有一處說話的地方,唯有這個人,是可以放心的,因此他漏夜來了落閑榭,只求能有一方清凈,卻不想云彧只字不提,就擺出了這樣一副模樣來。“別這樣,我們好好說說話?!?/br>他忍住氣,一手?jǐn)r下了云彧的動作,將人抱在膝上。但旋即便是一驚,數(shù)日不見,這人似乎又瘦了一大圈,竟似乎只有骨頭一般,往日有些溫潤的手感,此刻竟覺得有些擱手。怎么瘦成了這樣?鳳離天心頭一驚,便忍不住往云彧臉上看去。云彧被他逮住手腕按在膝上,眼中頗有些不情愿,只是掙扎了幾下不得脫出,也就不動了,但那身子被鳳離天環(huán)在懷中,卻是僵直異常,同時低垂了眼簾,一言不發(fā)。昏暗的燭火下,鳳離天卻只看到云彧面色竟比之前還白膩了幾分,不由心頭一蕩,特別是那對睫毛顫動時,那微微閃動的陰影,竟越發(fā)有幾分誘人的味道,身下不由一緊。云彧坐在他身上,頓時發(fā)覺了身子下的炙熱,他縱然此刻已經(jīng)認(rèn)命,但想到那撕裂身子般的痛楚時,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別怕,別怕?!笨吹皆茝鄣椎膽忠?,鳳離天輕輕嘆了口氣,心底終于有了絲懊惱。若不是當(dāng)日逼迫太甚,此刻又何致于此,只是他縱然有了悔意,話語中還是帶了幾分埋怨,“那日的事情,朕也有錯,只是你……你那般逃走,朕如何能不生氣,說起來朕確實急躁了,你……你生氣了這些日子,也別再氣下去,真氣壞了身子,哪里劃得來?!?/br>平生之中,他對人溫言軟語的時候極少,對其他人的有限幾次,都是帶了功利興致,唯有對著云彧,卻是一片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