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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豐兒和素云忙退后。鳳姐這才似笑非笑道:“大嫂子,你是個通透明白人。我勸嫂子一句,別太孤介了,熱乎情誼總暖不熱心窩子,旁人也就心涼了?!?/br> 李紈面色一變,冷笑:“你這話,我卻不通。說的是誰?”看鳳姐一眼,又道:“今日你拿我取笑,素來你愛貧嘴,我也不計較。這會子又說這無賴市儈話,也不知終究是哪兒得罪二奶奶?” 鳳姐冷笑道:“好嫂子,娘娘在宮里只當寶玉還小,可您難道不知道寶玉已有了屋里人的!自家的親姊妹還罷了,這會子親戚家的姑娘,寶姑娘和云丫頭里頭,總有一個寶二奶奶,況且寶姑娘又有他母親在,住進去,也還可恕。獨林meimei是個清白無爭的人,不攪和進這里頭去正好,咱們幫一把又怎么樣呢?偏生你又說那些個乖話討巧,真真是個水晶心肝慈善人!” 這話叫李紈悚然變色,氣道:“我知道什么,我一個笨嘴拙舌的寡婦,如何知道小叔子屋里的事!況且娘娘下的諭,老太太喜歡的那樣,她們住進去又與我何干!” 鳳姐深深看她一眼,也不爭辯,一面往前走,一面搖頭笑道:“可憐林meimei素日好紙筆好書好東西的給蘭兒,林家也從來高待你們娘兒們,都是填灌了白眼狼了!” 李紈氣的臉色煞白,鳳姐早走遠了,遠遠還聽她跟豐兒道:“方才聽姑娘們要起什么詩社,這詩社起來,總得輪流做東道,她們年輕姊妹,手里有幾個錢。一會子告訴你平兒jiejie,叫她送一百兩到二姑娘那里,叫她們花用,完了記得再送去就是?!?/br> 過一日,賈寶玉選了怡紅院,薛寶釵要了蘅蕪苑,史湘云定了瀟湘館……各自都齊了,因黛玉病的沒有精神,只得允她好些了再選。 賈政才遣人來回賈母說:“六月十八日子好,哥兒姐兒們好搬進去的?!?/br> 賈母才要說話,忽聽賴大家的氣喘吁吁地來報:“親家王大老爺趕著進京,路上沒了!” 驚得賈母忙問:“那個王大老爺?” 賴大家的道:“寶二爺?shù)挠H娘舅,王子騰老爺?!?/br> 賈母眼前一黑。 第75章 攪黃親事 這王子騰可算得上如今‘賈史王薛’四家族里最有權勢之人, 王家因他身居高位、手握實權,在賈赦這一輩各自當家后一躍成為四大家族之首。王夫人和鳳姐得意風光也多有仗著娘家得利的緣故。 如今這光景,史家一門兩候,內囊卻盡上來了, 連排場體面都不大能顧及;薛家豪富, 卻也江河日下, 進的少出的多, 不知道何時就難以為繼了;賈家兩國公府邸,盡是安享富貴、不知上進之輩,如今看著榮府飛出鸞鳳, 大姑娘成了貴妃, 可除了掏空家底修造了一處美輪美奐的大觀園, 什么實在的好處都還沒撈著呢。 偏此時, 王家的頂梁柱壯年突喪, 王家高門霎時分崩離析。王子騰之兄無能無德, 胡作非為的名聲已從金陵傳到都中來, 已鬧得六親不和;王家嫡支人丁稀少, 下一輩竟只有個王仁,這王仁實在‘不仁’、‘忘仁’, 生是大家子, 卻偏愛感謝偷雞某狗的勾當, 就連王熙鳳都十分不親近這個兄長。 鳳姐怔了半天, 一把拉住賈璉的手,眼淚早已留的滿臉都是,只顧不上拭:“好二爺, 叔叔自來壯健,這個年紀, 仍是弓馬騎射不曾丟下一人,人到底怎么忽然就沒了?還是進京的當口。求二爺打聽明白了。” 賈璉早已心軟,沒口子的答應了,立刻起身出去打聽。 王夫人很受不住,趕著就過來賈母這里,哭道:“這可如何是好?” 賈母嘆道:“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也是沒法子的事。只不知舅老爺在何處亡故的,若離京不遠,叫璉兒幫著料理完畢,也算咱們的心?!辟Z寶玉就在賈母院中東跨院里與姊妹們一起,他是王子騰的親外甥,比賈璉這個侄女婿更該外頭照理去,賈母卻一字不提,王夫人也無別話。 王夫人只一徑的苦。 賈母上了年紀的人,總覺福沒有享完,是以怕死,本來就很忌諱這些事,見王夫人杵在這里哭個不停,道:“我原為了娘娘下諭叫他們姊妹都往園子里去,唯恐寶玉離的遠了,別個疏忽了他,正不自在。才叫她們姊妹都來,大家商量著,也是寬慰的意思。你又提起這些傷心事來,又招我的煩惱來了?!?/br> 王夫人只得止了眼淚,告辭出來。 才進榮禧堂東,就見薛姨媽急急地迎上來,兩只眼睛腫的核桃一般:“jiejie,二哥他……真沒了?” 王夫人那眼淚又留了下來,兩個中年姊妹抱頭哭了一場。尤其薛姨媽,全倚仗娘家和jiejie家,如今王子騰一去,空落落的沒個站處了。 一時,彩云彩霞打了水,伏侍凈面。王夫人問:“也不知是何情形?” 薛姨媽道:“蟠兒已出去打聽了。等他回來,我?guī)е鴮氀绢^去看望嫂子,如今那邊只留下嫂子和個小侄女,還不知道以后靠什么過活呢。” 王夫人傷心過去,忖度娘家已然敗了勢,靠著孤女寡母再難救起,寶玉又生的單弱,很不愿叫寶玉跟去cao持。心下想著到出殯的日子,叫他去給舅舅磕頭送行,也不枉他舅舅疼他一場,全了甥舅之情了。是以薛姨媽的話,倒叫她不好接。 頓了一下,才道:“鳳哥兒呢?她叔叔那樣疼她,怎的也不露面,只顧自己將養(yǎng)?” 玉釧兒忙叫人去尋鳳姐,一時平兒親自過來,眼圈紅紅的:“二奶奶聽了,險些厥過去,央求了二爺出去打聽,她自己已往那邊府里去了?!?/br> 叫王夫人慚慚的,只是說:“她的主意越發(fā)大了,出門去也不來告訴一聲?!?/br> 次日,賈璉回說:“舅老爺是趕路勞乏,身體抱恙,只是舅老爺未在意,誰知離京不過小半日的地方,騎馬快行時一頭栽下馬來,當下就不行了。未留半句言語,已是死了?!?/br> 王夫人聽了,捂著心口,哭道:“回了你老爺,你打點行裝快去幫著料理,也打發(fā)人告訴你媳婦兒一聲?!?/br> 賈璉就道:“昨兒我已過去幫著料理,如今已是連夜進京了,只是等朝廷恩旨。她在舅太太那里,幫著照管些事情,也已知道?!?/br> 王夫人聽聞,才想起來要打發(fā)人傳信給元春知道。命周瑞拿上二百銀票,去夏太監(jiān)的在都中的宅院里找他帶話。 半晌,周瑞家的進來回道:“倒是等到那夏太監(jiān),夏太監(jiān)收了銀子已往宮里稟告娘娘去了。只是……” 王夫人忙問:“只是什么?” 周瑞家的垂頭喪氣道:“太太吩咐的差事,我們男的不敢耽擱,立時便去了,那夏太監(jiān)分明在家,卻偏偏叫等了足有一個時辰,后頭收了銀票,亦是不大搭理,又一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