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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的臥房之中,他身上出了些汗,粘膩得厲害,他抬手褪凈衣衫,又取了錦帕擦拭了一番,才換上了一身干凈的衣衫。隨后,他又取了火折子來,將換下的衣衫點(diǎn)燃了。白煙裊裊升起,彌漫了開去,將他團(tuán)團(tuán)圍住,逼得他雙目生疼,不由地落下了淚來。蕭月白……蕭月白……第46章一更·番外一·其二顏珣年過弱冠,后宮空虛,甚至連侍寢之人都無一個,近日來,只要一上得朝去,他定會被朝臣逼著娶后納妃,以便開枝散葉,好延綿皇家血脈。一日早朝,顏珣面對朝臣逼迫,終是一言不發(fā)地拂袖而去。出得大殿,他徑直去了逐月殿看望韓太后,自韓家眾人斬首之后,韓太后便癡癡傻傻的,識不得人。他不令內(nèi)侍稟告,又屏退左右,獨(dú)自一人進(jìn)得門去。韓太后抱著一顆頭顱,見顏珣進(jìn)來,柔聲道:“你是何人?是哥哥派來看望我的么?”這頭顱乃是韓太后的親兄長,顏珣的親舅舅的頭顱,那日,韓太后一到刑場,便抱著這顆頭顱暈厥了過去,其后,縱然這頭顱腐爛發(fā)臭,引來無數(shù)蟲蠅,韓太后都不愿松手,時至今日,這頭顱已化作了森森白骨。因韓太后生得貌美,抱著這頭顱的模樣非但無半點(diǎn)可怖,反是散著詭異的美感。顏珣在韓太后身邊坐了下來,關(guān)切道:“母后,你今日可用過膳了?”韓太后騰出一只手來,轉(zhuǎn)而抓了顏珣的右手手腕子,激動地道:“哥哥可要你帶書信予我了么?”見顏珣不答話,韓太后將顏珣細(xì)細(xì)地端詳了一番,末了,發(fā)現(xiàn)他身無一物,登時委屈得雙目濕潤起來:“我不愿入宮,是哥哥執(zhí)意要送我入宮,而今哥哥卻是將我忘了么?我一個人在宮中寂寞得厲害,陛下記不得我,我連一個可說話的人都沒有……”除卻纏綿病榻的韓蒔,韓太后已是顏珣僅剩的親人了,見狀,顏珣不由心生悲憫,抬手將韓太后攬在懷中。韓太后咬著嘴唇,在顏珣懷中默默地飲泣,顏珣低嘆一聲,取了一張錦帕為韓太后拭去淚水,這淚水卻是源源不絕,輕易地便將他手中的錦帕濕透了,進(jìn)而濡濕了他的手指以及掌心。顏珣又取過新的錦帕來,一面擦拭著,一面低聲道:“母后,孤同你一般,最為緊要的人已然故去,為何你神志不清,孤卻須得日日清醒著忍受折磨?”聞言,韓太后透過層層水霧,滿目疑惑地望住了顏珣。顏珣平淡地敘述道:“朝臣逼著孤娶后納妃,卻不知孤受不得任何一人近身,孤又如何能與女子行那云雨之事?”蕭月白尚未過世之時,顏珣甚是厭惡蕭月白的觸碰,更是厭惡蕭月白干涉他采選之事,但蕭月白死后,他卻對采選之事再無興致,偶爾起了欲念,亦是褪去自己的衣衫,思念著蕭月白,同時以手指撫慰自己的身子,才能勉強(qiáng)紓解。韓太后忽地一把推開顏珣,尖聲道:“你是惡鬼!你是惡鬼!是你害死了哥哥!”韓太后氣力極大,顏珣一連后退了數(shù)步才堪堪站穩(wěn),韓太后卻不罷休,沖上前來,左手緊緊地抱住那顆頭顱,右手死命地捶打著顏珣,嘶叫道:“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顏珣不覺疼,但到底還是退了出來。外頭陽光明媚,明媚得刺眼,顏珣闔了闔眼,側(cè)首掃過候在一旁的駱潁:“駱潁,隨孤去一趟相府罷。”自蕭月白故去,再未有人封相,這相府指的必然是蕭月白的府邸。蕭月白為與顏珣親近,故意將相府建在距皇宮不遠(yuǎn)處,故而,不多時,馬車便停了下來。顏珣下得馬車來,令駱潁候在門外,自己不緊不緩地走了進(jìn)去。蕭月白已故去三年有余,這三年間,顏珣從未踏足過蕭府,卻命了人定時掃除,因而,這蕭府還算得上干凈,只是長久無人居住,蕭條之意不免撲面而來。顏珣行至蕭月白的臥房,推開門,走到床榻旁,合衣躺了上去。床榻上頭早已失了蕭月白的氣息,顏珣卻忽覺有一雙手覆上了他的面頰。“蕭月白……蕭月白……”顏珣登基那日,一入夜,蕭月白便將顏珣擄到了蕭府,又將顏珣壓到這臥房的門板上親吻。當(dāng)時顏珣受制于蕭月白,只得任由蕭月白惡意地親吻,直至他幾乎吸不上氣來,蕭月白才松開了他。他拼命地喘著氣,執(zhí)拗地垂下首去,不愿分半點(diǎn)余光與蕭月白,蕭月白卻是得寸進(jìn)尺,似笑非笑地捉過他一只手,一面細(xì)細(xì)摩挲著,一面軟聲勾引道:“陛下,你便依從我可好?”顏珣欲要將手收回來而不得,面無表情地抬首望住蕭月白,淡淡地道:“蕭相這般折辱于孤,有何所圖,莫不是要謀朝篡位罷?”蕭月白卻不惱怒,復(fù)又壓下身去,胡亂親吻了一陣,才道:“若我說我對謀朝篡位毫無興致,陛下可會相信?”“自然不信?!鳖伀憮u首道,“蕭相,你費(fèi)了這許多功夫,不為謀朝篡位,又是為何?”蕭月白銜起顏珣唇角的軟rou,含含糊糊地道:“我費(fèi)了這許多功夫,不為謀朝篡位,只是為了占有陛下的身子,讓陛下在我身下低吟哭泣。”說罷,蕭月白在顏珣耳根吹著熱氣,勾唇笑道:“陛下,你便遂了我的愿可好?”顏珣猛地掙扎起來,但因腰身為蕭月白所制,斷無逃脫的可能。蕭月白扣住顏珣的雙手,無奈地道:“不做便不做罷?!?/br>顏珣分明知曉蕭月白為人心思深沉,不可取信,聽得此言,心底卻不由地松了一口氣。下一瞬,那蕭月白卻垂首吻住了他的眉心,那一吻輕柔至極,逼得那片薄薄的皮rou戰(zhàn)栗不止。顏珣躺在這張床榻之上,似乎還能聽見自己當(dāng)時既絕望的吐息,他闔上眼去,腦中霎時盡是蕭月白的身影。又過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他終是睡了過去。待他醒來時,時近黃昏,火燒云已將天空染作一片嫣紅,又時不時地有歸鳥在火燒云前掠過,發(fā)出清脆的鳴叫。顏珣坐起身來,透過雕花窗欞,望了片刻那火燒云,便下了床榻去。經(jīng)過桌案時,他瞥見桌案上放著一本,遂隨手將其帶回了宮。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雙更,第二更應(yīng)該就能把番外寫完第47章二更·番外一·其三顏珣回宮之后,便去了聞書齋,將奏折全數(shù)批復(fù)了一遍,方喚人傳膳。每樣膳食瞧來皆是精致非常,色香俱佳,但因他食欲不振,連手中的竹箸都好似沉重萬分,他執(zhí)著竹箸都略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