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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不會休息,于是他比李安然更著急,催促了Alex好幾次,才終于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回去了。清晨,天還未大亮,他們就趕著前往機場,車駛向機場的方向的時候,李安然看到天邊的晨曦慢慢的透出光,遠遠的看到一個巨大的教堂,在清晨的淡金色光暈里顯得那么神圣,李安然透過車窗看著教堂和天空,他沒有什么信仰,可是在這一刻,卻有些向往,希望他在青草覆蓋的泥土之下長眠,夏遮樹影秋飄葉冬覆雪,沒有快樂悲傷,唯有時間永恒,唯有遺忘長存。他想要的,是這樣的安寧。“在看什么?”白熵注意到李安然的目光,輕聲的問。前段時間李安然住在他家里的時候話就已經很少了,而如今更是沉默得可怕,仿佛已經不會再講話了似的,這讓白熵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了不安,他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試探性的和李安然說說話,希望他能有一星半點的回應。白熵也不停的告訴自己,親人死亡的打擊對李安然來說太大了,等再過段時間……會慢慢好起來的,以此來壓抑自己心里面強烈的不安。然而李安然收回目光后依舊只是輕微的搖搖頭。白熵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么了。>>>白熵原本打算將李安然的外婆落葬在南松陵園,那是S城里最高檔的墓園,然而李安然拒絕了,他自己聯(lián)系了另一個普通的墓園,是坐落在靠近海邊的地方,比較偏遠,還沒有什么修葺,說是墓園,甚至外圍連柵欄都沒有,只是道路邊的大片空地上種滿了銀杏,每排銀杏樹之間便是一座座墓碑,再遠一點的地方則造了個小門房,大約是看管墓地的人待的。這種墓地價格都比較低,普通人家選擇這種墓地的很多,李安然家并不富裕,早年他母親過世的時候就是葬在這里,后來外公過世了,便也就選擇了這里,再到如今,外公和外婆當然得葬在同一個地方。白熵理解李安然的做法,便私底下讓人塞了點錢,似的墓園那邊安排墓地的時候讓李安然的外公外婆相鄰。介于李安然家里面沒有什么親人,就他孤孤單單的一個人,白熵又擔心葬禮過于冷清,希望老人家最后一程能夠走得更安心些,送行的人更多一點,于是干脆的讓公司里的同事和當初市心醫(yī)院的部分醫(yī)生也過來了,這其中……包括了已經被解雇了的冷雋秀。對于白熵的這些做法,李安然什么意見都沒有發(fā)表,既沒有因為白熵將他外公外婆安排在一起而開心一點,也沒有因為白熵請了那么一堆不相干的人過來而不耐一點,他只是沉默著做著自己的事。遺體放在木棺里,停放在墓園旁邊的一間大堂里面,供前來的人的最后瞻仰。白熵公司里的員工大多是不認得李安然的,倒是市心以前的那些同僚是知道他們關系的,盡管如今白熵不再是市心的大股東了,李安然也不是市心的醫(yī)生了,可是出于各種原因,大多數(shù)人還是過來出席了。李安然一身黑衣站在一邊,對著每一個上來獻花的人都微微鞠躬,直到看到左勍出現(xiàn)的時候李安然的眼神才微微閃爍了一下。左勍還沒有完全的康復,進來的時候甚至拄著拐杖,他看到李安然有些欲言又止,想上前說點什么但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李安然對著左勍鞠了九十度的一躬。而白熵一直站在人群外面看著這一切,他安排這些人過來是希望老人家走得不那么孤單。他只見過這老人一次,就是在自己家里那次,其實他連老人家具體的長相都不太記得了,可是還是記得當初她被自己嚇到的那個畫面,那時的自己……甚至沒有給長輩道個歉就離開了,而如今再想起這些……無論做什么也都無法彌補了。然而看著李安然對著每個人都鞠躬,白熵又眉頭緊鎖。李安然啊李安然,他都已經幾天沒休息了?;貒院笠恢庇H自cao辦外婆的喪事,每天除了喝幾口水,連東西都很少吃,才短短的幾天而已,他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圈,臉上呈現(xiàn)一種病態(tài)的蒼白,似乎隨時都會倒下,可他卻依舊頑固的站著,倔強的要送完他外婆最后一程。白熵心里面煩躁的想抽煙,摸了摸口袋去沒有找到煙盒,這才想起來自己這些天也忙里忙外的根本沒時間去買煙了。白熵“嘖”了一聲,抬起頭時看到了走進來的冷雋秀。☆、Chapter.102冷雋秀被言希從醫(yī)院里解雇以后沒人知道他去了哪里,為了找到他白熵還頗費了一番周折。對于冷雋秀這個人,白熵是不喜的,可是到底是李安然當初在醫(yī)院里同科室里關系比較好的同僚,他要是不來的,白熵怕李安然不高興。不,準確的說,白熵是希望李安然看到熟人能稍微開心一點,這才把冷雋秀請來參加葬禮的。白熵走到冷雋秀的面前,冷雋秀停住腳步看向逼停自己的白熵。“待會兒見了安然,別說些不該說的?!卑嘴貕旱土寺曇艟娴馈?/br>冷雋秀勾起嘴角帶點嘲諷的笑了一下:“什么是不該說的?”“例如你被醫(yī)院辭退這事?!?/br>“那是事實,也是你曾經的搭檔做的,現(xiàn)在覺得是見不得人的事了?”冷雋秀諷刺道。白熵的火氣幾乎一下子就竄了起來,可是目光掃到靈堂,他又壓下了自己的怒火,不想讓安然外婆的葬禮上出現(xiàn)任何的鬧劇:“你以后想什么時候跑去他面前告狀我都無所謂,可是現(xiàn)在不行,你看到了他了沒有?”白熵手指著李安然站著的方向:“光是這樣看著就看得出他現(xiàn)在狀態(tài)有多差吧?”冷雋秀挑了下眉,眼神里微微有些訝異。“已經好幾天了,他都沒有好好休息過,他外婆的死對他打擊太大,現(xiàn)在的他受不了任何的刺激,我希望你能夠理解這點?!?/br>盡管白熵的措辭似乎是盡量婉轉了,可是生硬的口氣還是讓他的話充滿了命令式。不過冷雋秀倒是沒有再和他抬杠,沒有多說什么,便擦著白熵的身側走向了李安然那邊。不管白熵的態(tài)度有多差勁,可是這一次……冷雋秀難得的感覺到了他對李安然的關心,他依稀記得當初簡茗在斷橋水山莊落水的那個夜晚,白熵如何心系簡茗,他也記得簡茗和紀樂心出事的那個夜晚,白熵對李安然有多兇,那時的他完全無法理解李安然為什么要和這個男人待在一起,哪怕后來李安然全盤托出了他和白熵的過往,冷雋秀依舊沒覺得白熵是李安然口中的那個好人,也始終都不覺得李安然的選擇是對的,甚至到了現(xiàn)在,他依舊還是認為李安然跟隨白熵就是個大錯特錯的決定,可是……這么漫長的付出,似乎終于有了那么一點點的回報……冷雋秀在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