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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言彎了腰腿。 劉盛噓著氣,小心翼翼伸出手去,捏住蜂子透明的對翅狠狠一緊。 韋彪只覺得有一脈冰冷細流,一下子注進了身體里,心里陡然一個激靈,瞬間繃緊身子,一手捂住痛處,騰騰直退開兩三步,抬頭看劉盛。 劉盛抬高了手,拇指和食指之間,還真捏著只黑黃環(huán)間的蜂子,猶在喋喋不休:“哥,你看,這蜂子可毒了,我們山里人都怕它,被它一叮,暈得走不動道?!?/br> 是嗎?韋彪眼前發(fā)暈,看劉盛都有了重影,想往前邁步,腳走不了直線,一抬腿就往“∞”字形邁,跨了沒兩步,兩條腿絞纏在一處,硬挺挺向著一側(cè)栽倒。 這噸位,要真砸下去可是大動靜,劉盛一個箭步?jīng)_到跟前,趕在他身子觸地之前,兩手撐住他肩膀,慢慢把人放倒。 然后向著孟勁松的方向,比了個“ok”的手勢。 孟勁松拿下望遠鏡,劉盛那張臉上的笑意似乎也傳了給他,他轉(zhuǎn)頭看孟千姿:“小伙子不錯,一點力氣沒費就放倒了大的?!?/br> 是嗎?孟千姿有點好奇,近前來看,那一頭,劉盛已經(jīng)在手腳麻利地綁縛韋彪了。 孟勁松解釋:“放了蜂子。” 放蜂子是山鬼行內(nèi)的小機巧,那蜂子當然是假的,只不過做得幾可亂真:蜂腹就是個小橡皮膠囊,下頭同樣連著“蜂針”,對翅就是機括——原理跟打麻醉針差不多,機括一緊,致人昏迷的藥劑也就被壓進去了。 所以,高下只在于你到底怎么“放”:高明點的,佐以口技,可以讓對方從中招到昏倒,絕不起疑,甚至主動配合,亦即俗話說的“被賣了還幫你數(shù)錢”,整個過程施者如演戲,旁觀的也看戲般酸爽,孟勁松雖然聽不到劉盛說了些什么,但只憑眼看,也知道他做得相當利落。 孟千姿心算了一下時間,微微點頭:“那是不錯?!?/br> 孟勁松說:“有些不錯的苗子,你蠻好挖掘一下,選去山桂齋深個造培個訓(xùn),也算是你的……手底人。姑婆在的時候,稍微提點他們幾下,那就立刻大不同了?!?/br> 孟千姿很是不以為然:“學(xué)那么好干嘛?太平年代,學(xué)了也用不上,刀耍得再好,現(xiàn)在也出不了大刀王五,只能去演演電視——咱們山鬼,如今連探山都沒必要,費那勁學(xué)這個……人生苦短,還不如享受生活。” 孟勁松啞然,有時候他真心佩服孟千姿那張嘴,能把不求上進說得這么清麗脫俗,就跟她多體恤屬下似的。 想想說不過她,只好閉了嘴,目送著劉盛的身影消失在門內(nèi)——按照計劃,也為了安全,劉盛只做探查,確認了人都在之后,就往回發(fā)消息,“放倒對方”這事,應(yīng)該是大家伙齊上,不過也沒所謂,他真能一己之力為之,更顯得山鬼個頂個的強。 孟勁松把手機拿起來,點開屏幕,隨時準備好接收信息。 上樓之前,劉盛在兩只鞋底下都綁上了虎墊,這招兒是跟老虎學(xué)的:老虎爪子下頭rou墊極厚,走起路來悄無聲息,山鬼既在山里跑江湖,擬獸學(xué)禽是免不了的。 他循著老樓梯,動作極輕地一步一步往上。 雖說是報信即可,但劉盛始終存著“索性我一個人放倒三個”、“露一手”的念頭:在大佬面前露一手,當然是魯班門前弄大斧,但誰不想在領(lǐng)導(dǎo)面前好好表現(xiàn)呢,也不指望什么獎勵,能讓大佬覺得“午陵山戶里還是有能人的”,他心里就美滋滋的了。 漸近梯頂,能看到二樓的那扇木門了,這種老房子,門上門下都漏縫,壓根不隔音,隱隱的,有絮絮人聲傳出。 劉盛只覺得顱頂有根弦瞬間繃起,直拉至后背心,當下止住不動,連大氣都不喘了,豎起耳朵,全部注意力都在那扇門上,不多時,鼻梁上就滲出了細汗。 好像以男人的聲音為主,聽上去很怪,機械得很,只吐詞,沒有長句子,有時只隔幾秒,有時隔兩三分鐘,說的都是顏色,譬如“藍色”、“黑色”。 這應(yīng)該是江煉,這個在。 劉盛舔了記嘴唇,身子又往那頭傾側(cè)了些:況美盈似乎也在,她雖然沒說話,但是間或的,會有女人極細極低的那種咳嗽聲傳出,像是在清嗓子,還有凳子腿的輕磨聲,那是人在凳子上坐久了,屁股不舒服,動來動去地挪換位置。 劉盛慢慢噓出一口長氣,好,確定了,兩個都在…… 就在這個時候,右側(cè)肩上被人拍了一下。 他下意識回頭。 孟勁松盯著二樓透出的燈光,再一次低頭看手機上的時間:有點不對勁,對比放蜂子時的利落,這一趟,劉盛進去太久了。 他的這種焦躁引起了孟千姿的注意,她越過孟勁松,上下打量著那幢吊腳樓,心頭忽然升起異樣:“不等了,馬上進?!?/br> 孟勁松還試圖爭取一下:“可能樓里的情況不太好確認,劉盛還在找機會……” 話還沒說完,吊腳樓處傳來一聲極其凄厲的女人駭叫,這聲音實在太瘆人了,孟勁松只覺得頭頂一涼,辛辭也激靈靈打了個冷戰(zhàn),連遠處的老嘎都驚得站起,指間挾著的卷煙掉落地上。 孟千姿吼了句:“走!” 她第一個沖了出去。 某種意義上,她就是行動的信號,孟勁松隨即跟上,兩邊高處待命的柳冠國和邱棟見狀迅速下樹,從林子里狂奔而出,辛辭猶豫了一回,也追了出去,不過這段路不短,再加上他的體力實在不敢恭維,很快遠遠落在了后頭,只老嘎跑了兩步又停下,想起自己那句“我不看熱鬧,也不聽聲”,覺得跟過去了是不合規(guī)矩,只得原地亂轉(zhuǎn),一顆心跳得幾近嗓子眼:出事了出事了,吊腳樓那頭,絕對是出事了。 幾個人,各個方向,如向吊腳樓突涌的小股急流,女人的駭叫聲仍未止歇,讓人憑添焦躁,寨子里還住著人的幾戶似乎也聽到了動靜,有三兩人茫然地從門內(nèi)探頭——一時間還沒辨清楚聲音究竟起自哪個方向。 孟千姿第一個沖進門內(nèi),抓住扶梯手上樓,可能是踏腳太重,剛踏上兩級,梯板就被她踩破了,整個人一個趔趄,直往下掉,好在才兩級,很快著地,兩手及時扒住高處的樓梯,抬頭時,恰看到有一級的木梯板掛著暗紅色的數(shù)滴血珠,將凝未凝,將下未下。 孟千姿心頭一沉,攥住扶手飛身而上,樓梯口已經(jīng)有一大灘血,這血到處都是,拖成一條不成形的血路,直通向二樓敞開的一扇木門,門口又是一大灘。 而門內(nèi),劉盛面朝下趴著,邊上癱坐著渾身是血的況美盈,她似是嚇得腿軟,撐著哆嗦的胳膊不住往后縮,身前的血泊中,還橫著一把锃亮的小片刀。 孟千姿沒心思管那女人,箭步上前蹲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