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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是做什么的?她父親沒有固定工作,好賭成性,是個市井無賴,出了名的市井無賴?!?/br>佟西言有些意外,護士長是個很本分聰明的女人,絕少言人是非,她說的市井無賴,應(yīng)該是很難纏的人了。“你跟主任說了嗎?”“我跟他說,不合適?!弊o士長定定看著他。佟西言明白她的意思,她是刑墨雷的過去式,目前只要做好本職,出了事,有刑墨雷頂,但私下應(yīng)該是沒有什么往來了。她的位置非常尷尬,這類看起來是關(guān)心的事,很容易被曲解。“他是你師父,他只信任你,你給他提個醒就行了,說多了他煩?!?/br>佟西言苦笑,說:“你沒見他這兩天看我像仇人一樣。”護士長起身拉拉衣擺,開玩笑說:“你們是床頭吵架床尾和,不傷感情?!?/br>佟西言拍桌子抗議,卻被她的下一句話弄得困窘極了。她說:“你看到他脖子上那個牙印了沒有?我認(rèn)識他十幾年,沒見過誰能在他身上留痕跡的,而且還是那么顯眼的位置。他最好是不要對柳青動了真情,小姑娘我見過,太單純,配上那樣復(fù)雜的家庭,你師父難免要著了道?!?/br>佟西言目送她離開,坐著斟酌了好一番時間。他認(rèn)識刑墨雷還到?jīng)]一個禮拜,他就連他父親是哪一年參加工作的都知道了,這樣多心的人,應(yīng)該會有防備。這個醒提是不提,還是看時機吧,況且他現(xiàn)在未必愿意聽自己說話。既然不愿意見不愿意聽不來傳召,佟西言也樂得清閑,值休正好是禮拜天,回家補了一覺,神清氣爽帶著女兒出逛書店。書店附近停車很不方便,佟西言有印象。正好離家也就是三四站路,中間經(jīng)過醫(yī)院,還經(jīng)過一個有養(yǎng)黑天鵝的大公園,他跟女兒說好,慢慢走過去,累了就背一小段路。天氣有點陰,很合適散步的溫度,兩個人很sao包的穿了父女裝,佟早早歡天喜地,路上還跟其他小朋友搭訕,跟父親截然不同的外向性格。結(jié)果兩個人剛走到醫(yī)院門口,佟西言的電話就響了,又有急診,刑墨雷的大手術(shù)剛上臺,又要分開另一臺,人員緊缺了。佟西言吃不準(zhǔn)要加班多久,蹲下來跟女兒說:“早早自己先去書店,慢慢看書,不要亂跑,爸爸過一會兒來找你,好不好?”佟早早點點頭。過來一輛出租車,佟西言攔住了,把女兒抱上去,付了錢,囑咐師傅一定要安全送到,不多耽誤一秒,往住院大樓去。急診病人是臟器破裂,脾臟破裂,肋骨骨折,氣胸,情況很不理想,佟西言正中切口做剖腹探查,意外發(fā)現(xiàn)病人還有心臟破裂,請隔壁手術(shù)間刑墨雷主任醫(yī)師定奪,胸外科急會診。不多時胸外科主任洗手上臺了,帶了自己的兵過來,佟西言簡單做了脾臟摘除,下臺走人。在醫(yī)院門口打了個車直奔書店,一樓就是兒童讀物,佟西言來來回回找了幾遍,一遍比一遍心焦,他沒有看到女兒。詢問了店里的管理員和營業(yè)員,都說沒有看到這樣大的穿格子褲子粉色線衫的小女孩。佟西言站在書架之間,雙手擦了一把臉,呼吸紊亂,心慌不已。他怎么會這么蠢,早早才五歲,把她一個人隨隨便便就送上了陌生人的車,甚至沒有記那輛車的車牌號碼!現(xiàn)在要怎么辦?!手機突然炸響,驚得他胡亂掏口袋,按接聽鍵,卻沒拿穩(wěn),手機掉在地上了?;琶θ欤诺蕉?,就聽到刑墨雷低沉不耐的聲音:“你砸我的電話?!”佟西言急得沒功夫廢話,說:“早早不見了!”那頭頓了一下,風(fēng)雨欲來:“怎么回事?!”刑墨雷在書店門口見到了失魂落魄無計可施的徒弟,他本來打算劈頭蓋臉罵,可是一看到他那樣,所有要罵的話全想不起來了。佟西言下意識的抓住了他的袖口,有些絕望,說:“附近我全部都問過了,都說沒有見過早早,書店的營業(yè)員和管理員也說沒有見過,他們都沒有見過,我想,早早可能是沒有來過這里……”刑墨雷拍拍他的手背,說:“不著急,再好好想想?!?/br>佟西言無助的望向熙攘的街道,說:“我想不起來更多,是輛黃色的出租車,司機很年輕,長臉,寸頭,手檔的地方有一瓶阿司匹林?!?/br>刑墨雷思索片刻,說:“站在這里什么也做不了,先上車?!?/br>“你知道,我只有她……”佟西言絕少這樣失態(tài)無措,幾乎要絕望。刑墨雷不得不按住他的雙肩,使他正視自己的眼睛,安撫道:“我也只有這一個女兒?!?/br>刑墨雷自己聯(lián)系了市里幾個出租車公司的老板,又打電話給陳若,陳若算得上是江湖百曉生,三教九流什么人都處。接到電話時陳若還在溫柔鄉(xiāng)里,聽完了事情,調(diào)笑刑墨雷:“你徒弟牛啊,就這么一個女兒,也能弄丟,怎么沒把你弄丟了?”刑墨雷看了看旁邊低頭緊緊揪著自己褲腿的佟西言,皺眉斥道:“甭他媽廢話!趕緊給我起來?!?/br>掛了電話,陳若呆呆看天花板半天,哄了床伴兒,爬起來洗漱,臉浸在冷水里,一腦子的電話通訊記錄刷刷翻過,再抬頭,甩掉頭發(fā)上的水珠子,cao起手機就開始撥號聯(lián)系,心里想著,刑墨雷,你算是完了,你還折騰什么,就等著人折騰你吧。第19章晚上六點,天色稍暗了,佟母打電話來問,怎么還不回來吃飯。佟西言張擺手示意他不能接,母親了解他,他現(xiàn)在一定連說話都顫抖。刑墨雷含糊應(yīng)付了幾句,說是跟自己在一起,晚飯不回家吃了。他們在找尋那名司機的路上,全市開黃色出租車的剪寸頭的年輕司機有十來個,在出租車公司見了幾個,剩下的五點鐘換班回家了,電話打不通的兩三個,要一個一個找。車子彎不進小巷,佟西言下車,依著出租車公司抄給他的地址數(shù)門牌號,終于在一幢老式破舊的民宅小院里找到那個帶過他女兒的司機,人家一家人和樂融融正吃飯。佟西言氣勢洶洶就差沒上去掀桌了,要不是刑墨雷攔著。司機一家被兩個不速之客嚇了一跳,刑墨雷迅速說明來意:“大概是下午一點左右,在恩慈醫(yī)院門口接上車的那個小女孩,你送去了哪里?”“圖書館??!”司機毫不猶豫。“圖、圖書館?”佟西言反應(yīng)不過來,不是新華書店嗎?司機莫名其妙:“是啊,不是你把她抱上來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