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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行了吧?聽說他的兒孫現(xiàn)在爭得厲害呢, 也不知道明年盛家掌權(quán)的人是誰?!?/br> “反正輪誰也輪不到盛家鴻, 他只能畫畫油畫,管不了公司大事?!?/br> “那倒是可憐盛恬了, 好好一個盛家大小姐, 轉(zhuǎn)眼就變成寄人籬下的表小姐?!?/br> “可不是嗎?沒見現(xiàn)在她都躲著不出門了?” 不懷好意的笑聲細碎響起, 幾個女人默契地對視幾眼, 彼此眼中都是幸災樂禍的神色。 “舌根嚼得這么起勁,不如回家路上留個神,看看各位坐的車,能不能買得起盛叔叔一幅畫?!?/br> 身后幾米開外, 一聲犀利諷刺傳來。 眾人回頭,看清不遠處站著的人是項南伊后, 都默默收了聲。 項家縱橫沂城的海運市場, 同樣不是她們敢當面招惹的對象。 項南伊眼梢?guī)У叮粋€個刮了過去, 才蹬著高跟鞋趾高氣揚地坐回姐妹堆里。 最近盛恬缺席的宴會太多, 像剛才那樣的話, 項南伊這陣子也沒少聽。她憤憤難平,摸出手機點開盛恬的頭像,躊躇片刻還是沒提這些糟心事。 【你那期訪談定在三十一號晚上發(fā)布, 到時記得在微博轉(zhuǎn)發(fā)哦?!?/br> 過了幾分鐘,盛恬回復:【嗯,謝謝啦。】 【跟我客氣什么?!?/br> 項南伊發(fā)過去一個齜牙咧嘴的表情。 盛家老宅內(nèi),盛恬看著手機,淡淡笑了一下。 采訪的十二位策展人,論資排輩怎么也輪不到她排在如此靠前的位置,別看光是一個發(fā)布順序的問題,背后如何向提要求,又如何協(xié)調(diào)其他策展人的意見,其中必定費了項南伊一番心神。 能為她爭取到三十一號的位置,說到底,不過就是為了能讓盛老爺子早些看見。 臨近年末,盛家上上下下誰也沒心思迎接新年,人人臉上皆是愁云慘淡。 他們都在一遍又一遍的,為近在眼前的分別做準備。 · 十二月三十一號,今年的最后一天。 的年度展覽回顧進行到第六期,晚上八點整,官網(wǎng)與微博同步更新了盛恬的訪談。 盛恬久違地點開微博,看到消息欄顯示著小紅點。 雜志社跟每位策展人都要了微博號,盛恬直接給了她為雪球打理的那個賬號。 點開評論,留言的有策展同行,有看熱鬧的路人,也有許多喜歡雪球的網(wǎng)友問她怎么不更新了。 盛恬一條也沒回復,直接退出了微博。 外面響起敲門聲,傭人在門外說:“盛小姐,老爺子醒了,說想見你?!?/br> “好,我馬上過來。” 盛恬拿上手機,急匆匆地去了樓上。 盛老爺子這回昏睡了整整三天,醒過來后意識也極為模糊,他緩慢動動手指,盛恬心領神會地把手放在他的掌心。 他輕輕地虛握一下,卻沒有力氣握緊。 盛恬拉過椅子,貼著床邊坐下,她彎下腰,眉眼彎彎地笑著:“爺爺,上回跟您說的采訪出來了,想不想看看呀?” “看……” 盛老爺子凹陷的眼眶內(nèi)目光黯然。 盛恬悄悄擦了下淚,打開視頻把手機舉到他眼前。 十幾分鐘的采訪,在此刻顯得既漫長又短暫。 漫長得她舉到最后手腕酸麻,短暫得她想讓爺爺多看一遍,都怕他精力不濟。 手機里的編輯問:“那么你走上策展一行,受誰的影響最大呢?” 盛恬聽見自己的回答:“首先是我的父母,他們培養(yǎng)了我對藝術(shù)的喜愛。另外我還想特別感謝一個人,就是我的爺爺,他給予我的關愛是我一生都無法回報的,也正是因為有他,我才可以自由地追求自己的夢想。” 看到這里,盛老爺子嘴角帶上了笑。 不知是不是錯覺,這個笑容之后,他原本枯槁的面容竟也增添了幾分生機。 “傻孩子,不用回報爺爺啊。” · 盛老爺子這次醒來,精神比前幾次都好,不僅多喝了半碗粥,晚上還叫人把電視打開,半躺在床上觀看今晚的跨年晚會。 家人們陪伴在身邊,同他一起守到了新年來臨。 晚會結(jié)束后,他稍稍抬手:“時候不早了,都去睡吧?!?/br> 沒人愿意走,仿佛有千斤巨石拖住了他們的雙腿。 老爺子嘆氣:“管不動了,是不是?” 他將目光投向長子,命令道,“老大,你帶頭去休息。” “……好?!?/br> 盛恬一步三回頭,落在最后一個離開房間。 房門剛關上,盛家鴻就低聲囑咐她:“別睡太沉。” 盛恬點了點頭,回到房間后望著窗外漆黑的深夜,竟是半點睡意也無。 她想起了許多往事,記憶深處泛著黃邊的景象,在這一晚清晰得毫發(fā)畢現(xiàn)。 直到拂曉初明,盛恬才合衣躺了一會兒。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她從夢中驚醒,她猛的從床上跳下來,趿著拖鞋就跑過去開門。 敲門的是沈婷,她亦同樣穿著昨晚的衣服,見面后一句話也未說,直接拉過盛恬往樓上走。 二樓幾間房門依次打開,盛家所有人都在這一刻醒來。除了年紀最小的孩子以外,竟是人人都衣衫整齊,盛淮他們幾個還穿著昨天出去應酬的正裝,全身黑衣肅穆。 盛恬繃緊牙關,沒有哭,也沒有問。 或者也不需要問。 他們都明白,昨晚種種,不過只是回光返照。 剛到樓上,她便看見段晏垂眸站在走廊里。 四周兵荒馬亂,唯獨他一人靜默肅立。 匆匆擦肩而過時,段晏遞來一個安撫的眼神,示意她不要怕。 片刻之后,臥室里站滿盛家所有人。 盛老爺子靜臥在床,雙手交疊擺放在腹部,他讓醫(yī)生把枕頭墊高,稍稍坐起來些,視線一個一個地從眾人臉上掃過,然后才說:“把阿晏叫進來,他不是外人?!?/br> 等段晏進來后,盛老爺子又說:“過來點,爺爺看不清你們?!?/br> 盛恬往前幾步:“爺爺。” 段晏站在她身旁,臉上表情依然很淡,看不出絲毫悲戚之色。 唯有蜷緊的手指出賣了些許情緒。 盛老爺子滿是皺紋的臉上帶著笑意,完全不像一位瀕死的老人,他看向段晏,緩聲問:“你呢?該叫我什么?” 段晏沉默數(shù)秒,終于改口:“爺爺?!?/br> 這一聲,便是定了。 盛老爺子頷首,他招手示意盛恬靠近些,和藹地摸著她的臉:“乖,不要哭,爺爺一把年紀了,是喜喪。” 盛恬用力點頭:“我不會哭的。” “我走了以后啊,家里少了個人……你們別太掛念,婚禮該辦就辦,風風光光地嫁給阿晏,爺爺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