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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福對周圍的一切都未必能時時上心,但對嬴政的面色變化,他倒是能極快察覺的。“怎么了?”徐福暫時擱置了面前的食物。嬴政抬手覆住他的手背,話卻是對著甘棠說的:“有人跟著我們,去瞧一瞧,又是哪方的人?”甘棠帶了兩三個人,裝作要四處去找木柴,很快他們的身影就淹沒在了林子里。徐福本來還有些擔憂,不過隨即想到,對方都已經(jīng)被嬴政發(fā)現(xiàn)蹤跡了,偷襲定然是不成了,此處還有這么多人,實在沒甚好擔心的。不多時,就見甘棠回來了,而他身后還跟著一人,那人穿得整齊,不過身上卻沾了不少的泥土,看上去像是剛才被甘棠壓著打了,等他漸漸走近了,那張臉被火光映亮,徐福也認出了對方。“你跟蹤我們?”徐福面色一冷,目光剎那間銳利起來。但對方不慌不忙地迎上他的目光,哪怕一身狼狽,卻連背脊都不彎一下,反倒還厚著臉皮道:“我并非跟蹤諸位,而是向諸位送個禮?!?/br>“送什么禮?”嬴政眸光冰冷地看著他。面前的人執(zhí)拗,堅韌,又能屈能伸,一副見人說人話,見鬼能說鬼話的模樣,嬴政對他的感官實在不怎么好。而且這人明顯瞧出他們的不同尋常,卻還敢跟蹤上來,可見此人膽魄。這樣的人,足夠精,可以成為上位者手中的利刃,也可以成為眼中釘。男子轉過身,指著甘棠手中拎住的人,“她?!?/br>徐福打量了一眼,那是個年輕姑娘,容貌嬌俏,眼神驚慌,不斷地在甘棠手中掙扎著。“你這是何意?”徐福將眉頭皺得更緊。“瞧先生的模樣,應當不知這人是誰了?!币π漳凶游⑽⒁恍Γ溃骸跋壬罏楹螚罾习瀹敵跄芴拥芥?zhèn)上來嗎?就是因為她。她瞧上去年紀雖小,但實際上……”嬴政出聲截斷了他的話,“這是那個城中官員的女兒?”男子面上閃過驚訝之色,“你怎么會知道?”徐福也有些驚訝,他很快想到之前侍從講的故事,故事里楊老板是因為染指了當時城中官員的千金,然后才招來追殺,一路逃到了小鎮(zhèn)中。聽這姚姓男子的意思,當初是那個官員要殺楊老板,而他的女兒卻百般維護楊老板,并且?guī)椭恿顺鰜恚黄鸬搅随?zhèn)上?想到這里,徐福就忍不住震驚了。楊老板還能這樣大的魅力,官員的女兒,都能對他死心塌地?還跟著他一起私奔?如今還能冷靜看著他娶妻,玩弄別的姑娘?這個女子若不是斯德哥摩爾癥,那就是她實在也不是個什么好東西!那女子在甘棠手中劇烈掙扎起來,似乎對嬴政的話,有著極為強烈的反應。男子重整了臉上的情緒,道:“若是不將她送到你們跟前來,以后她是會給你們帶來麻煩的?!?/br>徐福明白他的意思。如果這個女子當真一心向著楊老板,那么斬草不除根,會成大麻煩。一旁的侍從也回味過來了男子的意思,頓時便跪了下來,道:“那官員的女兒從幾年前便失蹤了,是我不以為意,才導致出了這樣的過錯。”嬴政再掃了一眼那女子,道:“若要補過,那你便親自去審問這女子吧。”徐福沖男子微微點頭,“過來吧。”他專門將這女子送過來,絕不可能只是來提醒他們,他應該有著精準的目的。或許是讓自己再給他算一卦,又或許他是想要更直接地攀上嬴政。這是個極有野心的男人,他的眼里寫著對權勢的渴望。男子見目的達到,便立即露出了笑容來。“我送先生一禮,先生如今,是否愿意為我算一卦?”男子臉上笑容燦爛。“名字?”徐福在火堆旁坐下,開口先問了這樣一句。男子卻搖頭道:“先生算命,何須名字?求先生為我相面吧。”徐福連看也不看的便道:“命運多舛。”男子臉上的表情僵了僵,但卻并不生氣,或者說,周圍圍了這么多人,就算他想生氣那倒是也不敢。“怎么?不服氣?”徐福回過頭涼涼地看著他,“若你并非命運多舛,如果會從一國大臣淪落到如今的地步?連鎮(zhèn)上的人都能瞧不起你……”男子臉色變了,“先生如何知我從前乃是一國大臣?”“拜官之相,在你臉上寫著。”耍心機,徐福比不過他,但是這看相,目前還真沒人比得過自己。“那敢問先生,我這命運多舛之象,便無法再改了嗎?”“你想如何改?改回到從前的位置上?”徐福懶懶地問。男子搖頭笑道:“自然不是,過去的便是過去,我要來有何用?我要的是死地后生,我要開辟新生,我要尋新主,另謀事!”他這番話說得慷慨激昂不已,徐福原本是可以不將他看在眼中的,但此時,徐福卻不由得往嬴政的方向看了看,秦國是需要人才的,若這男子真有用處,將他帶回到秦國,用在刀刃上,那便是不錯漏他的絲毫價值。而且此人身上還有一處優(yōu)點,那便是他與舊主鬧翻得極為厲害,他一旦投靠秦國,便必然不會再思起從前。“你想要我為你改命?”“是?!?/br>“此事太大……但也并非不可?!毙旄砹藗€大喘氣兒,“若你想要,喏,燒火洗衣做飯,我瞧著順眼了,自然便為你改命?!?/br>男子臉上飛速閃過種種訝異之色。侍從們聞言,倒是對男子有些羨慕嫉妒恨。徐奉常的本事多么厲害,那是擺在那里的,能得徐奉常改命,莫說燒火洗衣做飯了,就是更為艱苦的要求,那也是使得的!男子將侍從們的目光收入眼底,一咬牙,道:“那便遵從先生意?!?/br>第142章“那么,現(xiàn)在第一件事,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徐??粗龡l斯理地說。男子一愣。“若你與我做個仆人,告知主人自己的名字,難道不是應該的嗎?”徐福說出來的話實在令人無從反駁。男子看了看他,又看了一眼旁邊的嬴政,再度咬牙,“姚賈。”“姚賈啊。”徐福將這個名字在舌尖過了一遍,照舊只是覺得有幾分耳熟,卻實在想不起這是歷史上的誰,不過既然能讓感覺到耳熟,想來在歷史上也是極有名氣的人物,將來說不定是會辦出些大事的。這樣的人,收到秦國倒也是個好事。徐福踢了踢腳邊的木頭,“方才你發(fā)出動靜時,我們正巧在用食物,正是因為你的出現(xiàn)才打斷了我的進食,現(xiàn)在你得重新給我烤制食物?!?/br>姚賈此人正應了嬴政對他的印象,極為能屈能伸。不過烤個食物,有何難?哪怕這對于他來說,是非常生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