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5
書迷正在閱讀:重生之過眼云煙、遇見你,要定你、八零女配的佛系美食之路[穿書]/穿書女配的佛系美食之路、其實還愛你、突然成精沒有戶口指標怎么辦、雙向狩獵(H)、走過地獄之沉淪(H)、皇眷正濃、免費家教(H)、愈何歡
虛泛的,像被什么打散了一樣。 “好了,你出去吧,朕想一個人待會兒?!?/br> 崔阮浩心里咯噔一下,有些不安:“陛下……” 江璃低了頭,是將額頭擱在了蜷起的膝上,留給他一個泛著冷光的金冠束髻,不再言語。 他只有拿著拂塵艱難地將碎瓷片掃的離江璃遠一些,而后緩緩地退了出去。 門吱呦一聲被關上。 江璃抬起頭,沐在遲暮時分絢爛霞光里,卻覺有些苦澀。 他沒有對寧嬈和盤托出,這當中他隱瞞了一些事。 譬如對于小靜…… 他離宮時太醫(yī)曾十分篤定地對他說,寧嬈胎像穩(wěn)固,絕不會早產(chǎn)??伤澳_剛走,這孩子便等不及要出來,這其中定然是有貓膩的。 他暗中命人徹查,查到了小靜的身上。 在她的閨房里發(fā)現(xiàn)了催生立應散。 江璃想要揪住她,挖出她背后的根須,甚至內(nèi)直司亮出了刑具,半真半假地要對她用刑。 而這一切卻被寧嬈阻止了。 偌大的宣室殿,遲遲暮色的光芒透不進來,燭光暗昧搖曳,如同他們的心境。 “阿嬈,這個丫頭成日里跟在你的身邊,如此居心叵測,決不能輕縱。” 寧嬈沉默了片刻,突然仰頭看他:“我將她趕出宮,一輩子不見她。” 江璃抬袖用手抵著額頭:“她私藏立應散,你早產(chǎn)就是她害的。明明是她害了你早產(chǎn),卻又裝模作樣地去找景怡,分明就是在挑撥我們之間的關系,其心可誅!” 可是寧嬈自始至終都是平靜的,一直等到他說完,又重復了一遍:“我將她趕出宮。” 江璃盯住寧嬈,那張傾城絕艷的臉上無絲毫波瀾,沉默平靜的猶如一個陌生人。 從那刻起,他才恍然發(fā)覺,其實自己一點都不了解寧嬈。 將小靜放出宮后,寧嬈變得沉默了許多,或許,只是對著他時沉默罷。 英儒滿月就被冊封為太子,對于鴻蒙殿禁軍和端華門守衛(wèi)的調(diào)查卻陷入了僵局。自他登基,禁軍大半掌握在‘南派’官員的手里,根系攀雜,牽根扯藤,要查起來簡直是舉步維艱。 更何況他是新帝,一手創(chuàng)立‘南派’,一心輔佐他的太傅南安望已經(jīng)過世了,他的身邊沒有可用的心腹肱臣,他是九五之尊,卻又是那般的孤立無援。 縱然滿朝皆寂寂,無人對此事置一言,可‘南派’在沉默間已向他表態(tài)了:此事可到此為止,死一個燕夫人足夠了。 可江璃偏偏不放手。 他的執(zhí)拗由心魔而生,與日俱增的堅固,甚至已經(jīng)到了魔怔的地步。 特別是景怡離京,寧嬈與他的相敬如賓,她變得越來越識大體,甚至勸他:“景桓不必為了我跟‘南派’再起沖突,這件事的源頭本就是我行為欠妥?!?/br> 她說這話時眼神溫默沉靜,再也不見了過去面對他時的清澈炙熱。 可是敏感的江璃卻讀出了另一番意味:她其實一直不曾釋懷,他趕走了穩(wěn)婆,將要臨產(chǎn)的她扔在宮里獨自去景陵,這一切恰又發(fā)生在他們因景怡而起齟齬的時候,她是不是覺得那個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人其實就是她的枕邊人。 她勸他不要追查,其實是已在心里認定了真相,認為沒有追查的必要了…… 一定是這樣,不然為何她看向他的眼神是那般的沉寂、落寞? 仿佛一把利刃插入了心中最柔軟的地方,痛不可扼,他倏然揮袖掃落了龍案上的奏折,黃錦封的本子七零八落了一地,他凝著寧嬈一字一句道:“我一定要查,一定要把罪魁禍首揪出來?!?/br> 我一定會把證據(jù)和主犯都帶到你的面前,讓你知道并不是我…… 我……怎么會想讓你死?怎么可能?!我……如何舍得…… 江璃深吸了一口氣,放柔緩了聲音道:“對不起,阿嬈,我不是想對著你發(fā)脾氣?!?/br> 寧嬈沖他輕挑了挑唇角,浮掠起一抹極淺淡的笑,彎身將被他掃落的奏折一本一本撿起來。 …… 朝中的局勢越發(fā)惡劣,江璃始終寸土不讓,哪怕刑部、大理寺的查證始終一無所獲…… 君臣之間的矛盾徹底爆發(fā)是在七月十五的議事殿聽政。 江璃自登基后擬定了關于稅負新政,涉其中的六部朝臣都應出席稟奏,可偏偏那一日大半朝臣告假,偌大的議事殿只稀稀落落地跪了些無關緊要的人。 九層御階之上,江璃的手攥緊,青筋繃起,骨節(jié)被撐的森白。 朝會過后,安北王留了下來。 王叔年事已高,總還有幾分體面,不免對著天子諄諄勸道:“臣知陛下憐惜皇后,可若要為了一個婦人而與群臣為敵,那與當年先帝偏寵滟妃、禍亂超綱又有何區(qū)別?況且……這案子查下去也不會有結(jié)果,陛下就能肯定刑部、大理寺負責查此案的官員就是和您一條心嗎?” 御座上的江璃緘默不語,緊攥起來的手緩緩松開。 那日他將自己關在宣室殿里整整六個時辰,不吃不喝,緊閉殿門。 崔阮浩怕出事,命人去將寧嬈請了過來。 寧嬈進去時江璃正坐在南窗下的地上,纁裳墨緞鋪陳了一地,腿蜷起,手搭在膝上,隱沒在一片黑暗里。 他聽到響聲甚至沒有抬頭來看一眼,只低著頭,仿佛在出神。 寧嬈從案臺上摸出打火石,陸續(xù)點了幾根蠟燭。 昏黃的光亮透出來,在地上勾勒出江璃沉默的影子。 “我不是一個自幼長在長安的太子。”江璃突然說話了,可他沒有抬頭看寧嬈,只凝著地面,仿佛是一個人在自言自語:“我六歲被趕出長安,十六歲才回來,偌大的帝都,沒有一點根基。太傅死后,滿朝文武中甚至連一個我可信任的人都沒有……” 他輕笑了笑:“我是天子,天子又如何……” 灑下一片陰翳,寧嬈蹲在了他的面前,握住他的手,溫聲說:“都會過去的,你會成長,會一天天的變強大,總有一天會乾綱獨斷?!?/br> 江璃凝睇著她的臉,突然說:“我將穩(wěn)婆趕走是因為她們中有人穿著浸泡了墮胎藥的衣裳接近你,那些時日你總是身體不適就是這個原因。崔阮浩暗自帶人搜宮,怕驚著你,才沒有對你說?!?/br> “我在離宮之前問過太醫(yī),他們都說你會足月生產(chǎn)……我至多去三天就會回來,沒想到……會出后面的事。” 他說完,小心翼翼地凝著寧嬈的臉色:“你信我嗎?” 寧嬈一怔,緩緩笑開:“我自然是信你的。” 江璃傾身將她摟進懷里,嗅著她發(fā)間的清香,低沉地想,信我么?是我讓你陷入了命懸一線的境地,卻是景怡冒死為你帶來了太醫(yī),在你的心中一定是會為景怡留下了位置。 不管是你,還是父皇,你們都是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