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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他反手摔門的聲音把坐在床上的何煜珩震得整個人都跳了一下。宗聞已經(jīng)一周沒有回家了,宗舒頭幾天還問是怎么回事,后來也不知道忙什么去了,天天早出晚歸的。何煜珩就當(dāng)之前那件事沒發(fā)生過,該上課上課,該吃飯吃飯。李寅來找他,他也不忌諱,心想最壞也就不過如此了,要是宗聞知道了一氣之下把他趕走也算好事一樁。這周是李寅第二次約何煜珩出來吃飯了,他想了很久這個問題該怎么問,最后還是覺得不要拐彎抹角了,直接問還不那么失禮。李寅放下碗,有點(diǎn)鄭重,“你的愛人,是宗聞嗎?”何煜珩抬頭,手里的筷子沒握穩(wěn)當(dāng)?shù)囊宦暻迷谕氲倪呇亍?/br>“那天你回去我看到了。我在那邊也有套房子,心想明天去公司近就回了那里,沒想到會看到你們在門口?!?/br>何煜珩回憶了一下,那天在門口,是他勾引宗聞來著,實(shí)在是無法解釋的畫面,只好默認(rèn)。“我以為你單身,我會有機(jī)會的?!狈凑F(xiàn)在是沒機(jī)會了,說出來也無妨。何煜珩苦笑,也不是沒猜到,“承您錯愛。”“你很好,宗先生很幸運(yùn)?!?/br>“我沒你想象的那么好,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能裝這個清高了。他有很多床伴,不過是多養(yǎng)我一個而已。我這樣的人早就不適合正常的戀愛結(jié)婚了,你會找到一個比我更合適的人。”李寅有點(diǎn)驚訝,何煜珩怎么看都不像是會為了錢而找金主的人,“你是有什么難處嗎?”“沒有,跟著宗聞吃得好穿得暖,挺好的。”李寅眼神疑惑不解。何煜珩心想他都知道了,說就說吧:“我20歲的時候就跟他生活在一起了,他對我不差,我也沒什么可抱怨的?!?/br>如今何煜珩已32歲,早過了能靠青春rou體吃飯的年紀(jì),李寅更不明白的是,什么人能養(yǎng)個床伴養(yǎng)12年?“我這種人其實(shí)不配當(dāng)個人民教師,但對學(xué)生我也是真心誠意在教的。如果你不希望我教你的孩子,我可以理解。”“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崩钜B忙否認(rèn),“你是個好老師,我對你的生活也不做評價,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由?!?/br>“謝謝你的理解?!焙戊乡袷巢恢叮闷鹕鬃訑嚵藬囃肜锏臏?,丑事被人撞破的感覺讓他抬不起頭來。坐著也是尷尬,他干脆起身告辭。李寅趕緊起來道歉,說自己不該提這件事的。何煜珩低頭說不用,也讓他不必送,趁著服務(wù)員找李寅結(jié)賬的空檔就趕緊離開了。被外人看見自己跟宗聞糾纏的樣子,何煜珩只覺得無地自容,好像一個李寅知道了,就等于全世界都知道了。他忍不住去想若是他的學(xué)生,若是李文摯知道自己尊敬的教授是個被男人包養(yǎng)的小白臉,他的學(xué)生們再也不會用看一個老師的眼神看待他。何煜珩把臉埋進(jìn)雙手里,鋪天蓋地的無力感仿佛在把他往深淵里推。他都有些怨恨宗聞了,用權(quán)勢錢財,用恩情和童年的回憶把他綁起來,剝奪他的自由和愛情卻從未給過他真正想要的東西。何煜珩感到從所未有的厭倦,他再也不想做一只被豢養(yǎng)的金絲雀了。宗聞在江律那里住了兩天,做的時候總是忍不住把他的身影跟何煜珩的重疊,于是每次做著做著他就被迫想起那天何煜珩莫名其妙說要離開,就氣得再也做不下去。后來他直接住進(jìn)了酒店,有事干活沒事睡覺,天天過得跟機(jī)器人似地,也不找暖床的了,好像突然被人抽了神經(jīng),對歡愛之事都失去了興趣。這一周里宗聞有好幾次都想回家,可是一想到要回去面對何煜珩他就生氣,好不容易那股怒火稍稍下去一些,他才決定回家看一看。在路上他就冷靜地好好想過了,雖然沒想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錯,但也知道兩人肯定是在某一點(diǎn)上走了岔路,回去跟何煜珩好好談?wù)劊@次絕不動氣。何煜珩想怎樣他都可以滿足,反正這些年不也都是這么過來的,就算要他承認(rèn)一句我愛你,也不是什么太難的事。宗舒已經(jīng)好幾天沒回過家了,她最近做自己的小事業(yè)做得不亦樂乎,宗聞也不多問。倒是大早上的何煜珩沒在家讓他有些不解,他今天也沒課啊。宗聞攔住路過的廚娘,問她何煜珩去哪兒了。廚娘表情疑惑,說何老師說您去出差他跟著一起去了呀,您怎么回來了?宗聞才莫名其妙呢,什么出差?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要出差?他多問了兩句,廚娘說何老師幾天前就走了,自己還給他做了好些點(diǎn)心帶著走的。宗聞的不解很快就變成了焦慮,他似乎想到了何煜珩為何要說謊,可又不大愿意承認(rèn)自己的想法。他揮揮手讓廚娘干活去,自己去主臥的衣帽間。果然少了好多衣服,那件他最常穿的羊絨大衣帶走了,宗聞又翻了翻別的柜子,他連夏天的衣服都帶了些走。盥洗室也一樣,只剩下一只牙刷和宗聞用的毛巾,雖不算是少了很多東西,但在宗聞眼里卻好像一下就被清空了,東西少得令他無所適從。說好了這次絕不動氣,可是何煜珩的不辭而別怎么可能讓宗聞不動氣,他吃了火藥一樣把管家和司機(jī)找來,跟審犯人似的逼問他們何煜珩去了哪里。何煜珩對所有人都是說陪宗聞去出差的那套說辭,這事早見過多次了,司機(jī)把他送到機(jī)場的時候都沒有懷疑過半分。宗聞再不想承認(rèn)也不得不接受,何煜珩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里,竟然離家出走了。就吵了一架,他也至于要出走???宗聞氣得肺炸,又不是以前沒吵過,他到底為了什么要這樣突然離開?宗聞想不明白也沒有心思想,反正必須把何煜珩找回來問清楚。他把能使喚的所有都使喚上了,不管用什么辦法,哪怕能找到一點(diǎn)蛛絲馬跡,都務(wù)必把何煜珩給找回來。周五晚上的應(yīng)酬總是特別多,李寅已經(jīng)喝得有點(diǎn)高了,反正今天的主角也不是他,他就是來給朋友做個陪的,便在飯桌上蓋了杯子不想再喝。他借口出去抽煙出去透透氣,在不太明亮的路燈下拿出手機(jī),發(fā)現(xiàn)兒子給他發(fā)了兩條微信,一條是說他已經(jīng)到家了,另一條是何老師托他帶了東西回來。李寅看看手表,已經(jīng)快十點(diǎn)了,估計這飯局也差不多了,等等就不跟他們?nèi)ダm(xù)攤了。想想可能也是年紀(jì)大了,最近這樣的酒局已經(jīng)開始讓他力不從心了。他想著何煜珩會帶了什么東西給他,在冷風(fēng)口里站了好一會兒,頭不是很暈了才回去。李寅回到家的時候李文摯已經(jīng)睡下了,他連廳里的大燈都沒開,就著走廊的夜燈打開放在桌上的袋子,那是何煜珩托李文摯給他帶的東西。是幅畫卷,展開一看正是送他的那副。第13章紐約紐約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