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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面色就是一僵。他面無表情面色淡然一臉平和將杯子放下:“薛兄可考慮好了?”“剛剛的家具圖紙,我讓了薛兄一成利?!?/br>“現(xiàn)在的調(diào)料方子,薛兄回讓我一成利又能如何。”“所謂禮尚往來,有來有回才好長期合作?!?/br>薛鈺簡直想掀桌子了。家具圖紙時他跟陸辭瑜磨了半天嘴皮才硬是把小椅子嬰兒車等圖紙磨到了三十五兩一張,現(xiàn)在陸辭瑜輕描淡寫幾句話就把濟(jì)寧府的利和這個混為一談?搞笑!薛鈺深吸一口氣,皮笑rou不笑道:“薛某剛剛還說,日后陸兄去我書局一律九五折,所謂有來有往,這半折的利陸兄怎么算?是不是也應(yīng)當(dāng)回我?”“哎呀。”陸辭瑜深皺起眉:“瞧鈺弟這話說的,哪有為兄者去自家弟弟的店買東西還要付銀錢的?!?/br>薛鈺呵呵,親兄弟還要明算賬呢。陸辭瑜提出這個分成時就料想到薛鈺會答應(yīng)下來,說后面那些話純屬為了氣他。不提別的,哪怕他提濟(jì)寧府凈利五五分薛鈺怕是都會咬牙應(yīng)下。一府的利潤與全天下的比,誰都知道孰輕孰重。商人嗎,必備的技能就是權(quán)衡利弊。不過陸辭瑜最終還是提出了二八分,至于原因嗎……他怕五五分后薛鈺聽到了某個消息后會找他拼命。薛鈺默默點了點頭:“薛某這里也有個條件,陸兄若是應(yīng)了,我現(xiàn)在就擬契約。”陸辭瑜揚手:“薛兄請講。”“這契約,希望陸兄能與薛某簽,而非與薛家簽?!?/br>陸辭瑜眼皮一跳,看來這薛家內(nèi)部也不簡單啊。“陸某只要能拿到銀子就好,對方是誰無所謂,不過……薛兄可是要想好了,這么大的東西,你獨吞下來實在是有些吃力?!?/br>薛鈺眉頭緊鎖:“陸兄好意在下心領(lǐng)了?!?/br>他也知道這方子他恐怕是護(hù)不住,既然護(hù)不住了,不如拿到那位面前賣個好。這方子便是拿回薛家……族里撐死也就拿幾個鋪子將他打發(fā)了。陸辭瑜見他心意已決也不阻止,見著薛鈺換下了那張已經(jīng)暈了不少墨點的紙,仔仔細(xì)細(xì)寫了半天的契約,光草稿就打了六七遍。不同于賣家具圖紙的小打小鬧,這方子可是要嚴(yán)肅多了,薛鈺每一個字落筆前都仔細(xì)琢磨了半天。眼見外面天色漸暗,薛鈺仍在那處奮筆疾書。陸辭瑜輕喚了他一聲,薛鈺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陸辭瑜便拉著林遲出了屋門。外面還有一堆人呢,他與林遲這兩個主人怎么能躲在屋里一直不出門招呼?天色又沉下不少,村中眾人還有些不愿意走。那位華服公子還未出來,他們都想留著看個熱鬧。里正左右打量一眼,笑嘻嘻開始往外送人。陸辭瑜看了看時間,約莫著薛鈺怕不是要在此留宿了,望著眼前他帶來的一眾人為了難。那個為首的小廝左右看了看,進(jìn)屋也不知道是問了什么,回了門外對著陸辭瑜道:“陸公子,我家少爺說今晚留宿一夜,讓我?guī)е糠秩讼茸摺!?/br>陸辭瑜點頭,禮節(jié)性囑咐了句夜路難走多加小心,而后站在原地目送他們。林遲跟著陸歸兮到了門口見人上了馬車車隊揚長而去,回來頗為驚嘆:“陸公子陸公子!他們帶了三十多匹馬呢!”陸辭瑜摸摸他的頭:“這是自然,這么多箱子呢,馬不多怎么送來?!?/br>提起箱子他又頭疼了,薛鈺這一手玩的,全村都知道有位公子送了他幾十箱東西了。未來一段時間怕是沒有安寧日子過了。陸公子的貓冬計劃啊,全都吹了。他也沒這么大臉覺得這東西是他的,薛鈺那死摳的模樣會送他東西定有陰謀,何況最重要的——薛鈺沒給他鑰匙!他看著陸歸兮盯著箱子的背影,心里有了數(shù)。眼見著慧嬸嬸和其他幾人收拾起殘桌來,林遲忙上去幫忙,陸辭瑜盯著看了一會兒,長嘆口氣。先前林遲給他們做飯燒水沏茶時他就有這個想法了。林遲是他夫郎,是與他比肩的另一半,別人家怎么樣他不管,陸辭瑜自己都舍不得讓他多忙一會兒,憑什么來個客人就要他端茶倒水去伺候別人。還有白日里想給薛鈺帶來的人安排桌子,若不是林榕和陸歸兮主動站出來難道還要他這個主人出來給這些下人搬東西?陸辭瑜是現(xiàn)代人不在乎這些,看他和村里人相處就能看出來,不過這是在外人面前,該有的禮節(jié)必然不能落下。他親自給薛鈺的下人弄東西,那他在薛鈺面前應(yīng)以什么地位自處?這里的人不會夸你不拘禮節(jié),反而會嘲笑他不懂規(guī)矩。是時候該考慮下人的問題了。陸辭瑜進(jìn)了屋,薛鈺似乎剛剛寫完,活動了下手腕將筆放好。他拿起紙仔細(xì)一遍,這才遞予陸辭瑜。陸辭瑜看了一遍,沒什么問題。視線在“薛鈺”二字上停留片刻,抬手按下了自己的指印,又在其下蓋上了自己的名印。薛鈺松了口氣,取了自己那份收好,陸辭瑜轉(zhuǎn)過身就要進(jìn)屋給他拿方子,薛鈺忙叫住他:“陸兄明早再給我吧。”“懷謹(jǐn)這里還有一個小小的請求,希望陸兄能夠答應(yīng)?!?/br>“嗯?”陸辭瑜揚了揚下巴。“這方子我給人看過后就會毀掉,在那之后若是想要方子還望陸兄能再給我一份?!?/br>陸辭瑜想了想,點頭應(yīng)下。“薛兄是怕生意做出去后有人打方子的主意吧?”薛鈺點頭嘆氣。他寫了這么半天的字,手腕酸疼麻木不說,吃了飯到現(xiàn)在連口水都沒喝,竟跟陸辭瑜廢話了這么久到現(xiàn)在嗓子眼都在往外冒火。薛鈺剛剛可是看見了林遲沏了一壺茶,他也不忌諱這茶放了這么久早就冰涼了,倒了一杯就要喝。陸辭瑜道:“那薛兄怕是多慮了,方子的事情歸兮也知道?!?/br>陸歸兮知道就等于辰明衍也知道了,辰明衍知道勢必要摻和進(jìn)來占股分成?。。?/br>他心里是有將方子獻(xiàn)給辰明衍的想法,不過他獻(xiàn)給皇上和皇上派人索要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好嗎!薛鈺一口茶險些沒噴了出來,好在打小教導(dǎo)的禮儀讓他憋住了。他咬著牙將茶咽進(jìn)嗓子里,這茶又苦又澀差點把他眼淚都虐出來,薛鈺僵著一張臉,手忙腳亂打開茶壺蓋子。不大的青瓷茶壺里,八成的茶葉在水底積了厚厚一片,在僅占了茶壺空間兩成的水里,漂浮都漂不起來。薛鈺一時間竟分辨不出來究竟是茶水苦還是心里苦。他瞪大眼睛,顫著手指向陸辭瑜。陸公子冷冷回看他:“這是你嫂哥兒生平第一次泡茶,怎么,不好喝?”為小者不得言說長輩不是,薛鈺咬著牙,愣是從唇齒間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