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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角處傳來:“是我在拍手。”說得很慢,很斯文,只是帶著一絲說不出的奇怪的口音。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人影出現(xiàn)在樓梯轉(zhuǎn)角處。他還在不緊不慢的鼓著掌。他身邊跟著一個穿著粉紅色和服的妙齡少女,身后還有幾個全副武裝的保鑣。第41章微黑發(fā)亮的皮膚,若有似無的笑意?!拔覀冇忠娒媪耍菹壬??!比菅艣]說話,也沒有動。這時他身邊那個穿著粉色和服的少女,走上前來,深深的鞠了一躬。她用烏黑發(fā)亮的雙眸看著容雅,微笑:“見到你……很高興,容先生?!薄笆侨毡救?!”茶樓里有人小聲說。什么也不用多說。當時當?shù)氐纳虾?,只是日本人這三個字,已經(jīng)代表了某種特權(quán)階級的意義。金老大顯然被這突然殺出來的日本人打了個措手不及,一雙眼睛在墨鏡后面看看容雅,又轉(zhuǎn)過去看看這群日本人,一時拿不定主意該怎么做。容雅在拍賣會上和日本人結(jié)下梁子的事柳兒多多少少也聽說過一些。只是沒想到他們會這時候找上門來。這下子情況更復(fù)雜了。他們,是不是來抓大爺?shù)模?/br>不過,看那個女孩子笑瞇瞇的樣子,好象又不太象……只是日本人的事,難說!他們不就是一邊笑瞇瞇的和中國談判著,一邊突然襲擊了東三省么?柳兒擔心起來,偷眼看看大爺。容雅面沉如水,不知在想些什么。茶樓的伙計最先醒過神來。這小伙計機靈,抖了抖肩頭的白毛巾,訕笑著,試探著靠向前去:“這幾位先生,可是來喝茶的?要不,請這邊坐?”柳川正男不理他,只對容雅道:“久聞這清音桌是城中雅士匯集之處,想不到今天能在這里遇到容先生,又恰逢容先生一展琴技,實在是太巧了,用中國話來說,恩……果然不虛此行。”容雅也不看他,只一笑:“果然如此,那柳川先生為何不正大光明地上樓來聽,又何必站在樓角下偷偷摸摸地?”柳兒只覺得頭皮一炸,大爺性格怎地如此剛烈,到了這種時候還不低頭讓步?若是二爺在此,必不會說這種話!秦殿玉之流則肚子里暗罵一聲,媽的,這容家老大果然是個不識時務(wù)的呆子。但眼前這日本人的涵養(yǎng)功夫,顯然超出了大家的想象。他居然并沒有發(fā)作。柳川正男搖了搖頭:“容先生,您大概不知道,在下曾經(jīng)在歐洲學(xué)習(xí)過八年的音樂。在歐洲,音樂會是一件很嚴肅的大事。和中國不一樣,在音樂會開場以后,遲到者是不許再進入演奏廳的。一定要等到一段終了,才可以進去坐下。這是不僅對演奏者的尊敬,也是為了不打擾其它的觀眾欣賞美麗的樂章。在下來到這里的時候,容先生正在和這位……先生合作表演,”說到這里,柳川正男向著金老大微微一笑,笑容里帶著某種說不出譏俏:“所以在下不敢貿(mào)然上樓,只怕打斷了如此美好的琴聲?!苯鹄洗蟊涣吹媚樕弦患t,面子上無論如何也拉不下,怒目咳嗽一聲,吐出一口濃痰:“媽的,你是什么角色,看你大爺作甚么?”秦殿玉見狀,急忙拉了金老大一把,又向柳川正男笑道:“柳川先生別見怪,這位金先生是江湖中人,性情難免急了些。而且他是天津人,不常來上海,所以不識得柳川總領(lǐng)事。”又向金老大道:“金大哥,我來介紹介紹,這位是日本駐上海領(lǐng)事館的柳川總領(lǐng)事。柳川先生,這位是天津青幫的帶頭大哥,金老大。大家一回生,二回熟……”他看柳川正男淡淡的,并不搭理那位金老大,介紹的話就講不下去了,越說越小聲。金老大聽說這日本人來頭不小,只有強忍了一口氣不好發(fā)作,轉(zhuǎn)頭狠狠地瞪了容雅一眼。容雅聽到柳川也是學(xué)音樂的,目光微微一動,此時才緩緩地轉(zhuǎn)過來,將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看了柳川正男一眼。少女真理子在一旁用不成句的中國話笑道:“容先生,哥哥,琴的,很好?!绷ㄕ猩焓置嗣倥饣凝R肩柔發(fā),滿目憐愛。看到眼前此種情景,好一副溫馨的兄妹之愛的畫面,哪里想得到就是這個國家的軍人,也許就是此時此刻,正在中國的土地上燒殺擄掠?容雅轉(zhuǎn)過眼。秦殿玉眼珠子一轉(zhuǎn),英俊的臉上再次浮起微笑:“柳川先生今天來,真是貴客臨門啊……”柳川正男抬起手揮了一揮,打斷了他:“對不起諸位,可不可以讓我和容先生,單獨談兩句?”滿茶樓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見勢不對的,早已經(jīng)走了,有些滿懷好奇的想看熱鬧的,此時心里說不出的失望;也有為容大捏一把冷汗的,想了一想,趕緊的走了,去給容老爺通個信息,這日本人,找上容大公子了!自覺面子掃地的金老大抬手掀翻了面前的桌子,杯盤碗盞嘩啦的跌碎了一地,他從墨鏡后狠狠地瞪了柳川正男一眼,到底還是不敢冒犯,跺跺腳走了。手下的蝦兵蟹將乖乖地跟在身后。走到樓梯口,轉(zhuǎn)過身來:“姓容的,咱們的事兒,沒完!──走!”容雅根本不理他。秦殿玉遲疑著看了容雅一眼,沒說什么,嘆了口氣也走了出去。他身邊跟的那幾個粉團般的女子,其中一個回過頭來,滿臉擔憂地望了容雅一眼,容雅也似毫無查覺。女子咬了咬嘴唇,回過眼,正看見秦殿玉的目光,顯然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他看在眼里。女子的臉紅了,秦殿玉的臉色卻沉了下來。但他沒說什么,徑自下了樓去。轉(zhuǎn)眼間,滿茶樓的人,或遲或快,都走了個干干凈凈。容雅向柳兒道:“柳兒,你還不走?”許稚柳胸口一熱:“柳兒不走,柳兒要在這里陪著大爺?!薄吧岛⒆印!比菅泡p聲道。茶樓的小伙計,早已躲身在柜臺背后。卻又忍不住的好奇,不知道這容大少爺和日本人之間結(jié)下過什么梁子,這日本人打算怎樣對付這容大爺?于是小心翼翼地探出一雙眼睛滴溜溜的往這邊張望。卻見容雅象往常一樣,極平穩(wěn)地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開口了:“說吧,柳川先生,你不是有話對容某人說嗎?現(xiàn)在人都走光了,應(yīng)該可以談了吧?”柳川正男微笑道:“容先生別誤會。在下把容先生留下來,并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和容先生交個朋友?!比菅啪従彿畔虏璞骸爸皇侨绱??”“只是如此?!薄皼]別的事了?”“沒有別的事。”“那好,容某告辭?!比菅耪酒鹕韥恚骸傲鴥?,我們走。”“容先生,”柳川正男吃了一驚,急忙解釋:“我欣賞你是出色的音樂家,我也希望能夠多些了解中國的音樂,所以才想與你結(jié)交,我是真誠的!希望你能夠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