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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但客氣歸客氣,帶他去取山膽太兒戲了,咱們自家的事,憑什么帶他看戲?他愛做夢隨他做,我們沒那義務(wù)幫他解夢?!?/br> 孟千姿點頭:“讓柳冠國好好招待他,安排人帶他去張家界玩一圈吧,逛鳳凰也行,要么索性去爬山——總之往遠了帶,別礙著我們做事?!?/br> 不說最后一句還好,“做事”兩個字,又把孟勁松打成了愁眉不展的悶葫蘆,腦子里繞的全是金鈴:這可怎么辦啊,全無線索,線索全無,雖說從丟金鈴到現(xiàn)在,其實還沒滿二十四小時,但在他心里,三秋都過了,現(xiàn)在滿身心沐浴的,都是凜冬的嚴(yán)寒。 孟千姿見不得他這副喪氣樣兒:“怕什么,辰字頭剛送了辰砂晶來,虎戶給了虎爪,大不了我剖山的時候把這兩樣都背上,辰砂辟邪,虎爪鎮(zhèn)獸,四舍五入,也就約等于金鈴了?!?/br> 孟勁松差點氣笑了,哪個數(shù)學(xué)老師教你的約等于? 正哭笑不得,辛辭從前頭轉(zhuǎn)角處跳了出來,滿面紅光,喜氣洋洋:“你們總算結(jié)束了,我都過來張望好幾回了。” 說著抬起手,嘩啦啦抖著手里的一張復(fù)印紙,直送到孟千姿面前,那叫一個揚眉吐氣:“千姿,該給我加工資啦?!?/br> 【第一卷 完】 第14章 【01】 今兒倒沒下雨,但前一晚那場雨余威尚在,走的又是偏僻小道,滿腳泥濘不說,高處的樹冠還時不時往下灑滴子,一個多小時走下來,跟淋了場雨也沒什么差別。 帶路的老嘎停下腳步,伸手把面前一叢茂密的樹枝撥開了些。 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到下山凹里的叭夯寨——正是暮色四合時分,山里的水汽蒸蒸騰騰,打眼看過去,那一團一團的白色水汽有飄在樹頂上的、有緊挨屋后的,安靜中透著古怪,還有種靜寂的詭異美感。 老嘎指了個向:“喏,就那,二、三樓亮著燈呢,人應(yīng)該都在?!?/br> 都在就好,孟千姿懶得過去看——反正多得是眼睛幫她看——她在一塊濕潮的石頭上坐下來,拽了兩片樹葉耐心地擦靴子上的泥漬,辛辭趕緊翻出紙巾上來幫忙。 孟勁松擰著眉頭看吊腳樓的燈光,隔得有點遠,看不清屋里的情形,即便用上了望遠鏡,也架不住人家關(guān)窗拉簾:亮燈不代表人在,萬一人出去了呢,大張旗鼓地撲過去,很可能打草驚蛇。 柳冠國也是這想法:“要么,讓劉盛先過去探個道?” 這趟辦事,他把嘴皮子利索的沈邦和沈萬古留下以絆住神棍,點了劉盛和邱棟隨行,這兩人里,邱棟穩(wěn)重,劉盛機變,更擅長做投石問路的打探活。 孟勁松回頭看孟千姿等她示下,孟千姿的目光卻落到一旁束手站著的老嘎身上:“萬一動起手來……你家的親戚,我們這手能動到幾成?。俊?/br> 那張符樣,即便正戳到眼跟前,孟千姿也沒認(rèn)出來,但辛辭既然言之鑿鑿的,那多半不會錯,她馬上讓柳冠國把老嘎找來。 老嘎倒沒隱瞞,如實倒了前因后果。 說是一個多月前,有兩男一女進了叭夯寨,徑直找到他,自稱是他四阿公那頭的親戚。 老嘎的確是有四阿公的,這位阿公離開叭夯寨時,老嘎的爹都還沒討上婆娘——這叭夯寨,解放前也是個好幾百口人的大寨,不過山里生活苦,又加上天災(zāi)、兵亂,寨里的人一茬茬出去討生活,有進省城的、有南下的,還有出洋的,日子好的就落在外頭了,日子不好興許荒在外頭了,總之基本沒回來的、也基本沒信捎回來,他哪能知道那位四阿公娶了誰、生了誰,又發(fā)展出多少門子的外姓親戚呢。 自己一個孤寡老頭子,人家千里迢迢過來行騙的可能性不大,而且三人都好模好樣彬彬有禮,說起遠年上代的事來頭頭是道——有好多事,老嘎自己都講不上來。 所以,應(yīng)該真的是關(guān)系很遙遠的那種遠房親戚吧。 據(jù)他們說,老人家雖然葬在外頭,但至死都惦記著故鄉(xiāng),他們這趟過來,就是想住一陣子,代老人家走一遍這兒的山山水水,拍點照、收集點過去的老物件,帶回去以全逝者心愿。 好吧,聽起來也很像那么回事,畢竟游子嘛,葉落都沒能歸根,有這心愿可以理解,再加上三人主動給飯錢房錢,老嘎更覺得整件事合情合理——自己要還是疑神疑鬼,那可真是小雞心眼小雞肚腸了。 三個人里,年紀(jì)最大的那個男的叫韋彪,三十掛零,高大粗壯,人還行,就是面相兇了點,任何時候看起來都像在和人置氣,另一個叫江煉的跟他正相反,臉上總帶著笑,和和氣氣的,人也謙和有禮,最小的是那個女的,叫況美盈,才二十三四,纖弱文靜,人也文藝得很,沒事就喜歡擺弄照相機拍照,或者支起畫板畫山畫水,就是身體不大好,三天兩頭的不舒服,白天也會睡覺靜養(yǎng),而每當(dāng)她睡下的時候,韋彪就會下樓提醒老嘎“小聲點”,害得老嘎剁臘rou的時候,小心翼翼拿刀口來回拉著磨,跟拉小鋸似的。 同住了一段時間,老嘎是發(fā)現(xiàn)兩件蹊蹺事兒。 一是這三個人里,他分不出誰是頭兒。 按說應(yīng)該是韋彪,年紀(jì)最大,也最有架勢,但他對況美盈百依百順,言談行事都透著一股子小心翼翼,這種小心,以老嘎的感覺,并非完全是男人討好女人的那種小心。 那就是況美盈了?好像也不是,她在江煉面前,似乎又言聽計從,偶爾犯些執(zhí)拗,也只有江煉三兩句話就能開解。 可韋彪不買江煉的賬,經(jīng)常冷嘲熱諷地擠兌他,江煉從來都是笑笑受了,并不見懟回去。 這三人真像一個降一個的閉合循環(huán)。 二是,這個江煉,逢大雨夜必外出。 這陣子也是到季節(jié)了,山里多雨,而且多下在晚上,尤其是上半夜,隔個三五天就來一次瓢潑,說句不好聽的,拿棍子攆狗,狗都不愿出窩,更別提人了,這江煉是為了什么總在風(fēng)急雨大的時候往外跑呢?要說山里埋了錢,那也趁晴天干爽去挖啊。 而且有兩次,老嘎聽到動靜,偷偷從窗縫里往外張望,看到江煉背了大的黑馱包,那長寬,裝個人都沒問題。 好在老嘎這人天生沒好奇心:隨便了,只要這不知道真假的外門子親戚按時給房錢飯錢,不惹事、不連累自己,管他什么路數(shù)呢,他們頂多再住一兩月也就走了,到時候橋歸橋路歸路的,還不是各過各的?總不能因為路橋偶相交,就去探橋有多長路有多遠吧,累不累啊。 只是沒想到,這指望說破就破,山鬼為了那張符樣找過來的時候,他就知道壞了,那三人攤上大事了。 這位山鬼家的孟小姐是假客氣,手能動到幾成,哪輪得到他給意見啊。 老嘎一張臉木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