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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他站在路口這邊的紅綠燈下搓了好久,怎么搓也搓不干凈。好像真的差太遠了。好像這條馬路怎么也邁不過去。他還是和杜君棠隔了十萬八千里。他一無所長,又寸步難行。江帆沉默著咬緊下唇,將那塊皮膚都搓得泛了紅。紅燈跳了整整三遍,彭筱煙余光捕捉到的那個和杜君棠穿同樣校服的男生站在馬路邊停了將近五分鐘。她好奇地將目光挪過去,兩個人的視線忽的撞上。江帆僵在原地。交通燈又跳了綠色。額角的汗幾乎要落進眼睛里了,江帆忘了去擦。他只是垂下頭,閉上眼顫抖地呼出一口氣,仿佛要把緊緊絞著的一顆心鋪展開。他錯開了二人交匯的視線,落荒而逃。江帆連午覺都沒睡,吃過中飯就端端正正坐到了書桌前,他不同科目的卷子換著做,一下午轉(zhuǎn)眼就過去了。江帆犯困的時候,最常做的事就是寫杜君棠的名字。每次只寫一畫,杜君棠的名字一共有二十六畫。一個名字就足夠他寫很久,因為困的時候并不多。杜君棠有時連作息也管他,他被管久了,自然成習(xí)慣了。墻上鐘表的指針指向九點一刻,江帆才把手里的筆擱下,鉆進浴室里洗澡。浴室里熱氣騰騰,江帆于是又想到杜君棠。因為曾經(jīng)一起洗過澡,往后江帆每次洗澡,杜君棠都在他腦海里抹不掉。他當然知道自己這樣不正常。一年一個月零七天,江帆很清楚杜君棠幫他成為了怎樣的人。似乎除了杜君棠和學(xué)習(xí),他很難再在生活里塞下其他東西。想要到達的終點是學(xué)業(yè)有成嗎?抑或是純粹的欲`望的滿足?江帆緩步走到洗漱臺前,用手掌擦掉了鏡子上的霧氣。鏡子里是一張俊朗年輕的臉,眉尾上揚,眼神清亮,從頭到腳透著一股子誰都不服的勁兒,卻偏只服一個人。江帆的指尖觸在微涼的鏡面上,無比肯定地想,杜君棠并沒有把他養(yǎng)成一個只曉得向欲`望低頭的垃圾。他從來不是為了欲`望前行,他是為了成為足夠優(yōu)秀的人與杜君棠相稱——這是他一直以來都不敢直面的念頭,此刻卻無比清晰地跳出了心口。為什么僅僅是這樣一個念頭,都會讓他覺得難以啟齒?他好像什么都不夠格。可即使是這樣的他,也幻想過無數(shù)次和杜君棠相稱的畫面啊。哪怕只靠近一厘米,他也可以為之不懈努力。畢竟每一秒鐘都是帶著希望的。江帆比任何人都明白,欲`望任誰都能代替,可杜君棠是他的唯一,無人可及。所以才不想分開,不想錯過。所以才瞻前顧后,畏首畏尾。——比起戀人,似乎還是忠犬的身份可靠些。這樣想著,江帆感覺到一絲輕微的疼痛刺著心口,又逐漸去到了四肢百骸。他會更聽話的。他會在哨聲響起的下一秒到達杜君棠的面前,卻不必去打擾杜君棠的生活。月考結(jié)束后不久,杜君棠就接到了杜崇的電話。這個永遠高高在上的男人原來也會有主動找他的時候。電話來時,他正坐在沙發(fā)上看報,彭筱煙在他對面涂指甲油。他不松口,彭筱煙就一直陪他耗著,似乎耐性十足。“筱煙去你那兒了?”“是?!?/br>“你都知道了——你準備什么時候回來?”仍然是記憶里冰冷冷的聲音,杜崇見他的次數(shù)很少,同他講話的次數(shù)就更少,可杜君棠總記得。為什么我就非得回去不可?他冷下臉,將報紙擱在了矮幾上。“我有一定要回去的理由嗎?”那語氣沒有絲毫波瀾,似是對一切都漠不關(guān)心。彭筱煙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扯扯嘴角要說什么,末了還是沉默,低頭接著涂指甲油。杜崇在電話那頭頓了頓,對杜君棠的反應(yīng)有些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條件我們可以慢慢談。”杜君棠嗤笑一聲,換了輕佻嘲弄的口吻:“你那些親戚可什么都干得出來。你不把條件開大一點,我會覺得不值當。”杜崇又是一陣沉默。直等到收了線,彭筱煙正好涂完最后一個指甲蓋。她朝未干的指甲輕輕吹氣,沉下來的嗓音里隱約存著些無奈。“你猜杜家的人還有多久找上你?”杜君棠沒說話,面無表情地將面前的報紙揉作一團,擲進了垃圾簍里。杜君棠覺得自己似乎走進了一個死胡同。換做從前,他一定能立刻做出選擇??墒乾F(xiàn)在不一樣了,他有了他的阿拉斯加。危機感指引著杜君棠此刻務(wù)必要做點什么,比如去找江帆。鑰匙躺在鞋柜上,拿起來時“叮叮當當”響。杜君棠一邊一個把腳踩進鞋里,囑咐彭筱煙好好在家待著,扭頭說走就走了。難得的周末,江帆正陪他媽逛購物街。這份活他爸干不來的,常常由他代勞。路過服裝店時,江媽還拉江帆進去比劃。雙手捏著一件T恤,提起來照著江帆的身量比,她得把腦袋仰得老高去看他。“呀,真是長大了呀。”也不知多久沒這么認真瞧過江帆,江媽的話里又欣慰又感慨。長大是件值得慶賀的事嗎?江帆看著他媽高興的臉,又想起大壯小壯歡天喜地地暢談十八歲時要如何如何。或許是吧,大家都這么想。這時,腦子里忽的又蹦出一個清清冷冷的聲音,同他說,不要太期待成為大人。這話里的厚重他半懂不懂,江帆什么事兒都這樣,做不到門兒清,又不是完全不懂??赏质沁@種感覺才最磋磨人。江帆忽然就意識到,他對杜君棠幾乎一無所知。所有他以為的,僅僅也只限于他以為。江帆這段時間總發(fā)呆,此時江媽叫了他好幾聲,他才胡亂答應(yīng)著回了神。“好……好!”江媽問:“好什么好?我問你喜不喜歡這一件。”江帆壓根沒仔細看,說:“喜歡?!?/br>于是手里又多了一個手提袋。那之后又逛了許久,江媽買了不少,江帆只買了一樣小玩意。一串鈴蘭花樣式的手鏈。白色的花朵小巧可愛,一朵朵綴在鏈子上,江帆想不出別的形容,只覺得漂亮。心想這應(yīng)該會很襯那個女孩。在他媽看不見的時候,江帆吩咐店員飛速給他打包了。小小的盒子還沒他巴掌大,江帆把它擱進了裝自己衣服的手提袋里。特設(shè)的鈴聲忽然響了。江帆心慌,手忙腳亂地去接。“你在哪兒?我想見你?!倍啪哪沁叡尘耙艉茈s,大概也在外面。那天以后,江帆在杜君棠面前一如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