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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格一格慢慢下臺階,說:“泡飯,腐乳?!?/br>等他坐下,保姆才遞上筷子,說:“佟醫(yī)生剛才來過電話,說他在外面等您,接您去醫(yī)院?!?/br>梁宰平點了個頭。佟西言在七點四十分接了孫副的電話,問怎么這么時候還不去醫(yī)院,佟西言說,院長醒了,他在他家門口等著接人。沒一會兒孫副跟王副的兩輛車同時到了,兩個人把他從車上拖下來質(zhì)問他是不是說夢話呢,佟西言說:“是院長自己給我打電話的,他很清醒?!北M管這真的讓人難以接受。于是三個人一起在門口走來走去焦急的等,佟西言把食指關(guān)節(jié)都咬出清晰的牙印了,才看到保姆送梁宰平出來。他看起來氣色還過得去,表情依舊淡漠,眼瞼耷拉著,眼神意義不明,這場災難幾乎讓他滅頂,他瘦了很多,顴骨高了出來,下頜的線條也比從前更冷硬,頭上那道恐怖的刀疤被頭發(fā)遮蓋了,仔細還是看得出來痕跡,原來的襯衫穿在身上,腰上的皮帶盡管沒有扎緊,一眼過去整個人還是削走了一大圈,但站著的樣子,卻比最后一次見到他是多了一股子力量,腰也挺直了,能夠隱約的感覺到從前的那種銳氣。孫副先一步噴淚,簡直要啊啊哭出聲來,緊緊抓著梁宰平的手,委屈的跟個小孩一樣。梁宰平淡淡笑,拍孫副的手背,看著王副,說:“多虧了你們。小兔崽子,沒把人,給我,得罪光了,辛苦兩位,還撐著這個家?!?/br>王副轉(zhuǎn)身擦眼淚,佟西言站在旁邊跟著難受。梁宰平最后坐了佟西言的車,弄得佟西言不敢把車速開過四十碼,紅燈一個撞一個,兩位副院長跟在后面保駕似的。“該換了?!绷涸灼酵蝗徽f。佟西言連忙應:“您說什么?”梁宰平摸摸座位,說:“這車。”真是什么傷心說什么,佟西言沒忍住,當即就哭喪著臉說:“這車,西言怕是要留著做個念想了?!?/br>梁宰平緩緩眨眼睛,不解的看他。“刑主任昨天下午讓公安局的人帶走了,有人舉報他收受紅包回扣,我們到處打聽都見不著人,王副的熟人說,可能是省里的人帶走了?!?/br>梁宰平垂了眼瞼,過了幾分鐘,說:“那,他,確實,是,收了嘛?!?/br>佟西言不敢再搭話,根本不曉得這個男人在想什么。在車庫停車,佟西言趕緊的跑到另一邊扶人,梁宰平說:“不用。”他慢慢的走到外面,環(huán)視了一圈自己的王國,做了個深呼吸,拉著孫副的手沿著花壇邊的回廊走,他其實怕自己走不直。一路遇到幾個同事,見了他,都驚得沒了反應,有神經(jīng)粗的匆匆鞠躬叫聲院長就過去了,跑了好幾步才僵住,轉(zhuǎn)身驚奇的看他。梁宰平覺得好笑,便一直淡淡笑著回到了自己辦公室,見三個人還傻站著,便說:“通知,開會,所有,科主任,護士長,九點半?!?/br>孫王二人出去忙了。佟西言說:“桌上和柜子里的文件,梁悅都給您重新整理過了,有些可能讓他碎了,您找不著就叫我,我就在隔壁?!?/br>梁宰平點點頭,打開抽屜,所有的文本都被整齊的碼好了放著,最上面一本文件夾,打開來看,是一刀的會議記錄以及各科室的晉級前工作整改計劃。佟西言說:“梁悅分別給每個科室都開了動員會議,這些都是記錄,還有這一個多月的成效,在我辦公室里,我去拿給您?!?/br>匆匆跑了出去,沒一會兒又跑了回來,把東西遞上去,安靜站在一邊等吩咐。梁宰平說:“你,很擔心,你師父?”佟西言頓了一下,點點頭,努力讓自己不難受。梁宰平只是說了一句:“咎由自取?!?/br>佟西言哀求說:“院長,求您了,幫幫他……”梁宰平只是嗯了一聲。刑少駒去接梁悅時,正是大清早,看到他直愣愣站在出口的地方,嚇了一跳。梁悅面色泛青,兩側(cè)臉頰跟眼窩深陷,露在衣服外面的手腳細得不成樣,大眼睛茫然的看著路人,跟幽魂似的。下車的行人都離他遠遠的,怕是個病人。一個月不見,他又瘦了。刑少駒趕緊叫他:“梁悅!”梁悅看到他,才深深的呼了一口氣。“怎么手這么冰?!”刑少駒摸他的臉,連忙把自己的薄外套脫了給他。梁悅身心俱疲,根本不想說話,跟著他往外走。刑少駒就近找了家早點店,要了碗雞蛋酒,推給他:“快喝了,喝了再說話?!?/br>梁悅像個乖寶寶,聽話的端著碗喝完了。第62章刑少駒看著有些心疼,這個同窗一直是幸運的驕子,看他呼風喚雨囂張習慣了,從沒見他這樣失魂落魄過。他顛來倒去的安慰:“沒事兒,梁悅,你聽我說,真沒事兒,梁叔這些年不是一直都跟親兒子一樣疼你,這事兒不說出來,他還一直疼你,我肯定!”梁悅看看他,兩邊嘴角還沾了些碎雞蛋,說:“誰跟你說我不是他親兒子?”刑少駒啊了一聲,放松下來,說:“那你弄這么落魄干嘛?嚇我一跳?!?/br>梁悅欲言又止,低頭咬蔥卷。刑少駒拍他的肩膀:“行了行了,吃完了這頓,趕緊回去吧啊,梁叔一個人怪讓人放心不下的。”梁悅說:“我不回去。他騙了所有人,其實他很清醒?!?/br>刑少駒一口饅頭塞在喉嚨里,費好大勁才咽下去,說:“不是吧?!”梁悅挑了一下眉,一副我發(fā)飆我有理由的表情。刑少駒仔細回憶最后一次見到梁宰平時的情形,說:“梁叔真是,裝得那么像?!?/br>梁悅說:“他大概是覺得耍我很有趣吧?!?/br>兩人吃了早點,刑少駒攔了輛出租車,帶他去自己的住處。學校宿舍條件差,他自己在附近租了一室一廳,單身男人的住處總是混亂不堪。梁悅掃了一圈,直接走進臥室,找到了床,確定床上沒有異物,才大字型把自己甩了進去。刑少駒靠在門邊看他,說:“你先睡一覺,什么時候醒了,一起出去買點東西,正好我這兩天沒課?!?/br>梁悅問:“我住這兒,你女朋友呢?”刑少駒說:“我們兩地分居。”梁悅說:“這么可惜,本來我還可以看看弟媳婦?!?/br>刑少駒神秘一笑,說:“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