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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訪朋友,外加游玩。”“不知你那朋友家住何處?或許我與他正相識?!绷褐T笑瞇瞇問。他想起元遙不愛說話的性子,道:“我那位朋友不喜結(jié)交,或許不認(rèn)得吧。他家……住在西陽門外白馬寺附近?!?/br>“白馬寺附近……,倒離我家不遠(yuǎn)。我家住在樂津里,陶郎君若是樂意,可與在下一同回洛陽。”陶惜年原本想也不想便要拒絕,話剛到嘴邊,轉(zhuǎn)念一想:這梁郎君有錢有勢有馬車,與他同路豈不正好?嘴角抽了抽,咧出一個笑來,道:“再好不過?!?/br>阿柏聽了在他胸口處咬了一口,他連忙撫上前襟,用手心暗地里狠狠地壓了一下。梁諸看了他左臉頰的小酒窩一陣,說:“陶郎,你倒像我的故人,總覺得在何處見過?!?/br>陶惜年笑完后忽地就后了悔,這梁郎君在這像是南館的地方與人相會,看上去不太像正經(jīng)人,這可怎么辦?“呵呵,這就說笑了,我乃南人,你我定是不曾見過的?!?/br>“南人?方才總覺得陶郎飲茶的習(xí)慣頗類金陵子弟,這就難怪了?,F(xiàn)如今南人會說北語的,倒也少見?!?/br>“說的人雖少,也有人說,畢竟從前都是一家?!?/br>“說得也是,你我都是漢人,雖在不同兩國,卻原是一國之民?!闭f完后,梁諸有些感慨。云笙道:“那我便撫琴一首,以寄愁思,送與二位。”陶惜年靜靜聽琴,心想:就算你是龍陽斷袖也罷,我還怕你不成?反正我的袖子也快斷了。他低頭為自己倒了一杯茶,輕輕吹去浮沫。啊,掙了錢該給阿遙準(zhǔn)備什么禮物呢?☆、第043章回朝洛陽連下了三日的大雨。元遙冒雨回到洛陽已是傍晚,守城將士打開恢弘城門,前來迎接他的,是崔光。元遙下馬,雨水早就淋濕了他的盔甲,崔光站在門前,道:“恭賀元將軍擒獲逆賊。請元將軍稍事歇息,宮中早已備了美酒佳肴,太后和圣上要為將軍接風(fēng)洗塵?!?/br>魏遠(yuǎn)捧著裝著法慶人頭的匣子,交給崔光手下。元遙沉默地看向隊伍中被縛著的二十來位小沙彌,他們還都只是少年的年紀(jì),稚嫩的臉上帶著愁容,連日行走磨破了鞋子,被纏縛的手腳也都磨出了血。他們雖被法慶所遣使,卻對那場罪惡一無所知??伤麉s不得不將他們帶回洛陽,等待他們的將是什么,他不知道。他摘掉頭盔,對崔光道:“崔大夫,我先回家一趟,半個時辰后赴宴?!?/br>洛陽宮中的夜宴才剛剛開始,美酒佳肴,胡笳舞姬,臣子們歡聚一堂,為這場在冀州打的勝仗而慶賀。盡管有不少人對這場戰(zhàn)事不甚清楚,造反的頭目有幾人也并不知曉。幾位年輕的低階官員趁著同聚一堂議論不絕。“哎,我聽說造反的是個和尚?和尚造反倒也不算頭一回,可冀州那和尚怎么就造了反呢?如今朝廷并未限制冀州僧侶人數(shù),也未曾制定苛刻的要求。他圖的什么?”“誰知道呢,或許是哪個亂臣賊子之后,投了佛家以避難,如今又造了反……”“聽說那和尚是個會妖法的,小元將軍花了不少日子,又請了道人,才將那和尚制伏?!?/br>“哎,先別聊了,小元將軍來了?!?/br>同大多數(shù)人不一樣,他沒有穿錦衣華服,只穿了一身淺色便服,踏著小道上掉落的桂花,從最僻靜的小路,慢慢走向?qū)m宴之處。來往官員上前同他寒暄,他只淡淡回上一兩句,便繼續(xù)往前。一個小竹球骨碌碌滾了幾圈,停在他面前,他彎腰將球拾起,一個四五歲大的孩童向這處跑來。“小叔,球!”那孩子抬頭看他,伸長了手臂,一雙淺褐色的眼睛若琉璃般明亮。元遙蹲下,將球送還給他,道:“圣上,原來您還記得臣。”先帝在時,元詡常常在他膝前玩耍,前一年他偶被召入宮,見過元詡幾回,沒想到這孩子竟還記得自己。元詡接了球,愣愣看著他,將手指含在嘴里,元遙連忙制止。“詡兒,為娘才一不留神,你怎么又含手指了?”一人從桂花樹后走出,身后跟著兩位年輕侍女,正是胡太后。她衣著鮮亮容光煥發(fā),恍若龍宮仙子。元遙連忙行禮道:“微臣叩見太后!”胡太后笑靨如花,她拉起元詡的小手,道:“元將軍不必多禮,今日的宴會就是為你慶功,快些入座吧?!?/br>說罷,一行人便繼續(xù)往前走了幾步,來到洛陽宮中華林園。園中已經(jīng)有桂花開了,香氣四溢,御廚用桂花做了桂花糕和桂花蜜糖。元遙在自己的位置前坐下,拿起一塊桂花糕,輕輕咬了一口,突然就想起了陶惜年。等那人到了洛陽,該帶著他去何處走走,又該準(zhǔn)備些什么菜肴招待?他沾了些桂花蜜,又咬了一口,覺得這桂花蜜糖倒是不錯,他想試著做一小壇。小小的身影在蠕動,一只小手攀上了桌沿,摸了幾下,將那裝著桂花蜜的小碟子往邊上挪了挪,再挪了挪,直到那小東西將小碟子挪到手里,露出半個頭來。見元遙已經(jīng)見了自己,元詡小聲道:“小叔,借我吃一點行么?”元遙看向胡太后處,她正與幾位大臣寒暄,沒注意到元詡已經(jīng)悄悄挪了位置。另一位看管元詡的小近侍則遠(yuǎn)遠(yuǎn)站著,不敢去拉元詡。元遙知道胡后定是不許元詡多吃蜜糖,不過偶爾多吃一點倒也無妨。他道:“圣上,坐過來吃吧,當(dāng)心把蜜糖給灑了。”元詡立馬眉開眼笑,從桌底下鉆了過去,坐在他邊上,拿起一塊桂花糕,又沾了許多桂花蜜,塞進(jìn)嘴里,吃得腮幫子鼓鼓的。元遙喝了一小杯酒,待元詡走了,便起身去找崔光。他有些事想同他聊聊。秋雨過后,秋風(fēng)漸涼。血的腥味從法場遠(yuǎn)遠(yuǎn)傳來,地上滾著二十幾顆頭顱,血灑了一地。這般血腥的場面,洛陽城內(nèi)卻有不少百姓前來觀看,他們一層又一層地,將法場圍得水泄不通。元遙遠(yuǎn)遠(yuǎn)站在巷口,天下起了小雨。他戴著斗笠,在雨中佇立。一人撐著傘緩步走來,停在他身旁。“為什么?他們只是被法慶控制了,撿回一條性命已是萬幸。早知如此,我還不如當(dāng)時便不救?!?/br>“他們是逆賊,這是朝廷大多數(shù)人的決定,我阻止不了。就算是太后,也不好反對?!贝薰獯┝艘簧硭胤?,只作平民打扮。他料到元遙今日定會前往此處,因此特意過來看看。“崔叔,我想辭官?!痹b道。崔光嘆了一聲:“我知道你的心思,我再去同太后說吧。此次我也不攔著了,你沒有進(jìn)取之心,也無心留在朝廷,去過普通人的日子也未嘗不可。上回太后許你得勝歸來便賜你黃金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