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5
… 太苦了。 他在戰(zhàn)場上浴血拼殺,剛打了勝仗,回來后姜柔卻病重了。 她身子一步步衰弱,何嘗又不是他的錯? 若不是那個預(yù)言,若不是姜柔一心想要助他渡了那場劫,她怎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他昨晚幾乎徹夜未眠,時不時醒來探一探姜柔的額頭,如今站在這里直視著云辭,兩眼通紅,面色陰沉,那張好看的臉竟生生變得可怖起來。 云辭沉默了一會兒,問:她怎么樣了? “她的身體狀況,你比我更清楚?!庇糇有た粗妻o,情緒翻涌起來,“當(dāng)初我受徐家牽累,姜柔出事了對不對?只有回元香能救她,是不是?!” 云辭不語。 郁子肖一字一頓質(zhì)問道:“你既是柢族人,怎會不知回元香的下落?!” 說完,他松了緊緊捏著的拳頭,閉著眼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他真的是瘋了,他怎么能質(zhì)問云辭…… 回元香這等稀物,縱然真的在柢族,恐怕持有的人也不會讓其他人知悉,若是消息傳出,稍不留神便會引來殺身之禍。 況且三年前柢族已經(jīng)消失,那回元香恐怕也隨著主人入了土,消失在這世上了。 云辭沉默地看著他,只搖了搖頭。 當(dāng)年他回到柢族,外公已經(jīng)逝世,他也未曾想過去知悉回元香的事。如今,一切卻都是造化弄人,姜柔病重之時,那回元香仿若真的從世上消失了一般,他想盡了一切辦法,卻連它的影子都未見到。 姜柔喝的那杯毒酒,除了致癮的另一種毒藥可緩,若沒有回元香,便別無他法。 他原想隨了姜柔的愿,帶著她離開京城,找一處地方,讓她安安心心養(yǎng)病,自己繼續(xù)尋解藥。若是真的無力回天,他就一直照顧著,直到她離開。 可是他恍然想起,當(dāng)年慧庭大師給出的預(yù)言。 姜柔的命格線是和郁子肖連在一起的,這一生都注定要糾纏在一起,姜柔救得了郁子肖,郁子肖又何嘗救不了姜柔? 母親當(dāng)年寧愿犧牲了自己的身體,也要拼著生命危險提前一個月誕下姜柔,讓她竭盡全力助郁子肖渡劫,是為了讓她長久安樂地活下去,而不是死在郁子肖的這場劫中。 他生她活,他死她亡。 只要郁子肖還活著,姜柔就一定不會死。 所以他來找了郁子肖,他總以為回元香是關(guān)鍵點,可如今才驀然發(fā)覺,郁子肖才是真正牽引著姜柔命數(shù)的那個人。 他終是告訴了郁子肖:姜柔中了毒,除回元香外沒有解藥,只有你救得了她。 郁子肖雖早有猜測,但云辭親自將這些告訴他,他腦中還是一道霹靂,心頓痛起來:“她何時中的毒?” 不等云辭回應(yīng),他神色一變:“是蕭承文!” 想到蕭承文,郁子肖恨不得生吃了他的rou,飲了他的血,他對付自己便罷了,姜柔做錯了什么?! 他對云辭道:“你留在府中照看,我要出去一趟?!?/br> 說完,他眸中一暗,便離開了郁府。 ———— 天牢中,陰濕的角落里,一個男人披頭散發(fā)地坐在地上,手腳都鎖上了沉重的鐐銬,他面無表情,僵硬地坐在那里,若不是獄卒送飯的時候他會動一動胳膊,任誰來看了,怕都會覺得是個死人。 “當(dāng)初身份再顯赫,還不是要落得這個下場?”看守的獄卒吞了一碗酒,砸了咂嘴,“要我說,還是生到閑散王侯家最好,一出生就含著金鑰匙,一輩子吃穿不愁,也不用像宮里那些貴人整日斗來斗去,提心吊膽,稍不留神就沒了腦袋!” “誒,你還別說,當(dāng)初這廢太子下獄時,皇上還賜了一杯毒酒,讓他死個體面,沒想到他居然來了一出偷梁換柱,出去了不夾著尾巴活,還造反?”另一個獄卒一邊喝酒一邊搖頭,“如今落得個凌遲處死的下場,何必呢?” 蕭承文靠在冰涼的墻壁上,目光空洞地看著前方,似乎聽不到外面獄卒的聲音。 發(fā)生了什么…… 那日,宣王的兵馬趕回了京城,突厥軍隊瞬時不堪一擊,裴胤倉皇出逃,然后,他殺了他…… 對,他殺了裴胤。 一直站在他這邊的人,原來一早就和突厥勾結(jié)上了,他給自己出謀劃策,原是為了助自己登上皇位,而后架空皇權(quán),成為大俞真正權(quán)傾朝野的人。 他還剩下什么? 母后早就仙逝,父皇已經(jīng)放棄了他,裴家是在利用自己,太傅失望,姜凝也離開了他,被姜彥送到了江南…… 世人眼中,他更是一個殘害忠良,意欲謀反的jian賊。 權(quán)力,地位,名譽,親情,愛情…… 他什么都沒了。 他徹徹底底地失敗了,甚至連一個全尸都不能留下。 都是……都是那些人的錯! 他比郁子肖,比蕭承昱差在哪里?!他是皇上的嫡長子,是大俞最有資格繼承皇位的人,都是那些人盯著他,迫害他,否則他怎么會到今天這個地步? 遠處是什么聲音…… 不知何時,走廊里傳來了急促有力的腳步聲,方才還在外面大侃的兩個獄卒一下子收了聲,恭敬道:“侯爺。” 牢門傳來鎖鏈落下的聲音,蕭承文仍舊坐在那里一動未動,仿若對周身的一切都毫無感知。 突然,肩膀上一陣劇痛,巨大的力量將他掀倒在地。 蕭承文仰躺在地上,左臂形成了一個怪異的姿勢,然而他無知無覺,就那么躺在地上,空洞的雙眼直直地盯著牢頂。 郁子肖走近,站在他面前俯視著他,冷聲道:“還活著就別躺在那兒裝死?!?/br> 蕭承文蒼白干裂的嘴角慢慢揚起,突然眼睛盯向郁子肖,放聲大笑起來。 他的聲音嘶啞又難聽,回蕩在牢獄中,很是凄然。 郁子肖冰冷的目光審視著他:“你對姜柔下了什么毒?把解藥給我!” 蕭承文聽到這個,看著郁子肖震怒憤恨的樣子,他心里皆是快意,笑得更加猖狂。 “閉嘴!”郁子肖揪住他的衣領(lǐng),一把將人拽了起來,看向他的目光像是恨不得當(dāng)場活剮了他。 郁子肖咬著牙一字一頓道,“解藥交出來!” “解藥?”蕭承文終于開口了,仍不減臉上笑意,“你是說我讓她喝的那杯毒酒?” 如他所料,郁子肖果然被他激怒了,直接揮手給了他一拳,打得他目眥盡裂,直接滾在了地上,然而蕭承文不嚎反笑,那張不人不鬼的臉上滿是嘲弄。他有什么可哀嚎的,看著郁子肖這幅樣子,他開心得很! 郁子肖一把狠狠扼住他的脖子,兩眼通紅地看著他:“別以為你要死了,我就沒有法子治你,你若不將解藥交出來,我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蕭承文頂著青紫的臉,冷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