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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他竟然乖巧地坐在小馬扎上,聽夏老爺子講了倆小時關(guān)于長征的事。 夏老爺子講述能力不錯,懸念迭出,引人入勝。自從讀書會換了形式,程鳶、鄭凜、湯鴻信三個人還是挺愿意來的。反正閑著他們也不會寫作業(yè),來這里還能聽個故事,蹭個飯。尤其是湯鴻信,他那句“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就是從夏老爺子這里學(xué)的。有次語文考試的古詩名句填空,他把這句填上了,激動了很長時間,對于讀書會愈發(fā)積極,滿臉都寫著“我就喜歡爺爺瞎幾把講外加指點江山的樣子”。 程鳶素著臉,來之前還忍痛卸了美甲。湯鴻信大熱天穿了件長袖,鄭凜戴著帽子。個個乖巧無比。 夏老爺子一直瞄著湯鴻信的長袖和鄭凜的帽子?!傍櫺虐?。小鄭啊。你們兩個怎么了?這大熱天的?!?/br> “我們感冒……” “對,感冒?!?/br> 夏老爺子叨叨了一陣換季注意身體,而后有人敲門,打斷了他的嘮叨。 夏明光起身去開門。 門一開,金染站在門外?!敖鸾悖俊?/br> 她一見夏明光,當即挑挑眉。 “小明。爺爺?shù)淖x書會開完了?” 夏明光點頭。 “今早上我爸剛從門口集市上宰的。送你們家一條?!苯鹑臼掷锪嘀鴹l魚,晃了晃。“正好今天你們家來了這么多小朋友?!?/br> 新鮮的鱸魚,開膛破肚,鱗片也刮干凈了,帶著淡淡的腥味。 夏明光說了聲謝,伸手接了。 夏老爺子聽見門口的對話,興沖沖地跑過來?!敖鹱?!哎呦喂!爺爺想死你了!” 夏明光丟給金染一個“祝你好運”的眼神,拎著魚進了廚房。 夏明光這個眼神是有暗示的。 果然—— 金染走的時候手腕被擼上去一串火星石手鏈。 …… 快下到一樓的時候,正碰上一男一女上樓。 “叔叔。阿姨。”金染見是熟人,邊打招呼,邊側(cè)過身,讓他們先走。 走在前頭的女人抬頭,認出是金染,高興地拉了拉她的手。 她穿著一身淡黃色的碎花雪紡裙,身形高挑,面容秀麗,笑起來暖暖的。金染親昵地回捏她的手。“我先下樓了,阿姨。爺爺那兒今天可熱鬧了——” …… 穿碎花裙的女人進門的時候,他們四個先是愣了一下。 程鳶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上前叫了聲“阿姨”。 又對著隨即進來的男人叫了聲“叔叔”。 周寧生、鄭凜、湯鴻信三人也反應(yīng)過來了,跟著打招呼。 男人和女人報以微笑。 夏老爺子從廚房出來,見到他倆很高興,興沖沖地湊過來?!皝砹搜?。” “小明——” “……” “小明——” 夏老爺子連叫幾聲,夏明光才磨磨蹭蹭地從廚房出來,隨手在圍裙上抹了抹水。 女人見到夏明光,掩飾不住的高興,快走幾步,想要靠他近一些。 她伸手想要抱抱他,夏明光不動聲色地向后退開一步。 他退得離她有一定遠的距離,目光瞥向別處,不去看她。 近在咫尺,又像隔著道天塹。 女人似乎有點著急,還有點委屈,嘴里發(fā)出“嚶嚶啊啊”的聲音。 夏明光皺起眉頭,雙手絞在圍裙上,目光還是瞥在一邊。 最后他低下頭,叫了一聲—— “媽?!?/br> - 這一晚元恪失眠了。 前一天她才去常家見了常舒曼,今天常舒曼便一個人跑到了她家里。 常舒曼逃了晚上常家和周家的飯局。 常先生想借此機會讓她認識一下周家大少爺,她說什么也不干,一氣之下,干脆晚上也不回家了,在元恪家借宿。 元月和王貞見常舒曼來了,索性帶著兩個孩子出去吃了一頓晚飯,改善伙食。 元恪原本沒覺得怎樣,常舒曼向來脾氣倔,她不愿意去的飯局,肯定會逃。她安慰了她一晚上,臨睡前她們照常閑聊一陣。 直到常舒曼在寫字板上寫下幾行—— [我才打聽到] [周家大少爺叫周寧生] [聽說在六中上學(xué)] [比我大一歲,跟你同一級] [你現(xiàn)在在六中,知道這個人嗎?] 元恪先是愣住,最后僵硬地搖了搖頭。 然后她失眠了。 常舒曼已經(jīng)睡熟了,她卻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睡。 最后她按亮手機,調(diào)出一條短信來確認。 她的銀行卡綁定了短信服務(wù),那天收到五千塊錢的時候,同時收到一條短信。 ——周寧生已向您的賬戶xxx轉(zhuǎn)賬5000元,請及時查收。 她所用的銀行卡是一張元月不用的,綁定的是元月的身份證。當時報卡號和姓名的時候,她報的也是元月的名字。但短信服務(wù)的手機號綁定的是她自己的手機。 周寧生…… 銀行卡都要求實名。轉(zhuǎn)賬的時候,短信上會顯示對方的名字,作為身份驗證。 再加上剛剛常舒曼寫的那幾條…… 在六中上學(xué),比常舒曼高一級,還叫周寧生…… 基本上就能鎖定了——周寧生……就是那晚在天府酒店里的變態(tài)失足少年啊! 元恪前所未有地后悔一時沖動出去賣了自己。 賣了自己也就算了,碰上的買家還他媽是自己最好朋友現(xiàn)在的未婚夫。 ?! 這他媽是什么概率啊。 她不失眠,誰失眠啊。 作者有話要說: 夏明光:媳婦兒(╥╯^╰╥)嚶嚶嚶,我不是周寧生啊喂!媳婦兒看我?。。?/br> 周·狀況外少年·寧生:嗯??? ☆、9分貝 周一一早,王貞送常舒曼去一中,元月送元恪去六中。 在元月面前,元恪強打著精神。 一進教室當即放松不少,困意更濃了。 桌角上放著半瓶礦泉水,元恪愣了愣—— 而后記起來,這好像是上周三體測,跑完八百她喘得厲害的時候,失足少年給她的。 她渴得不行,當即喝了半瓶。后來體測結(jié)束,就把瓶子杵在桌上了。 半瓶水一直在她桌子上杵到現(xiàn)在。 元恪忽然覺得一陣煩躁。 當即一揮手,那半瓶水劃出一個拋物線,穩(wěn)穩(wěn)地落進了講臺邊的垃圾簍。 隨即她趴在桌上,想趁早自習(xí)還沒開始,先補一覺。 說是補覺,其實她閉著眼,根本沒睡著。 那種煩躁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她說不出來具體的感受,只是覺得心煩意亂。 一如當年在孤兒院,無法面對院長。 一如當年在常慶面前,無法面對陶荻。 還有現(xiàn)在,在這種烏龍下,無法面對常舒曼。 想起陶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