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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代課,要么是大學畢業(yè)的學生培訓后上崗,對于李逸初這種才十八歲的高中畢業(yè)生,基本上在他說出自己的年齡之后就沒有下文了。廈門市很大,李逸初跑了一天也才只面試過五家機構(gòu),還都失敗而歸。天色漸晚,李逸初就近找了個旅館開一小時的鐘點房進去洗澡換衣服,濕衣服被空調(diào)吹干后背上書包出來,他找到一家復印店,第一次進入網(wǎng)站查詢自己的高考分數(shù)。前三科的分數(shù)都跟他自己的預(yù)估差不多,英語分數(shù)就被襯托的尤為可笑。這張網(wǎng)頁上有他的身份信息以及分數(shù),李逸初將網(wǎng)頁整張打印,出來后找到一家肯德基店,趴在角落里度過一夜。接下來的幾天他照舊白天找工作夜晚去肯德基睡覺,終于在第四天找到一家招收在校大學生暑期兼職的培訓機構(gòu),負責人看見他的成績單后很驚奇,得知他英語零分的原因是家里出了變故棄考,非??上У乜粗菑埣垼骸斑@個分數(shù),是能上前幾個名校的啊?!?/br>李逸初早已從調(diào)整好心境,聞言只是面色如常道:“人各有命,沒什么可惜的。”機構(gòu)的負責人姓張,張先生道:“我們燦星呢,有兼職和全職兩種老師,兼職一般是在校大學生,你現(xiàn)在不屬于學生,但是年齡太小,學歷也沒有,所以也不符合我們招全職老師的規(guī)定。這樣,你暫時以兼職老師的身份代課,等教一段時間后,如果績效好,我去跟校長商量,把你轉(zhuǎn)為全職。至于工資,兼職老師沒有基本工資,都靠課時費,你看怎么樣?”李逸初已經(jīng)對這里的培訓機構(gòu)差不多摸清了,張先生的提議算是不錯的解決辦法,他再次確認工作時間和課時費標準,便簽了兼職的合同。燦星課堂的宿舍是在一個小區(qū)里,三室兩廳的房子隔成八個單間,雖然男女混住,但好歹有木板隔開,每個人起碼有一個相對封閉的空間。就是這樣一個隔間,李逸初一住就是三年。三年的時間,他通過自考拿到了大學計算機系的本科畢業(yè)證,認識了各個年齡層的人,擁有人生第一個筆記本電腦,開始接觸不同的行業(yè)。第四年,他從燦星課堂辭職,進了一家創(chuàng)業(yè)公司,每天朝五晚九累的像條狗,雖然累,專業(yè)水平倒是飛速上漲,短短半年就成了公司的骨干,唯一的遺憾就是工資太低。上個月他有個同事辭職去了上海,找好工作后就不斷慫恿李逸初跳槽去上海,說那里才是他們這些互聯(lián)網(wǎng)人才的天堂,機遇多,工資也高。李逸初在廈門的事業(yè)剛起步,所以一直猶豫著沒答應(yīng)。他平時周末都無休,好不容易有個項目交接完,放了個周末的假期。他一回到出租屋就在大學生朋友群里問明天有沒有什么兼職可以做。有個女生很快回復他,明天景區(qū)有展會,贊助商要招人去當廣告牌,一天一百五。李逸初立刻報名。李逸初第二天一早起床后感覺嗓子疼,他知道這是感冒的前兆,可能昨晚空調(diào)溫度調(diào)的太低了。他泡了一杯板藍根喝下去就出門了,這些年他有個頭疼腦熱都是喝杯沖劑就過去了,忙起來就不會記得身體不舒服,等到忙完了,身體自個也修復好了。李逸初趕過去時已經(jīng)有一批來做兼職的學生等在景區(qū)門口。負責人清點人數(shù)后將他們帶到停車場,打開大貨車后讓大家上去穿衣服。都是各種卡通動物的玩偶服,又大又厚,頭套只有嘴巴處有一條小縫給他們看路。天氣比較熱,眾人套上衣服后都是滿臉汗珠。負責人領(lǐng)著他們進景區(qū),每個玩偶服的后背都有廣告,所以他們要沿著景區(qū)外圍的路一圈圈走,直到下午五點景區(qū)關(guān)閉。路上一旦遇到小孩,這些毛茸茸的大玩偶就被拉著和小朋友拍照,還得配合做各種姿勢,偶爾遇到哭鬧的熊孩子,家長一個勁地讓他們把小孩抱著拍,往往累的夠嗆。李逸初錯就錯在穿了個最招小孩喜歡的比卡丘,一路上拍照就沒停過。“哇,這個比卡丘好可愛,梁煊你快過來!”李逸初正在和一個小孩拍照,聽到了右前方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往他身后叫,很快有個身影走到那女孩旁邊。李逸初如遭雷擊地愣在當場。梁煊的頭發(fā)短了些,五官顯得更加鋒銳,身型也比從前精壯許多。李逸初透過一條細縫看著離自己不到三米的梁煊,眼前耳邊所有的事物都褪色靜音,只剩下那個長身站立,嘴邊掛著淡笑的人。直到那個女生把手機遞給梁煊,跑到李逸初身邊勾起他的手臂,不斷催促梁煊:“快給我們拍個合影?!?/br>李逸初才大夢驟醒。女生熱情又活潑,開始是挽著比卡丘的胳膊,后來就直接抱著他,清脆的笑聲在李逸初耳邊不斷縈繞。李逸初渾身僵硬,那女生在想盡辦法擺pose,而他全程都是直挺挺的站著。梁煊連續(xù)拍了十幾張,微笑催促女生:“好了,該走了?!?/br>女生意猶未盡,她跑過去把手機交給一個路人,然后沖梁煊撒嬌道:“你跟我一起拍一張嘛,就一張。好不好?”梁煊猶豫了一下,女生正準備去拉他,梁煊就走到比卡丘旁邊:“拍吧?!?/br>女生高興地和那位路人叮囑幾句,然后跑到比卡丘另一邊,比出一個V的手勢,笑道:“可以啦!”兩人拍完后,對李逸初說了聲謝謝,然后并肩往出口走了。李逸初站在原地看梁煊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梁煊從北京來廈門旅游,有漂亮開朗的女孩陪伴,有掛在嘴角的笑容,可能已經(jīng)忘記他,他看到梁煊過得很好,他應(yīng)該開心,這本就是他想看到的畫面。可是他卻很難過。甚至……比當初離開和縣還要難過。兼職結(jié)束,李逸初在烈日的余溫中沿著道路往回走,已經(jīng)習慣了連軸轉(zhuǎn)的身體突然之間被巨大的疲倦席卷,他視線里的道路變成一條條扭曲的波紋,雙腿也像被綁了幾十斤的沙袋,每抬一步都很困難。李逸初晃了幾晃抓住路邊的廣告欄,他閉著眼休息幾秒,睜開眼后想繼續(xù)往前走,可剛一抬腳,視線就陷入黑暗,身體也不受控制地倒向路邊。路邊等車的人一看到有人暈倒,立刻沖上前去,圍觀的人掏出手機叫救護車,懂急救的人用拇指按壓著他的人中,還有老年人用手里的折扇給他扇風。救護車一路呼嘯著往這邊趕,路邊的行人紛紛避讓。梁煊和師妹走到公交站旁等車,看到不遠處圍了一大圈人,梁煊剛想透過縫隙往人群中心看,師妹拉著他的衣角:“車來了,走吧?!?/br>兩人跟著幾個老年人上車,梁煊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