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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以死來掙脫現(xiàn)實的桎梏。 更多的人則認為,落花洞女是湘西的一種迷信,類似古時候的拿童男童女祭河神——犧牲那些窮苦的山里女子,去祭奠臆想中的洞神罷了。 真相究竟如何,外人無從得知,孟千姿常在山嶺洞窟進出,也沒見得到哪個洞神垂青,可能洞神只盤踞湘西,又可能她那長相,并不受洞神喜歡吧。 孟千姿出了會神,這才又想起江煉來:“那個江煉……” “他跟車過來的,說不放心朋友,想探個監(jiān)。我不好私自做主,過來問你的意見?!泵蟿潘烧遄昧艘幌滤哪樕?,“其實你也不用太計較,白水瀟這事,還是多虧了他……” 這口吻,就跟她會多小氣似的,孟千姿冷哼一聲:“見,讓他見,有功賞有過罰,一件歸一件,我拎得清?!?/br> 頓了頓,不忘標榜自己:“要不是我給他施壓,他能那么賣力嗎?” 扣人是霸道了點,但這世上有些人,就是跟驢似的,不抽不動啊。 況美盈和韋彪住的是一個房間,據(jù)說是自己要求的,以便互相之間有個照應:現(xiàn)代男女,又是從小熟識,沒那么拘泥,一個睡床,一個打了地鋪。 況美盈的精神還好,反倒是韋彪萎靡不振,這一點,進屋前柳冠國就跟江煉打過招呼了:昨晚韋彪醒轉(zhuǎn)之后,又咆又哮,他不勝其煩,就給這位用了點藥。 江煉一點都不生氣:讓韋彪吃點苦頭也好,這樣他就知道,受制于人的時候,再孔武有力再能吼也沒用,虎嘯還谷風冽呢,四方云從,那又怎么樣,還不是被獵手給逮了? 他笑吟吟在沙發(fā)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韋彪斜歪在沙發(fā)上,臉色蠟黃,霸蠻之氣居然還是挺盛:“這幫人到底誰???把人弄到這兒,什么意思???” 江煉向門口看了一眼:門開著,外頭站了倆監(jiān)視的,不過這距離,小聲點的話,應該聽不真切。 他說:“你管它呢,山區(qū)黑社會,你看把我給打的,好在一場誤會,都說清楚了?!?/br> 韋彪抬了抬眼皮:“那是可以走了?” 江煉笑:“怎么老想著走呢?這不好嗎?風景宜人,有吃有喝有住,權(quán)當度假。你要嫌擠,就再要間房,反正不要錢?!?/br> 又問況美盈:“吃得好嗎?” 況美盈點頭:“他們還挺客氣,會拿單子來給你點餐?!?/br> 江煉嗯了一聲,給出指導意見:“揀貴的點。” 況美盈想笑,又笑不出來:“你呢,你沒事吧?” 江煉說:“我能有什么事兒,就是幫他們跑個腿……” 韋彪一聲牛鼻孔噴氣似的冷哼,江煉有點感嘆:哼得這么有力道,柳冠國那藥,還是下得太克制了。 他四下打量房間:“你們在這挺好的,住宿比老嘎那強多了,那破熱水器,老不出水……還安全,我看這樓上樓下,三十個守衛(wèi)都不止,所以彪哥,既來之則安之,過兩天再走也不遲。” 韋彪又是一聲冷笑,多半是不服氣,江煉吩咐況美盈:“你多看著他點?!?/br> 況美盈點頭,朝門外看了看,忽然湊近他,壓低聲音,說得又快又急:“江煉,你跟我說實話,他們讓你做事,你就老實做?你是不是準備暗地里使壞?” 江煉抬眼看她:“誰說的?自從干爺教育我明人不做暗事,我都當面使壞。” 況美盈急地跺腳:“我認真的!” 這人就是沒個正經(jīng),再火燒眉毛的事,他都是輕描淡寫的一句“沒事兒”或者“挺好啊”,再追問,他就懶洋洋地笑,笑里帶著讓她氣急的那種壞,況美盈一點都不喜歡他這樣,讓她從來摸不到底,還是韋彪讓人心里踏實。 江煉還是笑,不過態(tài)度終于像樣了些:“美盈,我問你啊,如果一個人,毫不在意地打碎了一顆珠子,這說明了什么?” “說明這珠子對她來說沒什么價值唄?!?/br> “還有呢?” “還有,珠子不好,讓她看了煩,她不喜歡,她脾氣不好,拿珠子出氣,還有……” 況美盈一時也想不到更多的了。 韋彪甕聲甕氣說了句:“有錢、任性、珠子多!有一盆珠子的人,不在乎打碎個十顆八顆?!?/br> 江煉喃喃說了句:“我也是這么想的?!?/br> 蜃珠這玩意,他也不知道值不值錢,不過,如果絕無僅有、天底下只此一顆,脾氣再暴烈的人,都不會下得了那個手說毀就毀吧?更何況,能在劉盛被殺之后,把他那么長的自辯從頭到尾聽完,孟千姿的脾氣,也暴烈不到哪兒去。 山鬼把提燈畫子叫“山蜃樓”,有專業(yè)的工具去“釣蜃珠”,釣到了又輕易毀去…… 這也許意味著,山鬼手里還有蜃珠,甚至不止一顆,而他,恰好迫切需要蜃珠。 以老嘎對山鬼的那一通勢力渲染,去偷去搶去奪似乎都不靠譜,如此一來,跟孟千姿搞好關(guān)系,就很有必要了。 讓他做事就做唄,主動唄、積極唄、配合唄、表現(xiàn)唄,沒點過硬的友誼搭橋鋪路,他怎么好意思張口借用呢。 孟千姿帶著孟勁松和辛辭去醫(yī)務室,下至二樓,正遇上江煉。 江煉有點意外,很快又笑了,很客氣地抬手跟她打招呼:“早啊,孟……” 孟千姿像是沒看到,硬邦邦從他身前走過,后頭那倆自然也不會停,江煉只覺像有小型旋風過境,自己挨著她的那一側(cè)眼角都被那股凜冽勁激得微微瞇起。 不過他還是對著面前的空氣揮完了這個手,還微微闔首致意,就跟孟千姿也客氣地向他回了禮似的。 孟千姿這做派,孟勁松早已習以為常,倒是辛辭有點不好意思,也忘了前天晚上的打頭之痛:“千姿,你這樣,會不會顯得不講禮貌???” 禮貌? 孟千姿一側(cè)的嘴角一牽:“我對他友好過嗎?” 辛辭如實回答:“沒有。” “那不就結(jié)了,對人好是相互的,我對他又不好,他臉上的腫還沒消呢,上趕著示好干嘛?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br> 辛辭想說,也許人家是大度呢,不過咽回去了:支著千姿的酬,為一個外人講話,立場太不明確了。 …… 醫(yī)務室在一樓盡頭處,藥水味濃重,走廊里有兩個巡視的,見孟千姿過來,都側(cè)了身低頭站定,等她過去了才重又繼續(xù),雖沒交頭接耳,但表情豐富、不住遞送眼色,料想又在于無聲處對她品頭論足。 門開著,里頭無關(guān)的擺設已經(jīng)搬空,代之以各類醫(yī)療設備,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估計耳鼻喉內(nèi)外科都擠在了一起,除了白水瀟躺著的病床外,另有一張移動式手術(shù)臺——一夜之間備全,除了錢的造化神通,歸山筑一干人的精明干練,也是可窺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