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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解開安全帶,拉開車門,跨了出去。“祁江!”祁江瞪大眼睛,“淼淼!”白淼淼揮揮手,走到他面前笑瞇瞇地上下打量他,“真是好久不見,你變化挺大的呀。我早上才跟人說你要回來了,沒想到你動作那么快?”祁江激動得漲紅了臉,“我在首都的時候也有聽說你過去,可是也沒能見上面,你在首都做的是什么?”“吳霖老師的那個項目,他們?nèi)睅讉€人,鳳凜老師推薦我去的?!?/br>“啊吳老師那個項目我有個師姐特別有興趣,不過可惜她也沒去?!逼罱f,他望了望白淼淼下來的那輛車,“你也剛回來?”“是啊,”白淼淼笑著說,“正好蹭了別人的車回來?!?/br>他轉(zhuǎn)身笑吟吟地道:“流芳,祁江回來了,你不來打個招呼?”35祁江像是被人當(dāng)胸打了一拳,他憋紅著臉,感覺自己連呼吸都不敢了。他不錯睛地死死盯著那打開的車門,晉流芳姍姍下車,把手插在口袋里,沒有走近?!捌罱!彼谏拿利惖难劬粗?/br>祁江張張嘴,不知道說什么,眼睛先紅了,他手指哆嗦得不停,“晉流芳……”晉流芳的視線徐徐落在他身上,一直沒有移開。他像是從頭頂被那目光釘死的蝴蝶標(biāo)本,在太陽下瑟瑟發(fā)抖。晉流芳心想,他長高了。原來只到自己的肩膀,現(xiàn)在該是到耳朵了吧??墒强瓷先ミ€是小小的,不知道是外套太大還是他低著頭的樣子,總覺得那薄薄皮膚下的骨骼一捏就會碎??峙戮退闶鞘锥?,伙食也不好吧。他輕聲問:“你吃飯了沒有?”祁江搖搖頭。晉流芳正打算說些什么,口袋里的手機(jī)突然震動了起來,他看了一眼祁江,把來電掐掉了。那通電話沉默了數(shù)秒,又鍥而不舍地響了起來。“什么事?”助理在電話那邊哭爹喊娘,“晉先生,您還沒到公司嗎?這邊會議都在等您?!?/br>晉流芳說:“會議取消。”他掐斷了電話,氣勢戛然而止,他局促地轉(zhuǎn)身,看著祁江說:“那……沉香還好嗎?”祁江心頭一沉,曲曲繞繞勾出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愧疚感,他想,他終究還是惦記著沉香的?!八芎?,和以前一樣?!逼罱f。“是么?!睍x流芳像是在自言自語,他低頭輕聲說:“那就好?!?/br>白淼淼看了看時間,說:“下午李漓約了我接風(fēng)宴,流芳你要是沒事的話就一起來吧?!彼戳丝雌罱?,“祁江也一起去吧。”祁江知道白淼淼對他的邀請只是出于客氣,他理應(yīng)禮貌婉拒然后和他們分開去找鳳凜,畢竟鳳凜還在等著他??墒撬粗鴷x流芳,拒絕的話怎么也說不出口。他只想多看幾眼晉流芳,再多一眼,一眼就好了。“走吧?!睍x流芳對他說。祁江像是被人下了咒,腦子一片空白地跟著他們走了。幾分鐘祁江就后悔了,他剛到就迎頭撞上李漓,白淼淼連忙說:“祁江剛從首都回來,我想索性就……”李漓看到祁江,臉色一變。他盯著祁江,神情陰沉得可怕,“你回來做什么?”祁江說:“我……”他四處望望,“沉香呢?”祁江說:“沉香在首都?!?/br>李漓說:“所以你就一個人跑回來了?”祁江語塞,不知道怎么去緩和李漓的怒火,他有點明白李漓為什么會看到他就生氣,他當(dāng)時選擇了守口如瓶,就已經(jīng)做好了報應(yīng)的準(zhǔn)備。李漓和晉流芳,他們合該如此生氣。祁江一個字辯解也沒有。祁江說:“你放心吧,沉香她沒有遭罪……”李漓說:“你還有臉說這種話嗎?要不是你……”他指著祁江,“要不是你,沉香怎么會去首都?你不過也只是他們cao縱沉香的一個傀儡罷了!”“行了!”晉流芳把祁江拉到身后,“你沖他發(fā)什么火?”“好啊,晉流芳,現(xiàn)在你還護(hù)著他?”李漓不可置信地看著晉流芳。晉流芳說:“關(guān)他什么事,你想發(fā)火沖我來,沉香是我的親meimei,我責(zé)無旁貸?!?/br>祁江心里五味陳雜。他說:“對不起?!?/br>李漓抱著胳膊把臉撇一邊去。祁江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印象中的李漓,總是嬉皮笑臉,對他一點架子也沒有。而如今,祁江清楚地知道他討厭他。祁江抿了抿唇,拖著行李說:“那我先走了?!?/br>晉流芳說:“我跟你去。”他回頭給了白淼淼一個眼神,白淼淼微微點了點頭。基地那時候他們是建校以來第一屆,山腳下人丁寥落,連個小賣部都難找到。而如今數(shù)年過去了,山腳下嗅到商機(jī)的附近居民陸陸續(xù)續(xù)開起了小吃店和手機(jī)店,竟然也漸漸發(fā)展成了一條街。祁江拖著行李跟在晉流芳身后,從來來往往的學(xué)生中擠擠挨挨地穿過去,周圍全是當(dāng)年的他或者晉流芳那個年紀(jì)的小妖精們,說說笑笑地誰也不多看他們一眼。他們終于在一家小餐館落座。祁江捧著店家上來的熱茶一口口喝著,飛機(jī)上的空調(diào)開得有點太足,他的胃不太受得住。晉流芳坐在他面前,局促地左顧右盼,半晌才問:“這些吃得飽嗎?”祁江點點頭,說:“吃得飽的。”晉流芳問:“聽淼淼說你們那邊食堂特別難吃?”祁江想了想,“還……好吧?!?/br>其實晉流芳上午已經(jīng)和白淼淼在餐館吃了一頓墊肚子,這時候沒什么食欲,筷子在雞rou上戳來戳去,“這雞一看就是飼料雞,還有這魚,一點都不新鮮?!彼褲M桌子的菜抱怨了個遍,嫌這個燉老了沒營養(yǎng),那個火大了營養(yǎng)都流失了。祁江放下碗說:“我覺得還好啊?!?/br>晉流芳撇撇嘴,心想祁江才見過多少世面,在首都也一定沒吃過什么好東西,他開口:“下次我請你吃飯吧?”“啊,你這次不是請我了嗎?”祁江說。晉流芳說:“你這個人怎么那么不會聊天啊。”祁江眨眨眼,說:“哦,謝謝你請我……”他低頭用筷子戳著碗里的米粒,說:“對不起。”“咱們能別提那件事了嗎?”晉流芳說。祁江說:“噢。”他知道晉流芳不想提,是還不愿意原諒他,就算他表面對他多和氣多禮貌有度,他心里還是不會接受他的。他從前就是這樣,再嫌棄再覺得不喜歡的東西,他都可以裝出一副和藹的笑臉,讓人挑不出錯。他想著如今晉流芳在他面前也虛情假意的了,噎得有點吃不下去了。晉流芳見他的筷子停了,問他:“飽了嗎?還是菜不多胃口?你吃得也太少了,要不要加幾個菜?”祁江搖搖頭,低聲說:“晉流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