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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宇又舉杯對著蔻兒:“蔻兒今天……美!真美!”方宇晃了晃神,笑起來:“于宴認(rèn)我作大哥,從今以后,你也喚我……大哥吧。”蔻兒眼睛彎了起來:“大哥?!?/br>單只這一聲,喚得方宇神魂顛倒,也喚得他心肺俱裂……婚宴進(jìn)行到一半,方宇便逃了。方涯說到這里的時(shí)候笑了:“爺爺?shù)氖衷镎f過一句話:若有人在你的婚宴喝得爛醉如泥人事不知,要么他是個(gè)來混酒喝的酒鬼,要么……”方涯看著元涉:“要么……他就是喜歡你,喜歡的深入骨髓……”元涉愣了愣,揮著手急忙辯駁:“別拿你爺爺?shù)耐崂韥硭伎紕e人,……我……才不是……我那日就是……”話說到一半,元涉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了,半晌加了一句毫無意義的:“反正我不是……喜歡你……”越解釋越歪,辰夜聽不下去了:“不說這個(gè),接著說你爺爺啊?!?/br>于宴大婚后的第三日,城外便傳來消息:“盧蔡二國又打進(jìn)來了,這次兩國共派出了二十萬精兵攻來?!?/br>楊林評論道:“看架勢,這是不攻下澎城罷休啊!”方宇那不見棺材不落淚的眉第一次皺了起來,看著全城募來的不到一萬人的松散大軍:這仗,無論如何都不知該如何去打。軍事奇才于宴也沉默了,半晌才道:“自當(dāng)盡力而為。”方宇親自率軍出征,浪蕩子弟楊林也被臨時(shí)拉上了戰(zhàn)場,安了個(gè)千夫長的名頭,于宴更是自請作為先鋒出戰(zhàn),打探對方虛實(shí)。臨行前,于宴跟著自家的新婚娘子溫柔道:“等我回來。”方宇也信誓旦旦跟蔻兒保證:“你放心,我一定平平安安把他帶回來!若帶不回來,我這條命就交給你處置?!?/br>蔻兒被逗笑了:“你們,都要小心?!?/br>出了城,于宴率先領(lǐng)兵做誘,方宇領(lǐng)大軍伏擊在附近的山口,果然,等了沒有多久,就有一隊(duì)大軍闖入埋伏,損兵折將近百人,屁滾尿流逃了。而澎城軍無一人傷亡。方宇命大軍直追敵人而去,跑了有二十里路,又遇一組敵軍,用同樣的法子破了。再追,再遇……就這樣持續(xù)了五日……大軍行至了一處密林疊疊的山坳間。于宴最先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可惜已經(jīng)晚了,四周的山上皆是敵人的防線,他們早已入了別人的圈套。該地形唯有一處退路,便是回到澎城的小路,可是他們?nèi)敉肆耍÷繁粍e人知曉,戰(zhàn)火勢必會(huì)延伸至澎城內(nèi),那樣的話,澎城是絕對守不住的。好在該處草木深,敵軍似乎還沒有意識到他們走入了圈套,更幸運(yùn)的是,他們發(fā)現(xiàn)了山坳處一處自然形成的巖洞,剛好供大軍掩護(hù),遮掩住山上的視野。澎城大軍便在此處扎住下了,默默等待著時(shí)機(jī)。二十萬對一萬,又是在如此地狀況下,只有等……十日過去了,山上的敵軍絲毫沒有退去的念頭……二十日過去了,山上依舊沒有動(dòng)靜……三十日,還是一樣的狀況……第三十二日,大軍走出澎城的地三十二日,糧草終于盡了,一些士兵開始撐不住了,開始有人在窮途破路下靜靜逝去……第三十三日,又有人的生命悄悄走向了終結(jié)……第三十四日,更多的人病倒、餓死……一直到第三十九日,方宇忍不住了,反正橫豎都是死,倒不如痛快一些,他決定率軍沖出重圍:大的是二十萬的旗號,誰知道到底有沒有虛報(bào)?不能別人還沒動(dòng)手,先被自己嚇?biāo)溃?/br>于宴攔住了方宇:“不如由我?guī)ьI(lǐng)一千人探探虛實(shí),再作打算?”方宇想了想終究還是應(yīng)了:“見勢頭不對,立即掉頭!還有……給我平安回來!”第93章哀慟從日出東方,到夕陽西下,方宇沒有等來于宴,沒有等回那一千人的任何消息。方宇的心涼了……楊林在一旁結(jié)結(jié)巴巴的勸著:“或許,他們是……是遇上了什么狀況,藏匿起來了,暫時(shí)無法與我們聯(lián)系……”可是誰都明白,于宴、那一千人怕是都……那夜方宇一直不敢合眼,一合眼就是于宴那靦腆的笑容,還有蔻兒盈盈的淚眼。太陽還未升起,方宇便整頓大軍殺出重圍。成敗在此一舉,那逝去的兄弟,那城中等著他們的人,他們一定要守護(hù)??!就算拼盡全力!可惜,早已是極限的大軍終究難以與精神振奮的敵軍相較,在那場廝殺中,剩下的人越來越少……方宇機(jī)械般揮動(dòng)著手中的長戟,眼中俱是猩紅。驀地,一聲刀劍撕破血rou的聲音充斥了方宇的耳朵,方宇回過神來,看到的是一個(gè)面容白凈的少年,胸口插得的是本應(yīng)刺入方宇胸口的長劍……方宇瞬間洞穿了敵人的喉嚨,架起氣息奄奄的那個(gè)少年,那個(gè)少年卻還是笑著:“城主,我怕是回不去了,若你還有機(jī)會(huì)回澎城,記得常去朗蔻巷替我看看我娘,他只有我一個(gè)兒子……”少年的眼睛閉上了,身子也漸漸涼了,連方宇的那句“好”也沒有聽見。方宇茫然的望了望橫尸遍野的澎城士兵,滿眼俱是蒼涼。方宇終究還是有機(jī)會(huì)回了澎城,是坐在盧蔡聯(lián)軍的囚車?yán)?,此次他看到的澎城,不再是那個(gè)安寧的小城,而是血流成河、哀嚎聲遍野的煉獄:他親眼看著一個(gè)士兵在菜販子妻兒的面前將那菜販子砍了頭,鮮血灑了一地;他親眼看著如花的女子被士兵糟蹋,旁邊跪著的,是那女子痛哭流涕哀求著的老父……蔡國的將軍在方宇耳邊悠悠道:“自古成王敗寇,縱使你負(fù)隅頑抗,得到的也是一樣的結(jié)果!好好欣賞吧,澎城王!”方宇最后看到的是蔻兒,她失魂落魄的街上游蕩著,眼淚早已流干,左顧右盼像是在尋找著什么?方宇想,她是在找于宴吧?她那新婚不久的夫君??上О?,她等不到了,他明明答應(yīng)了她,可終究,還是讓她失望了……蔻兒被一旁的士兵發(fā)現(xiàn)了,揪著她的頭發(fā),劃破了她的喉嚨……“不!不要!”方宇大聲叫了出來,繼而,心口是一陣鉆心的痛,他低頭看看,一柄長劍刺透了他的身子……最后一眼望到的,是那個(gè)灰蒙蒙的天空,深沉而哀慟。是啊!自古成王敗寇,人人知道的道理??墒撬接?,既沒有妄想稱霸天下,可沒有壞到落草為寇、殺人放火,他只想守著他那方小小的澎城,過著他悠悠哉哉的小日子,僅此而已。他不甘心!他恨!他前所未有的恨!他恨這些將他的安寧親手葬送的人,若有再來一次的機(jī)會(huì),他愿意用自己的一切,來換取這些人死無葬身之地,來換取澎城的永世安寧。倒下的瞬間,懷中似是有什么東西掉了出來,幽幽發(fā)出了暗紅色的光亮……方宇做了個(gè)暢快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