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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湖的暖,衣服上沾著的水汽會把身體的溫度帶走。很少有人會來,亭子修建之時未曾想過水汽蝕木,如今上面攀著青苔,有幾處還長著圓圓的蘑菇。“……”“朕命人多為你添置些冬日的衣裳吧?”“恩?!?/br>“啊煥,何以待我如此好。”“你和彌祀像?!闭Z氣很平淡,就像在說明天晨光依舊會有一般,理所當然。“……”洛清瞳孔收縮,下巴緊繃。他那里做了什么讓他看出來了?隨即展顏一笑,他從最開始就知道他會遲早會拆穿。柔媚容顏,也是絕世,和溫彌汜不同的絕世,“什么時候知道的?”“可能一開始,也可能現(xiàn)在都不知道?!彪y得的,洛清從策澄煥眼中看到了落寞,從未有過的,“彌祀死了,朕親眼所見?!?/br>“殺了我?畢竟欺君?”邪魅帶笑的眼角,鳳眸羽睫,洛清看向策澄煥的形容間再不用刻意佯裝。原來,姬寧曄摯愛的男人死了……兔死狐悲?“是該算你欺君,凌遲之罪?!辈叱螣ㄒ恢币詠眄械臏厍楸焕滟?,洛清是初次見策澄煥這樣的眼神,旁的那些個大臣可是日日見的,在帝位之上的人又怎能只有似水溫柔。策澄煥右手掐在洛清的喉間,青綠色的眸子泛起冷光帶著殺氣:“策澄惜是朕的皇妹,也只有你來抵罪。”洛清先是靜靜看著策澄煥,策澄煥手間力道不太重,不至于讓他憋紅了臉,笑,大笑,笑道眼角噙了淚水:“在下甘愿領死,死又有何懼?哈哈哈,你動手便是?!毙χ涟d狂,洛清雙手軟垂在身側,無意反抗。策澄煥眼中冷冽隱去,垂目,松手,“你這樣好些,何必仿他?你見過他?”側目不再看這洛清和溫彌汜如出一撤的容顏,一掀龍袍,在微微發(fā)青的矮凳上坐下。“何止見過,還刺了他一劍,怎么,現(xiàn)在對我有殺意了吧?”“姬寧曄會殺了你,又何須朕動手?!?/br>“你知道……連你都知道……是……他為了他負盡天下人……殺我一個又算什么?”氣息不穩(wěn),眸中霧氣更弄,模糊了雙目。“朕沒猜錯的話,洛清吧,倘若無處可去,就留下吧。”溫彌汜被他帶走以后,姬寧曄擇了一個和他幾乎有著同一張臉的男人安放進了靈怡殿,起初日日承歡,恩寵有加。尋回溫彌汜之后,不知此男寵如何得罪了姬寧曄,被姬寧曄一劍斃命。此事,策澄煥略有耳聞,只是從未放在心上。他們同一樣,談何懂愛?“憐憫?”“是,同憐憫自己一同憐憫?!?/br>情殤被隱匿,被藏起,不會消失,不會痊愈,情殤就在那里讓人變得麻木,不管多情與否都自然而然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付出得不求回報,毫無顧忌。不求回報的付出,一生一次,無論那時年少的人兒是否懂了愛,亦或并不愛,只是執(zhí)念。“陛下?!辈叱螣▽m里的侍從躬身在離洛清和策澄煥所在的亭子不遠處恭聲道。“過來回話。”待人的態(tài)度,姬寧曄算是有些暴君,策澄煥則算是仁君,后來的一切想來也只因一句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罷。侍從弓著腰,幾步急急到了策澄煥面前:“陛下萬安,先生萬安?!笔侵@冷大人的先生是皇帝的‘新歡’,在皇帝跟前卻也不敢造次,依舊不語,等皇帝遣走洛清或者開口一句洛清聽了也不礙事。“在下不如就先行告退了。”洛清不等策澄煥開口,雙目會說話,既然陛下有要是在下的罪不如來日再治。策澄煥輕頷龍首,了然他意,說到底策澄煥本也就不打算治洛清的罪。他的皇妹終究是覺得他傷心的不夠,就連溫彌汜亡故他不出多久也能另尋新歡,不如她當時失了心愛之人那般疼入骨髓,變得歇斯底里不顧一切。策澄惜也不過就是要當初把魏思從她身邊帶走的人受到千倍百倍的傷,情殤也好,rou體疼痛也好,能奉還多少就多少。洛清走遠,“說吧?!?/br>“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有喜了……”侍從聲音輕如蚊蠅,換做別的侍從來通報只怕會大張旗鼓以是喜報,而皇帝身邊的侍從多少都明了,皇后喚皇帝作策哥哥,他們從未同房,皇后肚子里又豈能是皇帝的骨血。“知道了,先壓下來,別讓旁人知曉。”“是……胤王殿下也這么吩咐了才派我來通報的。”“恩,下去吧。”一人獨步,走出暖湖的亭子,緩步,走過御花園,午間陽光微暖,漫步,走過攬音閣,細細打量后院里的地三顆樹,那個人現(xiàn)在還好么?過著和遇見他之前的日子,遇見了可否全當不曾遇見?再到靈怡殿,在門外的婢女大聲跪地請安,顯然是被人示意過倘若皇帝來了要請安得大聲,好讓她有心里準備。隆冬,黎月穿的不算多,脫簪待罪,跪在正殿門口。“陛下……”素唇輕啟,只兩字就靜了聲,缺了往日暖色華貴的妝容顯得憔悴不少,單薄的身子跪在殘雪未融的地上,任誰見了都會不忍。皇后也不過是個擺設,黎月是觸了不該觸的東西,策澄煥輕嘆:“黎月,起來吧?!弊哌^去扶她起來,近了,黎月眼角泛紅,睫上掛淚,似乎只要策澄煥一開罪,甚至責備一句,早早備著的淚水就會止不住如洪水決堤。身上的裘皮給洛清披上了,策澄煥半摟著黎月帶她進屋,安置她在鳳塌替她塞好蠶絲錦被,命人拿過暖手爐套上棉布套子,塞進黎月冰涼的手里。“有什么想說的,說吧。”藹然輕拍黎月的頭,全然一副待meimei的模樣。“是……笑笑的?!币婚_口就擇其關鍵,帶著哽咽,備好的淚水適時滾落,我見猶憐。訝異,復雜,絞痛。“……生下來吧。”策澄煥避過黎月的灼灼目光,遲緩得起身,“朕還有些事物在身,改日再來看你?!?/br>走離鳳塌幾步,黎月弱弱輕語:“策哥哥不問為何?也不顧黎月委屈?”“……”策澄煥腳下頓了頓,伸手觸了木門,推開之前,“有了身孕,身子嬌貴,好生歇著?!?/br>哀怨的抽泣聲,直到策澄煥離開靈怡殿許久,還縈繞在策澄煥耳邊揮之不去。☆、25-2625“就要年關了,何笑你屋子里怎的和外面一樣冷,都不燒炭火。”嚴瀚睿不扣門,直接推開,走到何笑那方小屋子中唯二的矮凳上坐下,給自己倒杯茶水,滿意于茶水的溫度,不燙很熱。茶葉很一般,嚴瀚睿緩緩端起茶杯遞到口邊小口呷著,神情卻如同品到了上等名茶。“燒炭傷琴?!狈笱艿貋硪痪?。何笑不燒碳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