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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滿是恐懼不安。他知道這件事情遲早會來,但沒想到來得這么快。一想到一個月之前還嬉皮笑臉黏著自己的余毅,他就忍不住一陣心慌。他被抓了,有吳明承救他,可是余毅被抓了,有誰可以幫忙?兩個人往日的回憶排山倒海般灌進腦子里,從一開始的馬下驚魂,到后來牢房里用身體溫暖他的觸感,全都烙在腦袋里不可忘卻。那匪頭整天不知道在想什么,誤服迷藥之后對他做了那種事也沒有后悔的意思,反而死皮賴臉地糾纏他,要他做自己的壓寨夫人。然而他自己呢?他自己究竟是以什么樣的心情看待兩人的關(guān)系?余毅抱他,他反抗。余毅親他,他反手就是一巴掌??墒呛髞碜约阂鈦y情迷和他又再一次發(fā)生關(guān)系,可不是余毅強迫他的。感情的事情從來都是一個打得亂七八糟地結(jié),要解開可沒有那么容易。過往的親密全部襲上心頭,是了!他自己怎么那么傻那么笨那么壞?妄圖用無知拒絕余毅的真情,其實自己本就主動跳入了這個圈套,永遠都出不來了。“我要回重慶?!?/br>“你認(rèn)真的?”“嗯?!?/br>君安拉著他的手看向了吳明承,他們兩個早就知道,如果余毅出了事,譚思麟一定會回去的。就說旁觀者清,他徒兒的性子他怎么會不清楚,對于感情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那我也一起?!?/br>“師父?”譚思麟望向他,似有千言萬語卻說不出口。“許久沒有回去了,正好去見見春嬌和思宇?!?/br>“那我去安排火車票,盡快送你們走吧,現(xiàn)在南京也不安全了。”昏暗的牢房里,點著一只只蠟燭,照亮了陰森森地走廊。最里邊的審訊室里傳來皮鞭打在rou上的悶響,和男人偶爾的□□聲。余毅雙手被綁在架子上,上挑的眉毛看的行刑者一陣火大,下手越來越重。皮鞭“咻咻”劃過空氣的聲音讓坐在椅子上的林金山聽著很是悅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余毅,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啊!”“過慣了苦日子了,什么事情沒遇過?!?/br>“行,是條漢子?!绷纸鹕脚捻懯终?,對站在他后邊的副官說,“給他加點料?!?/br>□□著上身的他已經(jīng)被折磨了將近兩個時辰,鮮紅的血給那些鞭傷添上一層艷色。那里已經(jīng)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了,他都已經(jīng)快受不住了。一桶鹽水由上而下被潑在他身上,滲進了傷口里,登時讓他都忍不住喊叫出聲。“啊——!”余毅咬著自己的嘴唇,那里雖然沒有被皮鞭吻過,可還是一片血紅?!傲执笮?,何不殺了我!”他有什么好怕的!十五歲時家破人亡,獨自一人來到重慶,投靠了當(dāng)時的大土匪,混了三年,憑著別人沒有的沖勁和堅持,當(dāng)上了狂風(fēng)寨的大哥。他有什么好怕的!林金山雖為官,可是貪贓枉法只為了自己派系的利益,他雖然是被人看不起的土匪,但也是為國為民。他唯一怕的,是如果他死了,就再也看不到譚思麟了。那個三十年來第一次闖進他心里的人,雖然為男子,可也讓他神魂顛倒,恨不得挖心挖肺來討好他。“你不用激我,你知道我還不能殺你,你對我們還有用處?!绷纸鹕酵崎_了門,只留給他一個瀟灑離去的背影,“帶到牢房里去?!?/br>余毅已經(jīng)失了力氣,整個人被拖著扔進了銅墻鐵壁的牢房,癱在地上奄奄一息。他的弟兄們?nèi)紘阼F門內(nèi)看著不復(fù)霸氣的他,忍著血淚才沒有喊出聲。他都不擔(dān)心自己會被林金山弄死,只要他上頭的那位還活著,他也就不會死。只是連累了一班兄弟陪他一起受苦,平時大大咧咧地他,竟像個娘們兒一樣傷感。現(xiàn)在這個局面,是誰也不愿意見到的??墒撬麤]有辦法,吳明承也沒有辦法,只能靜待北平和南京那邊的發(fā)展。余毅不相信自己會死,也不相信他的弟兄們會陪他一起死。他們都不能死,否則重慶就更亂了。他癱在地上怏怏地喘著氣,靜謐地走廊里傳來皮鞋踏過石磚的聲音,他的耳朵動了動,以為是林金山去而復(fù)返,卻沒想到是個熟悉的陌生人。“余先生?!?/br>“溫秘書?!?/br>“余先生果然是條漢子,面對林金山那慘絕人寰的折磨,也沒有低頭,溫某佩服?!?/br>余毅呵呵笑了起來,卻沒想到牽動了傷口,頓時皺緊了眉頭,“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我是來替吳將軍給你帶個話?!睖孛饕紫律?,把一瓶傷藥一瓶口服藥滾到他身邊,說道:“他讓你等著,一定不會叫你白白受苦。不過還是要委屈你盡量吸引林金山的注意力,將軍他才好辦事?!?/br>“明白。”余毅掙扎著起來吃了藥,然后把那瓶藥粉灑在身上。他現(xiàn)在連痛的力氣都沒有了,掙扎地爬到冰冷的鐵床上,不多時便暈了過去。溫明尹看他閉上了眼睛,轉(zhuǎn)頭走了。“溫秘書?!?/br>“李哥,這點心意你收下吧,里邊那個人,就請你多多費心了?!?/br>作者有話要說: 要開學(xué)了,因為我強大的怨氣,所以虐虐虐!!☆、番外三當(dāng)思宇十八歲生辰的時候,他們一伙人已經(jīng)在云南住了將近半年。生活安定下來之后,也就有心思幫思宇過生日了。晚宴過后眾人閑聊的時候,春嬌突然想起了什么,說道:“思宇,你也十八歲了,該找個正經(jīng)活計了?!?/br>“是啊是啊,不能再當(dāng)個浪蕩子了?!北娙烁胶偷?。在沒來云南之前,思宇一直是個小混混,在后街偷竊賭錢做的都不算少。到云南之后,盡管君安和譚思麟一起開了家學(xué)堂,可是他也很少過去幫忙。那么他整天在干什么呢?吊兒郎當(dāng),拿著眾人給他的錢去賭博。要不是余毅又生了腌咸菜的念頭并壓著他去干活,現(xiàn)在他可能整天就泡在賭坊里過活了。他想了很久也沒有想出自己要干什么,于是蓋上咸菜壇子,拿了幾顆碎銀子就跑到昆明城的賭坊里去玩兩把碰碰運氣。“哎,你又來了?”“我就試試手氣,今天一定贏?!彼加顢D著人群跑到賭桌前準(zhǔn)備大顯身手,卻被店里看門的打手給提住了領(lǐng)子。“干什么!我今天帶夠了錢!”“威哥吩咐過不能讓你上賭桌,一旦你進來了,就把你扔出去?!?/br>好嘛!余毅到了云南還是做起了老本行,不僅在山上過得有滋有味,山下的賭坊茶樓他都有一份,甚至決定要開始涉獵青樓楚館。思宇被他按住,但賭桌對于他的誘惑還大過即將被人扔出去的懼怕,于是拉拉扯扯不肯出去,還趴在賭桌上不松手,那些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