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曉的臉頰：“做嗎？”

“……不，不行！”江天曉腦袋一偏，避開于朗的手：“你發(fā)燒呢。”

“沒事的，”于朗的手又追過去，直接捏住江天曉的下巴：“真的沒事?！?/br>
“……真的不用，于朗，”江天曉不敢看于朗的眼睛，只好盯著潔白的床單，把于朗的手壓下去：“來，給你擦腿彎?！?/br>
于朗若有若無地嘆了口氣，沒再說什么。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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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到后半夜，于朗的溫度總算退到36.7度，江天曉放好體溫計，用手被碰了碰他溫涼的額頭，總算暫時放下心來，鉆進被窩。

已經(jīng)快凌晨兩點了，到了這會兒反而沒什么睡意。黑暗中，江天曉安靜地睜著雙眼。

江天曉不知道于朗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他偷聽了于朗和龍克的對話。龍克來開門的時候除了神情有些驚訝，并沒有別的表示；可于朗忽然問江天曉要不要做……江天曉不愿意那樣揣測于朗，可他確實忍不住地想，是不是于朗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所以才……想用一場意亂神迷的歡愛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

事到如今，江天曉已經(jīng)能肯定于朗的確是有一些事情瞞著他的，何盛，沉淵門，乃至龍克，都一次次明里暗里地提醒著江天曉這些事情的存在。但江天曉想，于朗瞞著他，自然是有原因的——他情愿相信，于朗瞞著他，是為他好。雖然他似乎越來越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但他除了相信于朗，也沒別的選擇了。

思來想去，終究無解。

明天——不，已經(jīng)是今天了——還要去馬家，江天曉閉上眼，強迫自己入睡。

然后他就做了一個夢。

夢里他又回到了于朗給他下靈時他看見的茅屋前，同樣的場景，同樣的一對男女，那女人是許天霸，男人叫阿明。很奇妙，在夢里，江天曉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夢。

也許是因為他知道這個場景是假的？

和下靈時目睹的經(jīng)過一模一樣，許天霸采藥歸來，和阿明言笑晏晏。

猛地睜開眼——于朗已經(jīng)下床了。

天光大亮。

“怎么了？”于朗笑著走過來，屈起食指抹了抹江天曉額頭上的汗：“做夢了么？”

“……嗯?！?/br>
“噩夢？”

“不……不是。夢見……跑一千米體側(cè)?！?/br>
“噢，”于朗又笑了笑：“起來吧，我們出去吃早飯。”

江天曉下床，洗漱完問于朗：“你不燒了？”

“已經(jīng)一點感覺都沒有了?！?/br>
于朗換了身新衣服，淺灰色高領(lǐng)羊毛衫，黑色牛仔褲，黑色羊毛大衣，他把額前的碎發(fā)梳向側(cè)邊，露出飽滿的額頭，整個人挺括又精神，的確是半點沒有昨天的病氣。

“那就好，”江天曉頓了頓，輕輕在于朗腰上捏了一下：“你昨天是不是燒糊涂了，還問我，要不要……”

“你真是膽子肥了，”于朗挑眉笑罵：“敢說我糊涂了？”

“當時真的嚇我一跳，”江天曉小聲說：“你還發(fā)著燒呢，怎么能……做？”

“你真乖，”于朗掰過江天曉的臉，在他嘴唇上吻了一下：“我沒燒糊涂，我當時是真的想試試?！?/br>
江天曉干脆道：“不行！”

“好，不做，”于朗笑：“快去吃飯，我餓了?！?/br>
已經(jīng)連著吃了好幾天的甘肅菜，這頓飯，三人默契地找了家川菜館。

“你沒得事了？”龍克問于朗。

“沒事了?！?/br>
“唉……”龍克夸張地嘆氣：“有男人就是安逸哦，生了病也有人管，不像我們孤家寡人的……”

江天曉以為于朗會無視他，沒想到于朗勾起嘴角，懶懶道：“那你去找一個啊?！?/br>
龍克：“于兒，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么絕情……”

“好了，說正事，”于朗喝了口飯店的蕎麥茶：“東西準備好了嗎？”

“嗯，都買好了——不過今晚是你來招魂，還是江天曉來？”

“我來吧，”江天曉搶在于朗前面說：“于老師感冒還沒好?！?/br>
“我是按流火陣準備的哦，”龍克問：“你能駕馭得了嗎？”

“可以的。”

龍克點頭：“好，那就你來——于兒，可以嗎？”

于朗看看江天曉，說：“可以?！?/br>
也就是兩三秒，可江天曉總覺得于朗的目光仿佛帶著十分深長的意味，和剛剛與龍克開玩笑時判若兩人。

但于朗沒再說什么，江天曉也沒再問。

下午睡了一覺，醒來就開始準備出發(fā)。江天曉把畫好的符紙揣進兜，又把招魂需要的朱砂、線香、糯米一一帶上。

“到了馬家，先不急著進去，”于朗叮囑江天曉和龍克：“龍克從后墻翻上去看一下屋里有沒有人，沒人我們再翻進去?！?/br>
“……呃，”江天曉愣了：“不能走正門嗎？”他知道開鎖對于朗龍克來說并不是難事。

“周圍都有人住，走正門容易被發(fā)現(xiàn)，”于朗解釋道：“后墻不算高，很輕松就能翻進去?！?/br>
“嗯，好?！?/br>
為了不引人耳目，于朗讓出租車司機在距離馬家還有兩條街的地方停下，剩下的一段路程，他們走小路過去。

這時已是晚上十點半，武威本就是個小城市，馬家又位于一大片城中村里，到了這個時間，路上便幾乎沒有行人。寒風刮得臉頰發(fā)麻，江天曉朝手心呵兩口熱氣，在臉上搓了搓。

經(jīng)過一盞黯淡的路燈，又走了十多分鐘，三人到達馬家。

從正門前繞過，來到后墻下。

四下無人，萬籟俱寂，只有呼嘯的風聲。

江天曉用氣音向于朗耳語道：“屋里好像沒人吧？沒有聲音?！?/br>
于朗沒說話，只是沖龍克揚揚下巴。

龍克會意，點頭。

周圍黑漆漆的，江天曉只看見龍克后退了幾步，下一秒，一道影子飛速閃過！

回過神來時，龍克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坐在了后墻上。

整個過程毫無聲息。

過了約摸五分鐘，又是一道身影閃過，龍克落地。

“沒人，”龍克的聲音壓得極輕：“走?！?/br>
于朗也輕聲說：“我和龍克先進去，然后去正門給你開門?！?/br>
“……”好吧，是他想多了，原來于朗和龍克就沒指望他翻墻。

江天曉溜著墻邊折回馬家大門前，很快，他聽見鐵門后傳出一聲“咔噠?！?/br>
鐵門微微敞開。

江天曉迅速閃進去。

來之前于朗已經(jīng)說過，馬家四口尸首分家，如果真的有魂靈殘留于世，那么很可能是怨鬼。眼下站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馬家院子里，江天曉手心有些冒汗。

他有點緊張，但也只是有點緊張——經(jīng)過了那么多事情，他的膽子已經(jīng)變大很多了。

于朗用朱砂和糯米撒了一個圈，龍克點燃線香，插在他帶來的一只小瓷罐里，瓷罐里是用水浸泡過的糯米。

于朗看了眼手機，說：“馬上十一點了。”

龍克手捧瓷罐：“江天曉，可以開始了。”

“嗯。”

江天曉暗自深吸一口氣，走進圈中。

他從兜里取出折疊好的符紙，龍克走過來，江天曉把符紙輕摁在燃著的線香上。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