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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尋常,萬分不解五皇子為何在此處流連忘返,怎么勸都不肯挪窩。 似是看穿了他的心事,唐煜笑道:“我看方才那盞白紗燈很不錯,做工雖一般,但上面繪制的美人圖極為精妙。等我換到了那盞燈我們就走。” 待唐煜猜對足夠數(shù)量的燈謎,去找店家換花燈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被人捷足先登了。這位競爭對手是位年輕的姑娘,她被丫環(huán)婆子們簇擁著,一身紅衣,身形曼妙,背對三人而站。 唐煜的嘴角勾起,等了半日總算來了。 假扮小廝跟在唐煜身邊的黃侍衛(wèi)不知就里,上前與店家理論:“我家公子在你這里買了多少東西了?沒說讓你把這盞燈搭上做添頭,把它留下來不過分吧?結(jié)果你倒好,直接給了別人?!?/br> 店家左右為難,礙于唐煜確實是今晚的大主顧,只能向紅衣姑娘連連作揖:“姑娘,要不您換一盞,這盞五色珠子流蘇燈您看如何?” 姑娘沒答話,轉(zhuǎn)身對著主仆三人微微一笑,黃侍衛(wèi)倒吸一口冷氣,姜德善如鋸嘴葫蘆般站在唐煜身后 來人五官之精致且不必說,兩根白玉簪綰起她的一頭烏發(fā),初此之外別無裝飾,顯得分外的嬌俏。身穿水紅襖,其上爬有傲骨寒梅,花瓣顏色如同暈染過的朱砂,深淺不一,層層疊疊,深處殷紅如血,淡處嬌艷可人。移步間露出底下的桃紅撒花羅裙,再外頭則披著一件半舊的玫瑰紅緞面銀鼠里的對襟褂子。 一身或深或淺的紅,不僅在滿街的素色華裳中極為出眾,而且襯得她肌膚瑩白如玉,雙眼清如秋水。 此景此景,如昨日重現(xiàn)。 紅衣女郎,即與唐煜書信往來數(shù)月之久的薛瑯笑了笑,嘴角綻放出一對熟悉的梨渦:“店家你這里的花燈是個個精致,我哪盞都愛。恕我不知這盞燈是公子事先看中的,請見諒?!闭f完,她將白紗燈推向唐煜。 唐煜輕笑道:“既然是姑娘先挑的它,我卻不便奪人所愛,再說,除了姑娘,也無人配得上此燈了?!?/br> 這話聽起來近乎于調(diào)戲,丫環(huán)嬤嬤們警惕地護在薛瑯身前。 薛瑯向唐煜福上一福,眼里閃過狡黠的光亮,“多謝公子,那我就卻之不恭了?!?/br> 接過紗燈,薛瑯翩然離去。白紗燈上工筆繪就美人的曼妙身姿似與主人的身形重疊。 不遠處,小衛(wèi)氏跟嫂子衛(wèi)夫人抱怨說:“你瞧她,一轉(zhuǎn)眼的工夫就不見了?!?/br> 衛(wèi)夫人勉強笑了笑,衛(wèi)亨泰跟在母親身側(cè)靜默不語。 小衛(wèi)氏又去找她夫君薛灃抱怨:“大姑娘怎么還不回來,讓長輩們等她一人不好吧?!?/br> 薛灃是難得的表情冷硬:“大節(jié)下的,孩子們松快些亦無妨,丫鬟婆子們都跟著呢。你也太cao心了。走吧。” 小衛(wèi)氏氣結(jié),心說你這個當(dāng)?shù)亩疾粨?dān)心女兒出事,我還cao心什么。 上元這夜,慈恩寺山門附近照例有官府工匠趕制的鰲山,供洛京百姓玩賞?;ㄉ鳟惖牟薀粼谝箍罩蚂陟谏x,層層堆疊,組成龍首龜身的大鰲形狀,足有六七丈高,猛地、一看真如一座小山,照亮了半個夜空。有機靈的雜耍藝人趁機在在鰲山周圍玩著戲法,賺得盆滿缽滿。 “我跟著殿下算是飽了眼福了?!苯律聘袊@道,縱使身份有別,姜德善其實與唐煜一樣是在宮中長大的。這鰲山肯定不如內(nèi)廷所設(shè)的精巧華麗,只是宮中萬事皆有定例,講究個忙而不亂,繁而不雜,哪有市井之中的生動熱鬧。且在宮中之時,姜德善忙著服侍唐煜,哪有心思細細看燈。 如今的姜德善化身為初次出門的小孩子,兩個眼睛都不知該看哪才好。黃侍衛(wèi)似是已經(jīng)自暴自棄了,開始向他介紹起眼前鰲山的妙處來,引來陣陣驚呼。 鰲山附近人壓人,人擠人,三人面前是一片烏壓壓的人頭。好在鰲山夠高,站得遠些也能看得清,唐煜欣賞了一陣便倦了。他沒急著走,靜靜等了一會兒方拉著姜德善道:“好了好了,又不是再看不到了,出來這么久,再不回去的話圓真能急死了?!?/br> 黃侍衛(wèi)長呼一口氣,這位爺總算逛夠了。 “我都聽殿下的?!边@次換成姜德善戀戀不舍了,他一步三回頭,后來簡直是被黃侍衛(wèi)拖著走。 脫離了人流,歡聲笑語漸漸遠去。鰲山說是設(shè)在慈恩寺山門附近,但為了不擾到這佛祖清凈地,實際是設(shè)在離慈恩寺最近的街上的,離寺院仍有一段距離。上元節(jié)這日寺院并無舉辦什么活動,因此山門附近很是清凈,間或有結(jié)伴的行人笑著鬧著往鰲山的方向走,手里提著各色花燈。 走著走著,眼看就要到山門前,唐煜忽地停住腳步,黃侍衛(wèi)沒反應(yīng)過來,險些撞到他的后背。 黃侍衛(wèi)摸了摸鼻尖,正要開口詢問,待看見前方的情景后立刻閉了嘴。 慈恩寺建寺之初特意從洛水引了一條支流出來,河水在寺門前蜿蜒而過,兜了一個圈子后折向赭黃色的寺墻,流入慈恩寺中形成一汪湖泊,即是蓮花池。河上架著一座石拱橋,原本取名為“眾生”,借用的是佛祖普度眾生之意,后來不知怎地以訛傳訛,老百姓都管它叫三生橋。 三生橋上定三生。 橋上站著一位佳人,一身嬌艷動人的紅,手里提著一盞細紗糊的美人絹燈,如同夜色中含苞待放的芍藥花。 黃侍衛(wèi)對天翻了個白眼,這兩位若說沒提前約好,我就把頭割下來給他們下酒。 唐煜快走幾步,姜德善和黃侍衛(wèi)眼觀鼻鼻觀口,腳底步子放慢,落后于唐煜身后五六步遠的地方。 薛瑯依舊裝成不認識唐煜的模樣,迎著唐煜慢吞吞地走著。 兩人最終在石拱橋中央相遇了。 一輪銀盤掛在橋邊柳樹梢頭,唐煜在即將與薛瑯擦肩而過的瞬間停住腳步,薛瑯低頭不語,胸腔內(nèi)聲若擂鼓,腮邊兩團guntang。 抬頭望向皎皎明月,唐煜沒頭沒腦地說:“德善,明年十五我們還出來觀燈如何?” 姜德善為難地看著橋上的兩人,這是讓我回答還是不回答呢。 薛瑯低低笑了一聲,悶頭往前走,去與跟著她的家人匯合——服侍的人先前全被她打發(fā)到橋底下了。 “走吧,”唐煜用極輕的聲音說,大踏步地往慈恩寺山門走。姜、黃二人見事情了結(jié),連忙小跑著跟上。 更遠的地方,與兒子一道跟在薛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