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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王爺可有看到一只灰色小貓?”晉王側(cè)躺在軟榻上,連眼皮都不抬一下,百無聊賴地翻看著眼前的竹簡,道:“本王來卿歡樓這么久,從未見過一只貓?!?/br>沒見過就對了,言榮繼續(xù)柔聲道:“小灰是奴家今早剛從西街買來的。長得討喜可愛。它剛來,還不認家。奴家一時沒看住,讓他溜了出來。恐驚擾了王爺,特來……”晉王不喜人打擾,打斷道:“它沒來過?!?/br>“擾王爺清凈了,奴家告退?!毖詷s行禮便要退出房門,可言榮身子弱呀,他一不小心便平地摔倒,一不小心將袖子里的藥罐甩了出去,又一不小心那藥罐竟?jié)L向了王爺?shù)能涢角啊?/br>王爺不為所動,連身旁的小廝也冷眼旁觀。言榮早料到如此,摔倒之人若不是關榮,王爺才懶得管呢,言榮也不尷尬,扶著門框,自顧自說道:“讓王爺見笑了,奴家這膝蓋一入秋便鉆風般的疼,一時發(fā)軟,說倒下就倒下……幸好有西街慶壽醫(yī)館的李郎中配的藥,奴家才稍有緩解,這李郎中也是位奇人,多大的毛病他隨手一捏便可痊愈,唉……還多虧了李大夫……不說了不說了,該擾王爺清靜了。奴家涂了藥便會好,斷不會再在王爺面前出現(xiàn)如此窘態(tài)……奴家告退?!?/br>言榮說著,退出房門,扶著墻踉踉蹌蹌地走了。身邊的小廝見王爺沒有因言榮的滿口胡話而面露不悅,便將藥罐拾起打算還給言榮。卻被王爺擺手攔住:“拿過來。”晉王掃了一眼這個普普通通的藥罐,將其攥在手里,把玩起來,一邊摩挲一邊嘴角不由自主的向上彎起。“扭捏作態(tài)。”語氣里都掩藏不住笑意。之后的幾個月,王爺有事沒事便去言榮的房中。倒也不是找言榮過夜,只是談天?談天也談不上,因為他們實在沒有什么可談的。行軍打仗言榮不懂,訓馬言榮也不會,詩詞歌賦晉王又嫌膩歪,彈琴晉王聽兩次也煩了。但他好像將言榮的房間當作自己的一樣,即使無事可干,也賴著不走。經(jīng)常的光景是,晉王看完兵書,就看著言榮卸妝,上妝,穿衣,脫衣。言榮調(diào)完胭脂,就去保養(yǎng)晉王的刀劍。托晉王的福,言榮懂了些兵刃。這段時間雖未將那唱曲名伶的身段描摹下來,但是他也算有所收獲,如今他刀槍棍棒樣樣知曉,這不也是學會了一項取悅?cè)说谋绢I嗎,尤其對朝中那些武將們來說,言榮在他們心中的貼心程度可以說超過了今年的花魁關榮。有一次,言榮將要赴宴,便在晉王的面前抹著胭脂。“為何畫成這樣?”本在盯著竹簡的晉王突然發(fā)問。“奴家要去鄭司馬府上……”言榮道,因為有這么一位人物在自己的房中不走,有了客人,言榮都不敢往屋子里帶,他只好去外面過夜。“你本來,很平?!瓰楹我嫷萌绱恕龐啤!?/br>言榮噗嗤一聲笑出來,就因為平常,所以才要畫得妖嬈些。“失禮了?!?/br>“……你的原貌并不令人討厭。你這樣就很……很不舒服?!睍x王道。“既然王爺不喜歡,奴家以后便不搽了?!毖詷s心里暗怨,看來以后上妝都要去外面畫了……王爺什么時候能走啊……“還有‘奴家’……也不好聽……”晉王的意見提起來沒完。“好,我以后不說了。”言榮立馬改口,狀似是為了應承王爺,可他心中忽然一暖。來樓里的人,大多都將小倌當作女子玩耍,而小倌們也不得不模仿女子的口吻,行態(tài),步伐……客人若稍微感到小倌有男子之氣,便會索然無味,其實那樣的人也不過是圖好奇,圖新鮮。但來的都是客,小倌們才不管因為什么,他們只知道這樣能引來更多的客人,便都紛紛效仿了。如今,王爺不經(jīng)意的一句讓言榮改口,言榮覺得自己是在被這個人當作男子一樣看待,不禁感動,言榮一被感動,就會放松警惕,就會把心交出去。“王爺其實,不好男風?!毖詷s挽起發(fā)髻道。晉王翻閱書簡的手停在半空。“為何?”言榮插上玉簪,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道:“言榮雖無姿色,但凡是點名要我的,在見到我的那一刻,下面絕不會像王爺這樣平靜。他們也不會與我同住三個多月,卻對我無半點想法,王爺?shù)拇_口味甚高,但見我穿衣,脫衣,不僅沒有任何動作,甚至連呼吸也未曾改變……王爺……的確是將我當作男子。”“我上過你?!睍x王目光晦暗。“一次,還是我舔硬,自己坐上去的?!毖詷s解釋得有理有據(jù)。“你要什么?”晉王盯著眼前的人,一個區(qū)區(qū)小倌……“王爺息怒,是王爺方才的行為,讓言榮心生感激。言榮絕無威脅殿下的意思?!毖詷s收拾妥當,半跪下來:“言榮深知何為水深火熱之境地,更何況王爺身處的地方波譎云詭,變化莫測,王爺侍奉的人陰晴不定,為求自保,殿下只能出此下策,同巢鳥會散,同根花會消,本是同根生,相煎太匆匆……”“你還知道什么?”晉王的聲音毫無波瀾。“這些都只是言榮的猜測,將這樣的猜測說出來,是因為我不想對殿下有任何隱瞞?!毖詷s頓聲,頭低得更深,露出后面好看的頸:“言榮今日言盡于此,今后也絕不會多嘴向任何人提起此事,言榮命輕賤,若有朝一日殿下聽得什么風聲,疑心言榮了,殿下不必試探,殺了言榮便可?!?/br>一瞬間,仿佛全天下都安靜了。久久,晉王開口道:“……你到底要什么……”言榮仰起頭,目光灼灼,笑意淺淺,那是謝殷虓后來再也沒忘記過的神情:“只求殿下永遠像今日這般待我……”言榮交了實底之后,悔不當初。“殿下可否移駕后院?后院有我專門為您扎的靶子……殿下的暗器,去院里練比較好……”“殿下,墻上為何會有裂縫?哪里來的血跡?”“殿下您的鴿子可否放在籠子里養(yǎng),不要讓他們亂飛,鳥糞已經(jīng)拉到床里面了……”“殿下?……”“殿下!”以前王爺這種行為叫賴著不走,如今王爺這種行為叫定居……一天到晚躺在軟榻上,出恭還要言榮扶著。他這造的什么孽……他不就是表達了一下他的感激之情嗎,說了一下自己可以為他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真不應該沖動。“濮陽桀……你和他還有交往嗎?”一天,言榮陪晉王在后院打靶子的時候,問道。“那位西域公子?他不常來了……好像是家中有事……”晉王思索道:“傳聞西域有一套接骨醫(yī)法可將八十歲老者的雙腿重煥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