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了？”

原來已經(jīng)平靜下來不動，盯著地毯上的血跡出神的曹舒聽到陳厲的話仿佛被觸動了什么開關(guān)。整個人猛地往上彈了一下，又讓陳厲用力壓了回去，他轉(zhuǎn)頭去看陳厲的臉，聲音嘶啞地質(zhì)問。

“你跟你的小少爺出去喝酒了？”

“上床了吧？”

“在包廂里做.愛戴沒帶安全套啊，爽的圍巾都忘記拿回來了！”

窗外也許是鄰居又放起了煙花，隔著一堵墻外頭炮竹的噼啪聲模模糊糊地傳進(jìn)來，曹舒的聲音就像刀子一樣把這帶著硫磺味的年樂割開，鉆進(jìn)耳朵的是滲著血的尖銳質(zhì)問。陳厲一言不發(fā)，他壓著曹舒的脊背空出一只手拽下對方的褲子。在曹舒的驚喘中兩根手指探進(jìn)他的口腔夾著濕潤的舌頭，然后用占滿了唾液的手指沉默地伸向曹舒的下身給他做擴.張。大朵大朵的煙花在夜空中炸開，流星似的火星混著雪花落下，光影掠過窗戶落上兩人交纏的身體，煙花浪漫中陳厲無聲地插到了底。

喘息，快速律動的腰，崩潰的哭泣和□□。汗水打濕了兩人發(fā)絲和衣服，羊毛地毯上被一圈圈滾上黏膩的液體。

“曹舒，你聽好了?！?/br>
“我知道你找了人跟著我，你也知道今天我不單是和秦臻兩個人一起出去的?！?/br>
“我在國外買了房子，機票就訂在年后。”

“你跟我一起走，就我們兩人……去好好治你這個破毛病?！?/br>
陳厲完全覆在曹舒身上，每一下都進(jìn)到曹舒的最深處。他咬著對方的耳朵，動作迅猛又毫不留情，鼓脹的大腿肌rou撞上曹舒的身體帶出沉悶的響。陳厲一遍遍撫著對方汗涔涔的后脖頸，像是安撫一只炸毛驚恐的小動物。曹舒在他身下顫抖著蜷縮起身體又被迫展開，整個人被情.欲沖擊得快要融化。從得到陳厲進(jìn)了酒吧的消息的那一刻起就不受控制地瘋狂啃噬他理智的焦慮被身上的男人鎮(zhèn)壓，被顛得七零八碎，全融化成柔軟又溫暖快感。曹舒眼睛里泛出水光，他拼命把頭往后仰去夠陳厲的嘴唇，然后如愿被對方吻住。外邊綻放不休的煙火終于落下帷幕，夜空已經(jīng)泛出一線白光。

“我們?nèi)?，結(jié)婚。”

沙啞的男聲在耳畔響起，曹舒身體中堆積的甘美此刻達(dá)到頂峰霎時炸開。□□溫和的余韻和疲倦像潮水一般上涌，曹舒用力抓緊了陳厲的衣袖，張嘴迫切的要發(fā)聲確認(rèn)，卻只在嗓子里發(fā)出一聲哭泣般的顫音。伏在他身上的男人仿佛輕輕嘆息了一下，曹舒的記憶停留在額頭上被落了一個溫柔的吻，然后便克制不住疲倦沉沉睡去。

自從被陳厲“求婚”之后，曹舒就一頭扎進(jìn)了工地里。陳厲去酒吧的事情重拿輕放一舉揭過，換成曹舒天天睡在初云鎮(zhèn)夜不歸宿——一直到除夕夜到了，項目暫停，工地的工人都放了假，曹舒才踏著郊區(qū)的炮竹聲推開別墅的門。

屋里的沙發(fā)被鋪上了繡著嬌艷牡丹的大紅色墊子；茶幾上的果盤上墊了紅紙，象征吉利的小橘子在里面堆成了小山；前兩天被糟踐過的地毯拿去店里清理了，露出底下原木色的地板，映著房間的燈光反射出朦朧的光暈。廚房里有鍋鏟碰撞的聲音，曹舒走過去的時候陳厲正端著一大盤餃子出來，他身上穿著隨手在超市里拿的圍裙，上面還印著大大的米奇。曹舒在陳厲彎腰把餃子放上桌的時候從背后抱住了他，充滿了年味的房子，食物的香味，這些只在曹舒童年出現(xiàn)過的東西隔著久遠(yuǎn)的時光重現(xiàn)在他的生命里。他把半張臉都貼在陳厲背上，這一刻顯出的不設(shè)防的稚氣仿佛時光回轉(zhuǎn)，那個會面無表情紅著耳根和對方告白的小曹舒重新出現(xiàn)。

陳厲拍了拍曹舒環(huán)在他腰上的手，語氣里帶著縱容。

“這時候知道回來了？……去幫我把魚端出來。”

曹舒用鼻音應(yīng)了一聲，在陳厲身上又賴了一會兒才和幫著他把廚房里的菜都端出來了。陳厲做得多，年糕、紅糖湯圓、清燉黃魚、蛤蜊湯、油燜肘子……零零碎碎的家常菜擺滿了一張長桌，外加還騰著熱氣兒的餃子。曹舒看著這些菜眼睛里都是笑意，千年難得一遇的去把電視打開了。他想找春晚，但是不知道在哪個頻道，這回竟也耐心地坐在沙發(fā)上一個個找過來，直到聽到國人都耳熟的小品的聲音才轉(zhuǎn)頭朝陳厲笑。于是陳厲也笑了，過去把人拉過來吃年夜飯。

曹舒一口一口把菜都嘗過來，他現(xiàn)在胃口還不很好，但是饒有興致的一直坐著。就算肚子飽了也用筷子點一點菜，陪著陳厲吃。那盤油燜肘子全給陳厲啃了干凈，曹舒只在開頭嘗了一塊皮。那時候覺得有點膩，現(xiàn)在看陳厲吃的開心又有些心癢——可惜陳厲完全沒有給人讓的意思，曹舒用眼睛盯了他半天也沒得到個表示，最后在桌下踢了他一腳。陳厲慢條斯理地用濕毛巾把嘴擦干凈了，等人真有些氣了才把曹舒拉過來，用滿是肘子味兒的嘴去親他。

“要吃啊，來來哥給你嘗嘗?！?/br>
陳厲也就是鬧著玩一玩，沒敢真親，沒想到曹舒反而一轉(zhuǎn)頭碰上了他的嘴，兩個人接了個肘子味的濕漉漉的吻。曹舒放松地靠在陳厲懷里，慢慢從西裝兜里往外掏東西。他在一片平和的新年氣氛里不由自主地想，他生病是有原因的。

——這個人這么好，憑什么就和他綁在一起了，撞了大運。

一個黑色絲絨的正方形小盒子躺在曹舒手上，他把里面稍大的那只男士對戒戴進(jìn)陳厲的手指上，純銀戒指上環(huán)了一圈金邊，襯著陳厲骨節(jié)分明的手顯出低調(diào)的奢華。曹舒盯著那只手呼吸急促，他把陳厲的手掌貼上自己的臉，感覺到堅硬的戒指咯上臉頰，才深深呼出了一口氣。

“我把這里的事情處理完了……不管是年后，還是今天、明天、后天，我們都可以馬上走?！?/br>
曹舒握緊了陳厲的手。

“馬上就走。”

第26章第二十六章

最后還是在這里過完了年。

新年里陳厲找了個空去拜訪了原主的父親，偷走了人家孩子的身體還要出國一去不回，怎么著也得和陳父知會一聲。那天他和陳父坐在陳父的訂的大酒店里，桌上擺滿了矜貴又沒什么煙火氣的菜。陳父聽到這個消息之后仿佛一瞬間蒼老了，但那種頹喪只持續(xù)了很短的時間，陳厲再看就沒有了。

陳父對他笑的溫厚，細(xì)細(xì)的皺紋鋪散在眼尾，他已經(jīng)不年輕了，卻還能算得上是英俊的，不難看出過去是個怎樣的美男子。那陣短暫的哀傷過去之后他望著陳厲的眼神里透出一股懷念的光，這目光大約是透過他去看原主已逝的母親。陳厲想，就單單是這個眼神，那段陳父口中所提到的愛情就的確是存在的。

“你是有主意的孩子，像你mama……在這我也沒有好好照顧你，出去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