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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懦弱,只是掩起身子捂上耳朵的動作,就會錯過什么。時方域心中一窒,突然在捂耳的清凈中抬頭,他看到宿乘舟在痛苦地嘶吼著什么,然后他順著他的眼睛,慢慢向前看,脖子咯吱咯吱響。青姨好像在跟他說什么,眼角掛著淚,滿臉不舍,然后又看向宿乘舟,似是囑咐著什么。宿鐵面容猙獰著跑過去,抬手凝聚靈力向那人揮去,可還是晚了一步。沒有聲音。可青姨就是在他眼前,尸骨無存。“如果實(shí)在沒處去,養(yǎng)一個也是養(yǎng),養(yǎng)兩個也是養(yǎng),我就把他留下。”……“青姨,我叫沈澤,我的父親母親不要我了,我沒有去處,所以,你可以收留我嗎?”“青姨以為你永遠(yuǎn)不會說出這樣的話呢,怎么,聽了鎮(zhèn)上人的碎嘴,所以害怕了?怕青姨趕你走?”“澤兒啊,你放心吧,青姨說過,養(yǎng)一個也是養(yǎng),養(yǎng)兩個也是養(yǎng),青姨不會拋下你的?!?/br>不會拋下你的。……“青姨!青姨!”時方域飛身而出,奔向那片血霧,驚惶地張開雙臂,想要抓住什么,可是那么溫柔對他笑,明明與他沒有血親關(guān)系卻對他那么好的青姨,這世上再也不會有了。“沈澤!你冷靜!”背后傳來一聲兵刃相交的聲音,他回頭,看見宿乘舟擋下他身后別人的偷襲,紅著眼睛,可卻沒有哭。他對他說:“你冷靜點(diǎn),沒有人保護(hù)我們了?!?/br>宿鐵也已中招,卻是苦苦支撐。沒了大人的庇護(hù),兩個孩子終究也要加入廝殺了。時方域顫抖著雙手,掌心用力,甩手飛出了無數(shù)根赤金色冰刺。這是焦明鳥的鮮血,現(xiàn)在成為殺焦明鳥的利刃。宿乘舟身后的人猝然倒下。……“阿衡……”“師父……”“出去吧,我想起來了,全都,想起來了……”身后族人廝殺,紛飛的熱血穿過兩人,落到冰涼的地上,還散發(fā)著熱氣。高臺上宿霜渡還是抑制不住地狂笑,笑到嗓音嘶啞,笑到眼淚流出。兩個小孩背靠背,將所有的攻擊一次一次逼退。段衡抿嘴不說話,長袖一揮,這番紛亂嘈雜的畫面驟然隱去,待兩人再看向四周的時候,已然又變成了沈家偏院的那間房里。“咳咳……”時方域扶著床低頭咳嗽幾聲,段衡趕忙上前扶住他。時方域抬手?jǐn)[了擺,示意自己沒事,他擦了擦嘴角,看了看外面還是漆黑一片的天地。“我們進(jìn)去多久?”“大概一個時辰?!?/br>“才一個時辰?”時方域有些不敢相信,半晌后他斂下表情,站起身,走到床前,看了看那天空中的月亮。“后來,她將活下來的人囚禁在禁地里,最終只活下來不足三百人,師父雖然不是焦明鳥一族,可礙于乘舟,只能聽從她的命令。直到有一天,乘舟與我計(jì)劃出逃,被那老妖婆發(fā)現(xiàn),乘舟為了掩護(hù)我,自己被抓了回去。再然后,師父逃離追殺,四處流浪,到了臨陽城,遇見了師尊……”他回頭:“沒想到我竟然將他們都忘了。”段衡也走過來,眸中隱滅著灰暗和心疼,“師父不想記起這段回憶吧……”時方域看著自己的手,手心掌紋清楚,白皙干凈,骨節(jié)分明,“那是師父第一次殺人,為了自己活命,就去殺了別人?!?/br>“不是,”段衡快速打斷了他的話,認(rèn)真得看著他,然后握住他的手,將他的手包在自己的手里,“那個女人才是真正的罪魁禍?zhǔn)住?,師父……?/br>“為自己活命并沒有什么不對?!?/br>時方域抬頭,對上段衡瞳瞳的雙眼,想要從他眼底找到恐懼,卻什么都找不到。“并不是后悔?!睍r方域慢慢抱住他,將下巴擱到他的肩膀,找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起碼這一次我聽到了,”他曾經(jīng)因?yàn)楹ε驴謶侄伦‰p耳,沒有聽到的那句話,“她說,要我好好活下去?!?/br>沈澤和乘舟,好好活下去,唯此愿而已。作者有話要說:二合一,連上昨天的,本來是碼好的,可是中間斷下去總覺得哪里不好,就在今天一起發(fā)了。其實(shí)是不想段衡又晾一章哈哈哈哈。總得讓他出場。怕師父懟我。第41章影子,心結(jié)!夜涼如水,微風(fēng)吹得樹葉沙沙作響,青蔥樹影前人影一掃而過,水青色長靴踏上石階,遙遙望去門戶緊閉,漆黑一團(tuán)。想來這么晚,里面的人肯定早早睡了。那人轉(zhuǎn)身想要離開,臨走時瞥了一眼石柱前的露薇花,突然心生疑竇。沈府里面莊肅刻板,裝飾的各種草植本就單一稀少,但是露薇花是他娘親非常喜愛的一種花草,每院門前都栽種兩株。但今天……他看著那四株露薇花,眉頭輕皺,轉(zhuǎn)過身走到了近處,蹲下摸了摸花瓣,觸感是真實(shí)的。他又看向前面那株,與自己碰到的這個幾乎一模一樣,就像是從鏡子中看到一般。他輕輕伸出手,就要碰到結(jié)界的時候,手突然頓住。輕閉雙眼,指尖淡藍(lán)色光芒微閃,唇瓣一開一合,他邁步踏了進(jìn)去。——“你為何一句話也不說,不如你先回房?”時方域抱著腳坐在床頭,看著桌旁一杯水一杯水往下灌的段衡。段衡搖頭,轉(zhuǎn)頭看他,表情中看不出什么情緒,卻有些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回過頭又灌下一杯水,擱置水杯的力氣用得大了一些。時方域放開腳抻抻腿,雙手在身側(cè)撐著身體,眉頭輕挑,“你怎么喝個水跟喝酒一樣?”段衡一頓,看了看手中的水杯,將它推遠(yuǎn)了一些。時方域知道他的心思,此時他想起所有回憶,又置身在玉峰府,若說沒有跑去質(zhì)問質(zhì)問他娘的沖動,那是騙人的。段衡這一杯一杯水下肚,恐怕也只是在壓抑自己不替他出頭而已。“其實(shí)啊……”時方域看著房梁,仰起頭的模樣有些故作惆悵,“人有時候心境是會變的……”段衡回過頭看他,緊繃的手指也松了松。“那時候肯定會受不了吧,娘親有我和大哥,可是他選擇了大哥,卻任由我自生自滅……可是轉(zhuǎn)念想一想,她若是什么都不管,我就此成為大哥的傀儡,一切都不一樣了?!?/br>時方域偏過頭看著他,眼底無盡幽深,“我會更恨她的?!?/br>“還有青姨……”他縮了縮手指,抓緊了床鋪前藍(lán)色的布料,氣息顫了顫,“在那里生活的兩年,真的太快樂了,以至于現(xiàn)在我想起禁地中發(fā)生的事,那里,還忍不住抽痛。”他按了按胸口,再次抬頭看著房梁,不知道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