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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勢慢慢抬起:“你會看見什么?” 神棍回答:“我看見一只手,還有一根線……吊著石頭?!?/br> 江煉無語,不過這說法也沒大毛病,他只好揭曉答案:“線太長,而石頭又沒到達(dá)平衡點(diǎn)時(shí),會以繩為軸,不斷打轉(zhuǎn)?!?/br> 神棍張大嘴巴,頓了頓,似是想起了什么,不斷點(diǎn)頭:“是是,我見過這種,有印象,是會轉(zhuǎn)的?!?/br> “所以,沒掌握技術(shù)的人,比如你,即便下去了,也沒法保持平衡,停在半空時(shí),你可能會仰翻,還會不斷打轉(zhuǎn),直到自己把自己轉(zhuǎn)暈在下頭。又或者,你會不斷晃動,繩越長,你的晃動幅度就……你自己體會一下?!?/br> 神棍咽了口口水:“那,我可以不在空中停留啊,我可以飛快地,一直下滑、一路滑到底?!?/br> 飛快地滑? 呵呵。 江煉問他:“繩索是不是穿在下降器里的?” “是啊?!?/br> “你飛快下滑,下降器和繩索之間是不是會有摩擦?” “是……啊?!?/br> “摩擦生什么?” 神棍想了想:“電啊。” 江煉一時(shí)語塞,神棍永遠(yuǎn)能給出對的、但不是他想要的回答,他只好再次主動亮答案:“熱,摩擦生熱?!?/br> “快速下滑,很有可能燒傷繩索,這種器械承重,極限速度3米每秒,你敢超過這個(gè)速度,最多一百米,你的繩子就會燒起來?!?/br> 神棍瞪大眼睛,一臉的“原來如此”,頓了好大一會,才說了句:“小煉煉,你好有……文化啊?!?/br> 很好,既然夸他有文化了,他就再漏點(diǎn)文化給他看。 “還有,一直滑、一路滑到底也是不可能的,下崖用的靜力繩,一般在兩三百米的長度,超過一千米的不是沒有,但是得特別定制。他們用的靜力繩口徑超過10mm,就以10mm口徑來算吧,一百米就得八公斤左右,一千米就是八十公斤,我看了他們的裝備,沒有這種超級長繩,你是跟著他們一起爬上來的,當(dāng)時(shí),有人背這么大的馱包嗎?” 神棍的嘴巴張得更大了:沒有,肯定沒有,翻山那么辛苦,除了必備裝備,都是盡量輕裝,光一根繩子就要八十公斤,太嚇人了。 江煉很平靜地給他潑去最后一桶冷水:“既然沒長繩,就得兩根拼接,拼接的地方叫‘節(jié)’,不管打的是平結(jié)、漁人結(jié)還是八字結(jié),總是個(gè)繩疙瘩,如何‘過節(jié)’,是門專業(yè)技巧,得經(jīng)過訓(xùn)練才能掌握。所以,你不可能一路滑到底,至少也得過三個(gè)節(jié)?!?/br> 身側(cè)傳來孟千姿的聲音:“這是……很懂啊?!?/br> 江煉身子一僵。 自己講得太專注了,都沒太留意身周,她是什么時(shí)候過來的? 不過還好,看神棍那一臉折服,剛剛的表現(xiàn),應(yīng)該還過得去,非常樸實(shí)無華地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才干:好叫她知道,他江煉,雖然略有點(diǎn)要面子,仍不失為一顆blingbling閃耀的星。 他轉(zhuǎn)過身跟她打招呼:“孟小姐。” 又補(bǔ)了句:“……略懂吧?!?/br> 第46章 【06】 “炫”了一番才能之后, 又謙虛似地來一句“略懂”, 這謙虛必然就有些裝的成分——這屬于社交常見套路,接茬的若通曉此道, 一般會激情反駁,力爭此乃精通而絕非略懂, 然后你來我往, 你唱我搭,交情更深一層。 孟千姿哪會看不出這道道, 不過她從小身份特殊, 用不著給人面子,更何況江煉唱戲,她樂于拆臺。 她回:“哦?!?/br> 哦完轉(zhuǎn)身就走:你略懂好了,你還可以不懂、大懂、特懂,你開成八瓣的花,都不關(guān)我的事。 這就掀過去了?人說見招拆招, 你不能不發(fā)招啊, 招都沒有,讓他怎么接? 江煉只得緊走幾步攆上她:“孟小姐?!?/br> 孟千姿停下腳步, 吝嗇似地只側(cè)回小半張臉給他看:“嗯?” 江煉遲疑了一下:“我是想問,有什么我能幫忙的嗎?” 白吃白喝卻晾著手不做事,不是他的風(fēng)格。 孟千姿惜字如金:“沒?!?/br> 她承認(rèn)江煉剛才說得頭頭是道,手底下應(yīng)該是有真章的, 但那又怎么樣呢? 孟勁松一直對江煉有微詞,還曾提議把他送走, 她反去用他,孟勁松臉上會不大好看,再說了,這崖上全是山鬼,繩降又是山鬼擅長的,人手管夠,她還塞個(gè)外援進(jìn)來,不是給山戶心里找不痛快嗎。 她向前走了兩步,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退回來,斜乜了眼看他。 這個(gè)角度,眼睛看起來真像戲臺上吊梢的鳳眼,傲氣里揣了幾縷媚。 “聽說,你碗洗得不錯(cuò)?” 我靠,山鬼的嘴也真快,這么點(diǎn)事,也犯得著傳進(jìn)她耳朵里。 江煉又不能不答,只得含糊以對:“還……行吧?!?/br> 孟千姿又哦了一聲:“那這樣,你也看到了,今天我們這頭都在忙正事,人手有點(diǎn)緊張,你要是真想幫忙……” 江煉哪會聽不懂這弦外之音:“孟小姐,你不覺得,我去洗碗,是大材小用了嗎?” 孟千姿輕描淡寫:“不覺得啊,這兩天在灶房炒菜洗碗的人,也都是可下崖可攀山的行家。我認(rèn)為,真正有才干的人,洗碗也能洗出格局和氣象來?!?/br> 很好,這是故意要為難他。 江煉笑笑,末了點(diǎn)頭:“行,那就洗。” 他伸手挽衣袖:“走了。” 孟千姿當(dāng)然不是真要他去洗碗,沒想到江煉居然這么爽快,先時(shí)還以為他只是做做樣子,待見真甩開步子走了,不由得跟了幾步,叫他:“哎。” 江煉停下腳步,沒急著回頭。 孟千姿說:“你要是不愿意,就說出來。人長了張嘴,就是用來說話的,用來提要求也用來拒絕,你不說,誰能知道你什么想法?!?/br> 江煉還是沒回頭,唇角卻不覺揚(yáng)起一抹很淡的笑。 過了會,他退步回來,也只側(cè)了小半張臉給她看,語氣和眼神都挺真摯:“孟小姐,你誤會了,我是真的挺喜歡洗碗的?!?/br> 說完,嫌挽袖太麻煩,用力一擼過了肘,大步流星地去了,神棍原本是站在不遠(yuǎn)處觀望的,忽見江煉走了,不明所以,也一溜小跑地?cái)f了上去。 孟千姿心有不甘地又向前走了兩步,這才恨恨停下,對著空氣咬牙:“什么人哪?!?/br> 不遠(yuǎn)處的辛辭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上崖以來,他是唯一一個(gè)不敢靠近崖邊五米以內(nèi)的人,你若是硬拉他,他必煞白了臉,反復(fù)念叨什么“不行不行”、“萬一崖邊那一整塊石頭忽然塌下去了呢”,總之是各種被害妄想,極其珍惜生命,防患于未然。 所以,他只會逡巡于這種距崖邊較遠(yuǎn)的安全地帶。 他走到孟千姿身邊,又好奇地朝