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檻外的狼狽模樣,帶得頭上的盔甲都歪了歪,而龍陽君則一臉遺憾地收回了手。方才只差上一點,他就能撈得住蒙恬了,只可惜蒙恬腿長步子大,龍陽君壓根沒跟上他。蒙恬抬起頭來,正對上徐福的目光,蒙恬更尷尬了,只能收起一切表情,強裝出平日里的嚴肅模樣。“蒙恬將軍心中高興,也要注意腳下門檻才好?!比绱说f著,徐福朝他伸出了手。蒙恬也是極為隱藏情緒的人,徐福根本不知道他心中的尷尬。蒙恬躊躇了一下,才搭著徐福的手站了起來。徐福的手皮膚不似他們常年作戰(zhàn)的人,手指上往往都帶著繭,這些不通護理的人,手更是粗糙得很。蒙恬搭了那么一下,都頓時覺得,自己如同被燙了一下,差點大驚失色甩開手去。“蒙恬將軍可是累了?額上都出汗了。不如蒙恬將軍與龍陽君都先回去歇息一番?”徐福出聲問道。他雖然自己不上戰(zhàn)場,但他也知道打仗的辛苦和危險,下了戰(zhàn)場遠不是立刻就能放松下來的。蒙恬搖了搖頭,起身忍著尾椎上傳來的疼痛,到桌案邊跽坐下來,出聲將如何取勝的過程,都與徐福說了,然后還提到了龍陽君帶回來的魏國叛軍。這一點徐福還真沒想到,他不由得詫異地看了龍陽君一眼。而龍陽君面上浮現(xiàn)了一絲笑容,看上去壓根沒有要以此事邀功的意味??梢哉f,他根本沒將此事放在心上,氣得魏王吐血也不過是隨手為之。到此,徐福又再度重新認識了龍陽君的心計和手段。徐福迫不及待地問道:“那些人曾是龍陽君的部下?”“算是我的門客吧?!饼堦柧馈?/br>龍陽君幾乎是跟呂不韋一樣的人物,只不過因為龍陽君還有所屬的家族,家中是忠實的魏王擁躉者,不然的話,以龍陽君攬權和廣收門客的手段,他就成為另一個呂不韋了。“那這些人……”在戰(zhàn)場上臨時反水的人,極為不好處理。今日他們能在魏軍的戰(zhàn)場上反水,改日說不定就會在秦軍的戰(zhàn)場上反水,畢竟是他國人,嬴政恐怕并不會信任這些人。但人家是來投降的,又是龍陽君手底下的人,總不能說砍就砍了。龍陽君倒是滿不在乎地道:“他們投降秦國,不過是覺著秦王乃明君,在秦王手底下,能有更好的待遇,他們跟著魏王已經(jīng)無了希望,自然是想要在秦王跟前獲得青睞的。不過么,我知道秦國是有規(guī)矩的,一切都是論功勞算。所以此事我不會插手,他們有本事能獲得秦王青睞固然好,若是獲不了,那就罷了?!?/br>“若有人不服氣呢?”徐福又問道。若不是因為這些人是跟隨龍陽君來投奔嬴政的,徐福還真不會費口舌,多問上這兩句。“不服氣就殺了,我不會希望他們給秦王找麻煩,給我也招來麻煩。”龍陽君說得極為干脆,一點也不含糊。徐福嘴角微微翹了翹,不過也就是一瞬間的功夫,很快便沒了痕跡。他很滿意龍陽君這樣的態(tài)度。若是日后龍陽君反悔……徐福目光不自覺地落到了蒹葭的身上,那他就只有把龍陽君的媳婦兒給蠱惑走了。蒹葭有些迷茫,“先生,看我做什么?我臉上有什么奇怪之處嗎?”蒹葭問完下半句話,還微微有些緊張。龍陽君也跟著看了一眼,蒹葭頓時更為急促了。龍陽君慢慢將頭轉回去,和徐福對視了一眼。兩人頗有些心照不宣的味道。蒙恬也沒能明白這二人打的什么暗號,只是看著這一幕,心里覺得有些怪異。“魏王吐血,魏軍應當不會再久留了……蒙恬將軍,我們幾時回咸陽復命?”徐福很快便轉了話題。沒有一直揪著那件事兒說,也算是徐福給了龍陽君一定的信任。龍陽君臉上的神色果然溫和了些。而蒹葭還是一臉神游。蒙恬怔了怔,道:“還、還沒那樣快的吧。至少還要過上半月?!?/br>“這樣久?”蒙恬點頭,“要確認魏軍再無還擊之力,我等便可以安然無憂地回到咸陽城中去。”徐福這個時候卻沒初時那樣興趣盎然了,他撥弄著手邊的竹簡,單手撐住桌案,偏了偏頭,低聲道:“東郡周圍可有哪些對方,是能去走一走的。”成日待在東郡郡守府中,他這覺都快睡光了。蒙恬脫口而出道:“不若我陪徐奉常四處走一走?”蒹葭猛地回過神來,插嘴連聲道:“不行不行不行!”眾人都驚異地看著他。蒹葭頓時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反應太過激烈了,臉色不由得紅了紅,低聲道:“我、我跟著一起?!陛筝邕@也是突然間想起來,自己除了要保護徐先生的安危外,還要盡量杜絕陌生男子與徐先生接觸的機會啊。這……蒙恬將軍不算陌生男子,但他總歸是個男子。條件滿足其一,為慎重起見,聰明的蒹葭選擇了牢牢守在徐福身邊,一步也不退,這樣回去才好向王上交代呢。龍陽君也順著桿子往上爬,出聲道:“那多我一個,應當也無妨吧?”說罷,龍陽君似笑非笑地看著蒙恬。三雙眼睛同時看著,蒙恬心中有些憋屈,但又不知憋屈從何而來,遂點頭應了。很快蒙恬和龍陽君便各自回去休息了,蒹葭還是敬業(yè)地守在門口,低聲道:“有些想桑中了……”徐福聞言,有些無奈。要說身邊帶何人合適,帶上桑中和蒹葭,那幾乎是最佳搭配了。首先,桑中心思細膩,為人體貼,處處周到,還脾氣溫和,野外居家旅行的必備小助手。而蒹葭武力值超高,天生神力,徐福覺得可以與那力能扛鼎的楚霸王或許是不相上下的。這兩人帶在身邊,日常生活沒問題了,人身安全也沒問題了,實在是極好的套餐搭配。但偏偏此次出行前,他向趙高要桑中,趙高卻道桑中有事去辦了,暫時無法歸來。后頭趙高想要給他另外安排一人,但徐福與蒹葭、桑中等人打交道習慣了,也并不想再另外結識陌生人,便干脆拒絕了。此時聽蒹葭提起,徐福倒還真有幾分懷念桑中在側時的舒適安逸。蒹葭年紀小,肯定比他更想念年長,又關懷備至的桑中了。說到想念……徐福隨手擺弄著竹簡,思緒也有點散了。此時咸陽城中如何了?扶蘇大病痊愈了嗎?胡亥可有被影響?嬴政……在做什么?想到這里,徐福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將腦子里的問題壓了下去。他怎么……怎么表現(xiàn)得跟正兒八經(jīng)談戀愛的小姑娘似的?竟然還會想對方在做什么?這真是太可怕了。徐福默默地打了個激靈,然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