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7
起無數(shù)疑問。第四層比第三層又小了一圈,繩索被壓在一個沉重的石臺之下,到此為止。石臺就在他身邊,造型古怪,像一個縮小了的斬首臺。遲夜白站在石臺邊上,只覺得一陣眩暈。數(shù)以百計的人頭圍著第四層中間的缺口放著,全都朝著他。最靠近空洞的位置放的是干枯的人頭,外圍則是慘白的頭骨。光線已經(jīng)幾乎消失殆盡了,遲夜白利用劍身反射頭頂?shù)囊豢|微光,把這里看了一圈。這仿佛是一個屠宰場,卻又不是一般的屠宰場。人骨、干尸和頭顱的放置,仿佛循著一個神秘的規(guī)律,甚至可說是條理分明。遲夜白抬頭看向第四層的天花。這兒也有一個空洞,再往上便是第五層。第五層似是已經(jīng)到頂了,再沒有往上的路徑。他隱約看到第五層上也放置著某些東西,但從第四層到第五層再沒有任何連接的工具。這也說明,第五層是不能輕易進入的地方。遲夜白沒有立刻上去,他在四層空洞的邊緣蹲下,摸索地面。地面仍舊是骨頭砌就,一搓就能搓下一層血粉。他站起來仔細(xì)地擦凈了手,垂頭看著那根從腳下一直延伸到底的繩索。繩索之所以吃飽了血,大概是因為血是從四層一直流下去的。有人在四層殺了人,割下腦袋并放血,血液匯集到石臺處,灌飽了繩索,一直淌到一層。一層的凹處比其余地面略高,血沿著繩索流下,當(dāng)碗里裝滿了便會溢出來,順著地面石磚的凹槽紋路蔓延開去。這根繩索和血,把四層和一層連接了起來。三層是干尸,二層是人骨,每一層的內(nèi)容都不一樣。遲夜白改變了想法:這不是一個屠宰場,這更像是一個祭祀的地方。用固定的方式奪取性命、處理尸體、分割骨rou,其中仿佛隱藏著一些看不見的規(guī)則。他捏緊了手里的劍,躍上頂層。第76章骨頭寨(7)第五層也就是頂層,比第四層要小得多。上面并沒有比第四層更可怕的東西存在,目之所及,都是一片空蕩。外面似乎完全暗了下來,遲夜白無法借助外界的光,只能借助自己的目力觀察。他很快看到在空蕩蕩的地面上有一張小小的臺子。臺子方方正正,四個腳,穩(wěn)穩(wěn)放在骨頭上。上面黏著兩根殘燭。遲夜白仔細(xì)嗅聞,確認(rèn)那些只是普通的蠟燭之后,手指摩擦燭心,把它們點燃了。昏黃燈光尚算溫暖明亮,頓時驅(qū)散大片黑暗。遲夜白環(huán)視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桌面上。桌上有一個黑色的小木盒,與臺子同色,若是沒有燭光,只怕是看不到的。他掂了掂木盒,發(fā)現(xiàn)里頭并無機關(guān),但放著一個重物。遲夜白打開了木盒,里頭的物件頓時被燭光照亮了。那是一個溫潤的白玉手鐲,上有一根彎彎扭扭的黑線。他吃驚不?。哼@是司馬鳳多次提起的,文玄舟手上佩戴的手鐲當(dāng)日在十方城的東菜市中見到文玄舟,遲夜白確實沒發(fā)現(xiàn)他手上有這東西。鐲子放在木盒之中,木盒上頭落了薄薄一層灰,像是已經(jīng)在這里放置了一段時間。這個據(jù)說無人能進的骨頭寨,文玄舟曾來過。遲夜白心中驚疑不定。這鐲子以這副樣子放在這兒,并不是文玄舟無意遺失的。他為什么要放在這兒?他來骨頭寨做什么?他隨即想起,骨頭寨本身就是神鷹營中教授的內(nèi)容之一:這種陷阱經(jīng)過刻意設(shè)計,是讓人迷惑和困住對手,繼而折磨對方的。遲夜白將鐲子放下,心頭砰砰直跳。文玄舟的目標(biāo)是他嗎?可他怎么可能知道自己會來到這里?遲夜白抓起一根蠟燭握在手中。他現(xiàn)在只想立刻離開,不想在此處多逗留一刻。他持著蠟燭走近五層的墻壁,突然發(fā)現(xiàn)在燭光映照之中,隱隱瞧見墻上的骨頭上浮出模糊文字。“……月某日某村有婦產(chǎn)子其子頭堅如石目似銅鈴……”“……獸身人面大耳珥兩青蛇……”“……嘗以十二人破草寇號無端兒數(shù)萬又龍門戰(zhàn)盡一房箭……”“……以氣破壁先練其劍而后以氣破之……”“……狀如山雞而長尾赤如丹火而青喙……”遲夜白于瞬間辨認(rèn)出眼前雜亂無章的詞句分別出自什么地方,但因不同出處、不同類別的內(nèi)容混亂地糅雜在一塊兒,文理不通語意混亂,他只過了一遍就覺得匪夷所思。將蠟燭舉得更近,他不由得細(xì)細(xì)辨讀起來。這一句應(yīng)該在那一句之后,那一句從中間截斷了……太多,也太混亂了。仿佛是種種書籍中的文字與內(nèi)容全被逐句揉碎,再胡亂扔在這墻上,他不斷辨認(rèn)、分析、湊整,完全不自禁地投入在其中。蠟油滴落在他手背,他沒有感覺到疼痛。燭光漸漸低了暗了。眼前的文字似乎從慘白的骨頭上漂浮起來,沖他叫嚷著,圍著他蹦跳。“做得到嗎?”他身后有人輕聲詢問,“你能全都分清楚嗎?”遲夜白心想可以的,我當(dāng)然可以。這想法一出現(xiàn),他頓時一個激靈。身后并沒有人。而方才說話的聲音如此熟悉,是他記憶中文玄舟的聲音。骨頭上的文字全都回到了原地,一切安安靜靜,沒有任何怪異之處。遲夜白持著蠟燭呆站,只覺得周圍所有的內(nèi)容,鋪天蓋地地朝自己壓了下來。水滿則溢。他突然想起神鷹策書冊之中寫的那句話。他立刻吹滅了燭光,把自己放回一片黑暗之中。此時骨頭寨外頭,唐鷗等人各自點燃了手中的火折子。眾人已經(jīng)將骨頭寨周圍都看了一遍,能扒拉下來的樹枝都扒拉了下來??蓻]人找到骨頭寨的入口。“肯定有的!他剛剛說就在二層,或是三層四層。”司馬鳳站在寨子上頭說,“再找找……我再看看。”“就算有,你肯定也找不出來?!鼻逶記]有隨著他們一起找,斜躺在一根粗大樹枝上吃果子,“我在這兒呆了一個月有余,始終沒發(fā)現(xiàn)任何入口?!?/br>他自從離島,一直在陸上四處玩兒。因為年紀(jì)大了,又許久沒出來,加之以前也沒有多大名氣,清元子一路各種吃喝玩樂,始終沒人認(rèn)出他來。他也不去找遲夜白等人,甚至故意不進蓬陽城,想去哪兒玩就去哪兒玩。一個月前他來到了這片山谷。杰子樓所在的山谷是最大的一個,因為完全被杰子樓占據(jù),著實沒什么可玩的,清元子把注意里放在了周圍更加奇崛的地方,攀巖爬壁,捉蛇逗鳥,不亦樂乎,差點又要搗鼓出一個新功法來。“那怎么辦?”宋悲言急得不得了,“都是我的錯……”“別說話!”司馬鳳怒道,喝斷了他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